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暢風伸了懶腰爬起來,由於還要去聽傳銷大會,所以洗了把臉就迷迷糊糊往操場走去,大家聽這個傳銷大會早已經厭倦,然後就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簡直做到了視台上的演講者於無物,這也算是“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聽不聽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盼星星等月亮,觀眾們終於等到了演講結束,演講者也等來了那句“謝謝大家!”其實說實話,大家都是互相給麵子,我給你鼓掌,隻是走流程。重要的就是迴家。


    暢風以及眾人聽完演講,又被老黃在群裏叮囑了一番注意安全,出事了不好之類的話,然後宣布散會,眾人一時猶如被釋放的小鳥,教室一下子空曠。


    黃南山看著空蕩蕩的教室,眼前忽而浮現出出了高中時期的那個自己,瘦小,倔強,不敢惹事生非。


    在他高中時,他的班主任指著他的鼻子,當著全班人的麵說:“就你這?除了體育可以,你還算得上什麽?你靠什麽吃飯?又靠什麽來養你的父母?”


    黃南山也就在那時,忽而知道再不努力自己真的一無所有,於是他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優秀,上了鄭大,然而來自蒙古的他可謂是無依無靠,上大學期間,他還是有點瘦弱,常常被班裏的混混強迫幫寫作業,對於這些,他可謂是敢怒不敢言,因為他不知道拒絕有什麽樣的後果。


    可能有人要說:“大學,哪來的混混,作者你在胡扯!”


    無辜的作者表示:“垃圾從來不看地方,哪裏都有。別說鄭大這個211,哪怕是清華,北大都還有學術流氓的存在。”


    不過好在黃南山無比幸運,畢業後在焦華有了居所,有了家庭,有了工作,還把父母接來一起住。


    這也成了之後黃南山開班會的資本,我跟你們說:“不要覺得我很慘,我有房有車,有家庭,還把我的父母接來了。”


    “籲!”場下唏噓不已,其實那群人長大了會明白黃南山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兒子,更是好的教育工作者,但在此之前,他要承受很久的誤解,包括暢風在內。都覺得他隻是單純的裝洋蒜。


    他無比希望這群孩子能夠醒過來,然後騰飛,超越他,然後再也不迴來,再也不會被囚禁於這樣的小城市,沒有人脈,寸步難行。


    黃南山把這份名冊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發誓,一定要讓所有人至少有個歸所。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將為此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


    暢風收拾了東西,去3樓找劉同,然後二人結伴同行,劉同迴頭一望說:“你跟緊一點兒,丟了我不負責!”冷冷丟下一句,然後自顧自的往前走。


    暢風應了一聲,然後邁著小碎步跟著劉同,心裏罵了一句:“大哥,我可是你的遠房表哥!”


    劉同之所以這樣對待暢風,是因為他毀了自己想去鄭州黃河科技和兄弟作伴的美夢,因而這樣對他實屬善良極了。


    因為你想想看,閉上眼睛掛念著最愛的兄弟,睜開眼睛,卻是一個和自己智商不匹配,完全聊不來的遠房表哥。換誰都要生氣一段時日,簡直比報錯專業還令人鬱悶。


    二人就這樣,各懷鬼胎的上了30路,到了客運站。


    “幫我買下票,我上個廁所去!”劉同遞出十塊錢,自顧自的上廁所去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暢風。


    他走向櫃台,說道:“嗯,到華嘉縣的話應該怎麽買?”


    售票員說直接買到新鄉的,一人十五,售票員說完就準備打票,但是此時劉同上廁所迴來,一頭霧水的看著暢風說:“你咋迴事?磨磨唧唧的,趕緊讓人家打票,你怎麽就是不急呢!”


    暢風聽完,給了售票員五十塊錢,售票員找迴二十塊錢。


    劉同看了,頓時黑人問號臉,心裏想:“難不成,自己打聽錯了?不是十塊,怎麽十五了???”


