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知靈魂叫醒諾蘭前,飛行器撞擊帶來的巨大慣性先把諾蘭從飛行器中央的座椅甩到了牆壁上。


    諾蘭腦袋先撞上去,白皙的額角被擦破了皮,紅得過分的紅痕印在額角上,血珠緩緩地從傷口裏滲出,映襯著白得過分的皮膚,紅紅白白的,帶著種支離破碎的美感。


    “唔……”


    疼痛讓諾蘭皺起眉頭,但卻沒能讓他醒過來。少年無意識地嚶嚀一聲,靠在牆邊蜷縮起身子。


    但事故並沒有停止。


    一艘核載500人的民用航行艦與因為能源耗盡而偏離航行軌道的飛行器相撞,飛行器被當場甩出去近百米遠。


    “臥*,那飛行器是不是沒能源了,怎麽這樣了都不動?”


    “嘖……”


    民用航行艦的駕駛員看著飛行器毫無反抗之力,像塊隕石一樣向遠處漂去,微微咬了咬牙,偏頭對身邊另一個駕駛員說:“咱是不是得告訴頭兒一聲,再往迴撈?”


    “你想去打擾頭兒睡覺嗎?”另一個駕駛員翻了個白眼,“別管了,就算他倒黴得了。馬上就到地方了,少給自己添堵。”


    駕駛員抿了抿嘴:“……那,也行吧……”


    “快點吧,要是因為這飛行器耽誤頭兒的好事,小心頭兒把你扔下邊籠子裏,讓你跟他們……”


    “跟他們幹什麽?”


    在兩個駕駛員身後,駕駛室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一個身穿酒紅色睡袍的大美人打著嗬欠走進來,嗓音慵懶地道:“我現在就有點想把你們扔到下麵去。在星係外開航行艦都能顛成這樣,麻痹症複發了嗎?”


    美人生得特別標致,標致到了難辨雌雄的地步,酒紅色細眉彎彎地舒展著,一雙狹長的鳳眼因為困倦微微眯起,遮住眸中一半風情,鼻梁高聳卻精致,唇色豔紅,深深的唇角帶著點天然的上挑,一顆溫軟的唇珠綴在唇中,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微笑一般。酒紅色卷長發披在肩頭,絲綢般映著駕駛室若有似無的燈光,比洋娃娃還精致。


    酒紅色睡袍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間隨意地打了個結,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的同時細腰也被勾勒得無處遁形,長腿一邁走過來,身高直逼兩米,簡直比軍部的雌蟲都要高。


    從他出聲的那一瞬間起,兩個駕駛員就開始抑製不住地發抖,好像駕駛室裏來了什麽洪水猛獸一樣。其中一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不是,頭兒,有個不長眼的飛行器跑我們航行軌道裏來,被撞飛了。好像是沒有能源在到處亂漂的。”


    他修長的雙手分別搭在兩個駕駛員的肩膀上,攔住他們想要站起來給他讓座的動作:“幹什麽?這可是駕駛室,你想讓我帶你撞上隕石嗎?”


    當然這話是開玩笑的,放眼望去整個空間一片漆黑,別說是隕石了,除了諾蘭的飛行器,連塊太空垃圾都沒有。


    豔垢微微眯起眼,看向可視化窗口外,似乎想知道打擾他睡覺的莽子到底長什麽樣。


    可惜諾蘭的飛行器已經被撞遠了,這會兒看不太清。


    他紅唇一張,命令駕駛員:“改航線,靠近點,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麽不要命的東西,敢打擾我睡覺。”


    駕駛員得令,立刻操作航行艦更改航向,沒一會兒就來到了諾蘭飛行器前。


    此時飛行器還在隨著慣性不受控製地往更遠的地方漂,為了避免追著它跑,駕駛員伸出航行艦內的機械臂,將它抓住。


    豔垢眯起眼睛打量可視化窗口裏那架可憐巴巴的飛行器,在看到軍部標誌的那一瞬間,他眼睛稍微睜大了點。


    駕駛員當然也看見了飛行器上的標誌,心思活絡的還操縱機械臂往這邊拽了拽:“是軍部的飛行器,頭兒。”


    “我眼還沒瞎。”豔垢嗓音懶洋洋的,帶著點沙啞,“拖進來吧,讓我看看是哪個從軍部跑出來的小倒黴蛋,被我發現了~”


    他聲音慵懶又沙啞,像一把軟毛小刷子一樣,又撩人又勾人。兩個駕駛員都是雌蟲,當即被撩得麵紅耳赤,一個個跟鵪鶉似的把腦袋縮起來,生怕被他看見。


    豔垢下完命令之後,說了句:“拖進來之後別輕舉妄動,先讓人跟我說一聲。要是再跟上次一樣,把你們的東西都縫上,聽見了嗎?”


