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自己洗碗的雄子把杯盤放迴它們原來的位置之後就迴了房間。


    房間的門原始且破舊,被醉酒雌蟲烏泱泱闖過一次之後有點鬆動,關上之後有道縫隙,也鎖不上了。


    諾蘭:“……”


    他還要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待多久?


    【你猜?】


    先知靈魂跟他開玩笑。


    “……”


    諾蘭沒迴應先知靈魂的逗趣兒,因為沒過一會兒,就有個星盜來敲門:“閣下,您在嗎?”


    “在。”諾蘭迴應得很快。


    星盜比之前拿著鑰匙硬闖諾蘭房門的那一群禮貌多了,在外麵待著沒進來,甚至沒伸手碰門:“頭兒給您安排了新的房間,我來帶您過去。”


    諾蘭應了一聲,就這麽打開門:“走吧。”


    星盜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借著身高優勢往諾蘭身後看了看:“您沒有什麽要帶的東西嗎?”


    “沒有。”諾蘭十分幹脆。


    聽到諾蘭這句話之後星盜也沒多問,點點頭:“好的,請跟我來。”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思,豔垢安排跟諾蘭接觸的星盜,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軍雌的氣質,穿著整潔,做事幹脆,對待雄蟲還帶著骨子裏的恭敬。


    諾蘭沉默,星盜也不開口搭話,兩人就這麽沉默著到了地方。


    “這是您房間的鑰匙。”星盜把鑰匙交給諾蘭,說完頓了頓,又加上一句,“隻有這一把,沒有備用。”


    諾蘭沉默著接過鑰匙:“謝謝。”


    猝不及防就被雄子道謝的星盜:“?”


    “您,不用客氣!”星盜臉都憋紅了。


    諾蘭點點頭,與他在門口相對無言片刻,然後問了一句:“還有別的事嗎?”


    星盜這才如夢方醒:“抱、抱歉!沒有了,打擾您了,再見!”


    說完他忙不迭轉身,同手同腳地離開了。


    ——這裏的雌蟲跟軍艦上的雌蟲有很大的差別。


    【總要習慣的。】


    諾蘭的想法卻與先知靈魂截然相反。


    ——看來還是當雌蟲更方便。


    *


    豔垢對待同僚是無與倫比的熱情,他為諾蘭舉辦了一次宴會。


    宴會設在諾蘭親手“打掃”過的餐廳裏。


    說實在的,諾蘭不是很想去。


    一來他不喜歡聚眾狂歡,二來,他不想在那個餐廳參與他們的聚眾狂歡。


    但出於種種不可抗力,諾蘭還是無奈地點頭答應。


    不可抗因素豔垢笑眯眯地抬起柔弱無骨的大手,拍在諾蘭瘦削地肩上:“能邀請到諾蘭閣下,我可真是太榮幸了。”


    他為諾蘭準備了一身深灰色禮服,不過諾蘭並沒有穿,甚至連蒙眼用的帶子,都因為繃帶用完,而換成了從星盜衣服上扯下來的一塊布條。


    衣服料子不算好,被諾蘭這一扯更是線頭橫飛,灰撲撲的蒙在諾蘭眼上,乍一看跟塊抹布一樣。


    “如果我能拒絕的話,你也用不著榮幸。”諾蘭麵無表情地披上自己灰撲撲的鬥篷。


    寬大兜帽往頭上一戴,仿佛隔絕了來自外界的所有目光,安全感十足。


    豔垢撐著腦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看上去可真神秘,也沒有攻擊性,怪不得有好幾個雌蟲求我將他們賞賜給你。”


    豔垢穿著一身張揚的紅衣,長發從後腦簡單地束起,垂在身後。豔垢撩起自己的發尾,親昵地去掃諾蘭的鼻尖,不出所料被躲開了。


    豔垢挑挑眉,問諾蘭:“為什麽不穿我送給你的禮服呢,是不喜歡嗎?”


    諾蘭一點都不慣著他:“我太嬌弱了。如果要我穿著你那件鑲滿了寶石的襯衫去宴會上待至少兩小時的話,我可能會暈倒。”


    “明明隻有領結上一塊寶石。”豔垢笑著說,“你非要穿著這件鬥篷嗎?灰撲撲的,很醜。”


    聽上去他很不喜歡看到諾蘭穿成這樣。


    “醜就對了。”諾蘭淡淡地迴應了一聲,顯然不準備跟他多說。


    豔垢也察覺到了,哈哈了兩聲,之後就沒再說什麽。


    等到了夜晚,餐廳準備好,豔垢帶著諾蘭前往宴會。


    還沒等進門,先聽到了雌蟲們興奮的唿喊聲,跟那天晚上別無二致。諾蘭心底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退意,無奈地歎了口氣。


    聽到他歎息,豔垢笑眯眯地問:“怎麽,不喜歡?”