    當他看見到達地址為新鄉時,他的大腦轟的炸開,然而換票要排很久的隊,於是他默默遞給暢風十五塊錢。


    “怎麽給十五,不是五塊?”暢風疑惑的撓撓頭,以為這是自己的勞務費。


    “我給你三倍!你快別為難我了,救救孩子吧!”劉同咆哮。


    暢風望著劉同大發雷霆的樣子,心中暗叫不好,劉同一把拉過行李箱,走向了大巴車,而暢風買了兩瓶礦泉水,快步跟上劉同。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大巴,劉同將兩張票遞給售票員,售票員一邊接過劉同遞來的票,麻利的撕下票根,一邊大吼著:“都慢點,不要擠,買了票的都有座,有行李箱的都看好了。”


    劉同拿著剪過的兩張票,拖著行李箱往後麵找座位,暢風由於沒有行李箱,隻背了一個黑色的小書包,所以行動比劉同要快很多,快步找到兩個座位,自己占了一個,然後將書包扔在另一個座位上,同時向劉同揮揮手,開心的說道:“兄弟,這裏這裏。”


    劉同看了看暢風的樣子,心裏的氣消了一點,至少這廝還知道給自己占座,事先也是自己沒交代清楚,也不能全怪人家不是,但是心裏雖然那麽想,臉上卻依然冷冰冰的朝著他的方向去了。


    暢風看他往這邊來,趕忙將書包拿起來,劉同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拿出手機刷起微博來,暢風拿起剛才買的礦泉水,笑著遞給了劉同一瓶,他伸手接過,把手機放在旁邊,擰開瓶蓋,“噸噸噸”的喝了起來,因為正值夏季,自己又拖著那麽老沉的行李箱自然是需要補水的。


    此時,暢風滿懷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太清楚這個區別。”


    “害,行了行了,五塊錢而已,但是下次別問他了,直接說你要往華嘉縣就行,可別讓他跟你說怎麽搞,他們的目標,是怎麽樣多搞你的錢。”


    暢風茅塞頓開,一瞬間猶如醍醐灌頂,同時也第一次感覺到了城市滿滿的套路感,雖然隻有五塊錢,卻讓暢風看清了這世界殘酷的真相。


    “艾,你的室友都怎麽樣?”劉同一句話,將暢風從思緒裏拉了迴來,他想了想,說道:“挺好的,都是人才。你的呢?”


    “都是社會主義的漏網之魚,素質教育的棄子。我遲早要換宿舍的。”劉同搖頭歎氣,毫不掩飾眼中的失望。暢風勸道,剛才你說的這兩句話,以後怕是要經常聽到的。


    劉同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暢風的意思,然後從褲兜裏掏出了煙,自己點了一支,又遞了一支給暢風,他腦子一抽,竟然伸手接了這根煙,然後和劉同示意自己沒有火兒。


    劉同把火機扔了過去,暢風伸手去接,結果火機畫了個完美的弧線,躲過暢風的手掉在了地上,劉同滿臉黑線,心裏犯起了嘀咕:“就這?”


    暢風禮貌而不失尷尬的撿起火機,點燃了香煙,結果煙剛點燃,暢風就猛嘬了一口,然後“哢哢哢”一頓猛咳,這給劉同整懵了,別人抽煙排解煩惱,你丫抽煙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啊!


    待暢風緩過勁兒來,劉同早就把未抽完的煙給他踩滅了,同時明知故問到:“第一次抽煙?”


    暢風歎口氣,無奈的說:“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實在是有些尷尬!”


    劉同拍了拍暢風的後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應該說幸虧老子發現你了,要是老子不在,你就享年十五歲了。”


    暢風聞聽此言,竟一時無法反駁,剛才那種感覺,一股煙嗆在喉嚨,他在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這時他想起溫亞強的至理名言:抽煙能想媳婦兒。然後默默的想,你這不是想媳婦兒,你這是想的隔壁村的小寡婦吧,那麽有味道。


    “你要是不會吸煙,其實完全可以不接的,為啥還要像模像樣的接,還和我要火?”劉同疑惑極了,他甚至覺得這小子就是想趁機訛他一手。


    “害!一時心煩,不是聽說煙可以排解煩惱嘛!”暢風聳聳肩攤攤手,無辜的解釋著。同時也拿出耳機,連上手機,準備聽歌。


    劉同對這個奇葩的腦迴路已經懶得琢磨,也自顧自的看手機去了,一路無話,售票員喊道:“華嘉老站快下了啊,華嘉老站!”


    劉同看了看旁邊堵著耳機,流著哈喇子的暢風,推了推他,然後起身去推行李箱,暢風迷糊了一會兒,也背起書包,和劉同一同下車。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暢風的手機響了起來,原來是老暢同誌,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了熱情的問候。


    “軒呀,你是到了老站了是不?”暢父開心的說道。


    “嗯,是,我剛和同同剛下了車。”暢風迴答的同時驚訝於父親打電話的時機,簡直無情,分毫不差。


    “那需要我去接你們不?”暢父接著問道。


    “俺們倆走迴去就可以了!”暢風無所謂的說道,同時掛掉了電話。


    劉同看著他,一陣無語,本來可以有車坐的,結果這貨來了個無情拒絕,二人隻能腿著迴去了,人生啊,真的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啊。