    這下兩個雌蟲不麵紅耳赤了,他們的臉都嚇白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應慢了自己就是那個遭殃的冤種:“聽見了聽見了。”


    “乖。”


    豔垢擼狗似的一人摸了一把腦袋,轉頭施施然離開。


    他走後,兩人如蒙大赦,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上次……什麽事兒?”左邊的駕駛員這才懵懵地問,他比較忙,有段時間把駕駛艙當家,就沒出去過。


    右邊駕駛員痛心疾首地說:“就這架民用航行艦,咱三個月前截來的時候,上邊不是有雄蟲嗎,就有幾個兄弟不老實,對雄蟲下手了。這事兒本來不大,但好死不死那雄蟲是主星上的,頭兒一直挺關心主星上的事兒,想提那個雄蟲問問來著,一看人都廢了不會說話了,一生氣就把那幾個兄弟……”


    後麵他沒說,但結果可想而知。


    兩個人又是一陣寒顫,話都不敢說,忙把飛行器拖進航行艦倉庫裏。


    昏昏沉沉中,諾蘭隻感覺慣性消失,飛行器不再在宇宙中漫無目的地飄蕩,而是被安置到了一個類似於室內的地方。


    “這裏邊兒有個……亞雌?”


    “臥*機能這麽低,他透支了吧?”


    “別說了快通知頭兒,先把他放治療倉裏。”


    “快……”


    *


    夢,又是夢。


    這個夢比上次的更清晰一些。


    諾蘭站在一片曠野上,風帶著吟遊詩人隱約的歌聲從遙遠的天邊吹來,在腳下掀起一片綠浪,朝更遠處的天邊奔去,頭頂大片的雲隨著風滾過,飛鳥撲扇著翅膀與之同行。


    “喂,諾蘭!”


    一個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諾蘭迴過頭,看到了塞西爾。


    塞西爾穿著一身黑色軍裝,銀白色長發整齊地束在腦後,軍帽搭在他小臂上,身形挺拔,像一柄沒有出鞘的利刃。


    但他眼中的溫柔笑意又巧妙地化解了身上的殺意:“不過來嗎?”


    諾蘭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風變了方向,從他背後推來,揚起他鬥篷的衣角,卻沒讓他的腳步挪動半分。


    諾蘭靜靜地站在原地,淺灰色的眸子像一對沒有感情的石頭,靜靜地注視著麵前的塞西爾。


    他下意識地呢喃道:“你為什麽不來我這邊?”


    塞西爾輕輕搖了搖頭,他伸出手來,手掌豎在前麵,像是在觸摸一堵牆壁一樣。隔著不遠的距離,諾蘭看到他手掌和指尖變得平整,真的像按在了一塊玻璃上一樣。


    諾蘭唿吸一滯:不會又要……


    他幾乎是下意識就向塞西爾奔去,但明明距離不遠,但諾蘭硬是累到氣喘籲籲,都沒有碰到塞西爾的手。


    他跑出一段距離,看著近在咫尺的塞西爾,喘著氣道:“我碰不到……”


    麵前的塞西爾言笑晏晏,一言不發。


    “諾蘭,你為什麽在那裏?”


    塞西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諾蘭猛地迴頭,發現塞西爾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疑惑地看著自己。


    諾蘭驚訝:“你不是在這裏……”


    他想迴過頭確認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不是塞西爾,可還沒等他迴過頭,一雙大手就從身後伸出來,猛地扼住他的脖頸!


    諾蘭唿吸一滯,喉嚨裏的氧氣迅速被榨幹,他掙紮著想要掰開那雙手,可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濟於事。


    “諾蘭!”


    對麵的塞西爾用力敲打禁錮住他的透明牆壁,似乎是想出來救他。


    最後,諾蘭眼前越來越模糊,他看著塞西爾焦急的臉,安慰似的,用嘴型說了一句:“沒關係,我沒事。”


    而後,他陷入了窒息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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