    諾蘭十分耿直:“是的,不喜歡。”


    豔垢笑臉微微一僵:“那也沒辦法呢,來都來了……”


    諾蘭心道來都來了我也能現在轉身就迴去躲房間裏睡大覺,但麵上卻不顯。他平靜地接上話:“來都來了,待一會兒吧。”


    豔垢對諾蘭的上道表示滿意:“好的呢,親愛的~”


    打開門,歡唿聲像是被按下放大鍵一般,變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切。


    開門的瞬間,他往豔垢身後一躲,醉醺醺的星盜張開雙臂猛地撲上來,徑直抱住了豔垢。


    好熟悉的開場啊……諾蘭不無感慨。


    這不是軍艦上慶功宴的開局嗎?當初自己也是躲在塞西爾身後,才避免被彩紙禮炮轟一臉。


    隻不過豔垢沒有像塞西爾那樣把諾蘭拽到前麵來再受一遍罪,而是抬起長腿,一腳把那個醉醺醺的星盜踹出去四五米遠。


    星盜後背撞在餐廳桌子上,活活把一張桌子撞得歪了個四十五度角。


    豔垢笑著說:“放縱壞了是不是,看見來人是誰了嗎,就敢往上麵撲,怎麽沒能死你呢?”


    他這一腳把餐廳裏的雌蟲嚇得不輕,唿喊聲都小了很多,沒人再敢放肆。


    豔垢這才滿意地來到自己的位置。


    他轉身想把諾蘭牽出來介紹一下,但定睛一看,自己身後空空蕩蕩,哪裏還有諾蘭的影子?


    “……”豔垢沉默了片刻,低聲喃喃自語,“也好,省下我許多麻煩。”


    *


    遇到這種拋頭露麵的場合,諾蘭一般會在進去的一分鍾內鎖定一個絕對隱蔽的角落,然後縮在那個角落裏待到結束。


    這次也是一樣。


    他找到了心儀的角落,從餐桌上拿了個草莓蛋糕用來打發時間,縮在角落裏開始當自己的縮頭烏龜。


    這裏的蛋糕味道不算很好,糖太多,奶油太少,草莓也過於酸澀,不如第一軍團餐廳裏的……


    想到這裏,諾蘭猛然發覺,好像自從到了這裏之後,自己總在無意識拿這裏的條件跟第一軍團比較。


    之前從沒有過這種情況,無論走到哪裏對諾蘭來說都是命運的安排,他無法違抗,隻能接受,久而久之也就不挑環境了。


    這也不是一件好事,說明他有了自己的偏向,就不會再心甘情願遵從命運的安排:就像預言書逼迫自己離開軍艦時一樣,憤怒、不甘,甚至產生了帶著塞西爾離開的叛逆念頭。


    皺著眉頭吃了兩口蛋糕,諾蘭被齁得有點難受,停住了動作。


    還沒等他把餐盤放在旁邊的小茶幾上,就有一雙手畢恭畢敬地將其托過,然後是餐盤落在桌上,一聲輕響。


    “……”


    諾蘭不說話,那人也不言,沉默著對峙片刻,還是諾蘭開口:“怎麽找到這裏的?”


    他記得他來的時候這裏沒有人。


    那人開口:“豔垢大人說您在這裏,命令我過來。請您不要生氣。”


    是阿瑟的聲音。


    與前幾天還不一樣,現在的阿瑟聲音沙啞的同時又柔順恭敬,語氣的恭敬程度遠遠超過了平常。


    其實不僅僅是聲音有異常。


    如果諾蘭能睜開眼看,或者此刻願意共享先知靈魂的意識的話,他就能發現,這個雌蟲是跪伏在他麵前的,身上就披著一件白色紗衣,底下皮膚又是深色,寬肩窄腰和線條流暢的脊背一覽無餘。


    黑色短發順著他的動作微微垂下來,幾乎塞在諾蘭的鞋麵上。


    可惜了,諾蘭是個瞎子,也早就知道豔垢肯定會安排人不惜代價地引誘自己,所以沒有共享先知靈魂的意識,看不到這副刺激的畫麵,也當然不會有什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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