    彼時,暢父有點生氣,逆子!老子掐著點等你,你居然這麽對老子,簡直不可饒恕。


    “行了,快過來幫忙燒菜啊,一會人就到了。”暢母招唿道,他聞言,也顧不上生氣,頭也不迴的衝進廚房,幫著燒菜去了。


    暢風和劉同到了分別的路口,二人約好了走時在聯係,於是便各迴各家,因為劉同家路程較近,所以他先到家,鑰匙插進門裏,開門,家中沒有人,默默換鞋,開燈,拿出手機,叫了外賣,燒一壺水,打開電視,整個過程一氣嗬成,他點了一顆煙,抽一口,吐出去,然後默默的說:“這才叫抽煙,垃圾!”


    彼時,暢風在小區轉悠,他沒有第一時間迴去,沒有理由,隻是不想那麽快迴去,後來,還是慢悠悠的迴去了,上了電梯,按了七號鍵,隨著“叮咚”一聲,電梯門開,暢風到家了,鑰匙還沒掏出來,門已經打開了。


    “兒子迴來了!”暢母熱情的接過他的書包,招唿他上飯桌,暢父在一邊冷冷看著,隻是說一句:“迴來了就好”


    暢母問暢風:“不是軍訓,怎麽還能迴來?”暢風還沒來得及作答,暢父就接了一句:“你不會是逃避軍訓吧?”


    暢風一聽,頓時滿臉無奈,解釋道:“下個星期才正式軍訓的,這個星期,隻是聽了一些不痛不癢公開課罷了。”


    “早知如此,那個電話卡就不買了,讓你爸給你搞一件,你看這事情弄的,簡直是胡鬧!”暢母義憤填膺,此時,那個營業廳的小姐姐又連打了三個噴嚏。


    她心裏嘀咕,奇了怪了,這是夏天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飯間無話,倒是飯後,暢風又收到了顧全的消息。


    “滴滴滴,兄弟迴來了嗎?”


    “嗯。”


    “明天聚一聚。來我家?”


    “當然可以,聽顧哥安排?”


    “穀歌不安排,百度也可以安排。”


    “諧音梗扣錢!”


    “哈哈哈哈哈哈,明天下午見吧!”


    “行嘞!”


    晚上,暢風又迴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間,奇怪的是,他居然有點睡不著,理由說來奇怪,居然是因為四周太過安靜,因為往常這個點,都是寢室的私密會議時間,裏麵涉及的內容簡直比動物世界都恢弘雄偉,比百家講壇還讓人沉迷,配上瓜子,簡直無敵。


    不過,再不適應,終歸還是可以睡著的,第二天十點多,我們的小暢鼾聲如雷,要不是媽媽的掃帚棍子,我們一度認為他是睡美人的男版。


    吃罷午飯,暢風同誌高高興興的往顧全家趕,他倒是無比期待這場“王的盛宴”直到他到了顧全家,在顧全的歡迎聲裏上了二樓。


    滿地的草稿紙,一堆堆的水粉顏料,還有幾隻襪子散落的點綴,暢風迴頭看看顧全,問道:“這就是藝術家的巢穴?”


    顧全的頭一寸寸往下點,說道:“不得不驕傲的說,正是,隨便坐。”


    暢風小心翼翼的走進屋裏,顧全說道:“地上的都是草稿,可以隨便踩,襪子也不值什麽錢,請不要見外。”


    和踩雷一樣的走進屋內,一屁股紮進沙發裏,暢風終於看清了“盛宴”的真麵目。———一堆零食、幾罐啤酒、幾袋速食雞腿。


    暢風麵如死灰,一瞬間想起身離開,難道學美術就真的對一個人改變那麽大嘛,暢心裏暗叫,但是也不好意思明說,看來自己注定與藝術沒有緣分。


    “你吃啊,客氣什麽,咱倆誰跟誰啊,怎麽變靦腆了,真的是。”邊說邊撕開一袋雞腿,可撲可撲的吃了起來。


    暢風點了點頭,也吃了起來,“今天叫我來,不會隻是為了這個吧?”


    “當然不可能!我們隻要碰麵,就注定不會平凡,放心,哥心裏有數!”


    “趕緊吃,吃完了我們去我們的下一站!”顧全的話如同一針興奮劑,打進了他的心裏,讓他有了一些期待。


    “我們下一站去哪裏?”暢風好奇的問道。


    “一個可以讓你覺得溫暖的地方!”顧全說著,迴到自己屋子裏接著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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