“都城城區沒有找到就去市郊找,戴罪之身總不至於這幾天時間就離開主星,總要周轉個幾天……你們自己分配,兩人一組,天亮之前給我消息,剩下的跟我來,我們去黑市附近看看。”


    艾瑞克斯給了塞西爾三天時間找到安和奧利弗,現在得到的消息是他們腳上的電子腳鐐已經被拆除,定位無效,想要找到他們,得地毯式的搜索了。


    塞西爾沉吟片刻,對皇廷護衛說:“必要時可以查天網的監控,但非必要最好別查,能明白嗎?”


    “能,上將!”


    “行了,幹活去吧。”塞西爾大手一揮,訓練有素的皇廷護衛立刻散開,登上飛行器各自找各自負責的區域去了。


    在登飛行器的時候他們已經各自分好了工,剩下的就是照著塞西爾的命令地毯式地搜索各自負責的區域了。


    塞西爾登上艾瑞克斯給自己準備的飛行器。


    差臨門一腳就登上飛行器了,塞西爾的光腦忽然突兀地響了幾聲。


    等塞西爾迴過神,光腦已經被他下意識打開,眼前是跟諾蘭的通訊界麵。


    塞西爾:【圖片】


    諾蘭:很招人喜歡的衣服,如果僅僅隻是發給我自己的就更好了。


    諾蘭:明天到主星。


    諾蘭:別太累。


    諾蘭的每一句話都讓塞西爾覺得很突兀,但看完又覺得十分合理。


    照片本來是發給艾倫的,隻是順手發給諾蘭,確實不是發給他自己的。


    說是明天到主星,卻不說到哪裏,什麽時候到,好像料定了塞西爾不會來接一樣。


    最後一句更加突兀。他好像知道塞西爾現在在做什麽。


    按理說這種被監視的感覺並不好,甚至有幾分令人毛骨悚然。但是放在諾蘭身上,那種違和感不知道為什麽消減了許多。


    可能是了解過諾蘭,知道諾蘭不會做什麽多餘的事吧……


    *


    另一邊,航行艦。


    “諾蘭,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麽跟上來嗎?”


    “諾蘭諾蘭,你理理我呀,這航行艦上沒一個理我的,我好無聊呀~”


    “那個紅頭發的真的不是院長派來的嗎,他看上去跟我們好像呀。”


    “諾蘭……”


    諾蘭實在是受不了這隻聒噪的綠蒼蠅,把阿瑟叫過來,對阿瑟說:“把他扔下去,就現在。”


    阿瑟是個老實人:“可是雄子在宇宙輻射裏活不過兩分鍾。”


    諾蘭:“他沒那麽嬌氣,他自己能撲扇著翅膀跟著一起飛。”


    阿瑟:“可是我們還沒到躍遷點,如果飛到主星的話可能……有點艱難。”


    確實有點艱難,沒個幾百萬年飛不到。


    諾蘭:“……”諾蘭把臉埋進枕頭裏,聲音發悶,“那你把他殺了吧,快點,別讓他在我耳邊念了。”


    他一點都不想搭理雪萊。


    一點都不。


    被拒絕的雪萊一臉受傷:“可是諾蘭,我好不容易才跟你見一麵,我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麵了,你不想我嗎?”


    諾蘭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你覺得我想嗎?”


    他恨不得把雪萊嘴縫上。


    雪萊嘴一癟,眼睛頓時變得水汪汪的,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樣子。


    見狀,阿瑟臉色變得著急,想要上來哄又不是很敢,看看諾蘭又看看雪萊,十分為難糾結。


    好在他也沒能糾結太久,房間門被人從外麵敲響,豔垢的聲音傳來:“嗨,小家夥兒們,我們能進來嗎?”


    “不……”諾蘭剛想開口拒絕。


    “請進!”終於有能搭理他的活人了,雪萊十分興奮,一臉委屈眨眼間就變成了一臉興奮,從諾蘭床上蹦躂起來去開門。


    阿瑟為他的變臉速度咂舌,震驚的目光投向諾蘭。


    諾蘭:“……”他又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要了命了,幹脆在他屋裏開個派對,吵死他吧。


    門被雪萊打開,豔垢和邁爾斯一前一後地進來。


    邁爾斯腳上的電子腳鐐被豔垢不知道用什麽法子解開了,恢複自由身的他被豔垢捯飭得跟原先在軍部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一頭黑發依舊微長,不再幹練,卻變得漂亮。


    豔垢坐在床邊,擼狗似的摸了把諾蘭:“還從來沒見過你自閉呢,怎麽了?”


    諾蘭麵無表情地躲開他的手:“我們還沒熟到那個地步。”


    雪萊在一邊嚷嚷:“他不願意理我,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還嫌我煩……”


    他實在是太能嚷嚷了,豔垢耐心地聽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了。


    他掏出一個袋子,放在諾蘭臉邊:“這是你留在原來航行艦上的東西,應布萊克的要求,給你拿下來了。”


    小袋子裏傳來晶體相撞的聲音,是那兩塊坦維爾核心。


    諾蘭抬起手,精準地抓住那個袋子,迅速收迴手,像個搶了東西就藏的倉鼠。


    豔垢雙腿交疊坐在床上,垂眸看著諾蘭笑:“你還挺可愛的。”


    “……”


    邁爾斯看著豔垢胡說八道,無聲地歎了口氣,招唿阿瑟:“過來一下,我們談談。”


    阿瑟跟著邁爾斯出去,屋裏就剩下三個雄蟲。


    雪萊轉頭看看諾蘭,又看看一臉祥和的豔垢,小心翼翼地開口叫諾蘭:“諾蘭……”


    “他不是。”諾蘭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拿著坦維爾核心坐了起來,“今晚能不能到地方?”


    豔垢笑眯眯地:“這麽著急見你的塞西爾上將嗎?”


    諾蘭的光腦可以被豔垢監視,豔垢也會監視諾蘭的光腦,這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帝國護衛製服確實很漂亮,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給邁爾斯弄一身穿穿。”


    豔垢笑著說。


    顯然,他看到了塞西爾發給諾蘭的照片。


    諾蘭:“……”


    不知道為什麽他這兩天戾氣很重,有點想把他們全都殺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諾蘭吸了口氣:“我說,今晚能不能到地方?”


    “當然能,親愛的。”豔垢不再跟他開玩笑,“馬上就要到躍遷點了,我來給你的光腦拆除關聯係統。”


    “你有這麽好心?”諾蘭懷疑地道,但還是把光腦給了豔垢。


    豔垢垂著眼操作光腦,笑著說:“你離開之後我就沒辦法當著你麵打趣你了,看你的聊天記錄有什麽意思呢?”


    得到的信息已經足夠,不需要再時時刻刻監視著諾蘭了。


    剩下的時間,將是他自己的主場。


    想著,豔垢眼底閃過一絲暗色。


    拆除關聯係統之後,諾蘭的光腦徹底得到了自由,他將光腦戴在手腕上。


    豔垢說:“好了,現在該你告訴我,躍遷點的密鑰了。”


    新的蟲皇上任之後,每個關隘的躍遷點密鑰都會更改一次,這次不巧,他出來的時候新蟲皇還沒上任,他迴去的時候,舊密鑰就不能用了。


    諾蘭不願意跟豔垢廢話,麵無表情地說出一串數字。


    豔垢也不會自討沒趣,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阿瑟也跟邁爾斯談話迴來,雪萊纏著兩人說了會兒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豔垢沒有給阿瑟準備房間,也不允許他有自己的房間,諾蘭一直都會在床邊給阿瑟準備好地鋪,今晚也一樣。


    阿瑟說過晚安之後,關上房間裏的燈,正準備躺下,忽然聽到諾蘭說了一句:“他要你跟我一起前往主星係?”


    阿瑟沉默了一會兒:“……嗯。”


    諾蘭:“你的意見呢?”


    阿瑟:“我……我的任務是聽從豔垢大人的命令。”


    諾蘭輕輕吸了口氣:“他自身難保。”


    “……”阿瑟輕聲說,“我不知道。”


    “想跟我一起前往主星的話,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諾蘭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但你要知道,前方是一條不歸路,充滿了背叛與硝煙,它遠不如做一個護衛來得平和。”


    這次阿瑟沉默的時間更久。


    長久的沉默之後,阿瑟輕聲說:“我想迴去。”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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