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表現出震驚,而是自言自語道:“果然是衙門幹的!”


    提忘疑惑道:“怎麽了?”


    李羽憤然說道:“縱然他們這些人是劫匪,可他們的家人是無辜的,為什麽連他們的家人也一並抓去了,衙門這些人還是人嗎!”


    “徒兒!你到底再說什麽?”提忘提高了語氣。


    李羽說道:“師父,我今天迴了那些他們住的村子,那個村裏一片狼藉,空無一人,而且到處都是打砸抵抗的痕跡,衙門抓人無可厚非,難道,對他們的家人,那些老弱病殘,也毫不留情嗎?”


    提忘冷冷的說道:“人不是衙門抓的。”


    李羽聽後,顯出些許的震驚,問道:“那是誰?”


    “錢不非和義陽幫。”提忘說道。


    李羽不敢相信,喃喃道:“錢不非?他怎麽會知道那個村子呢?”


    “還有一個更讓你驚訝的事情。”


    “什麽?”


    “知道是誰帶頭抓的他們嗎?”


    “誰?”


    “就是那天攔著我,死活不讓我帶你走的那個人!”


    “張海威!不可能啊!這夥人就是他聚集的,怎麽會?”


    “而且,他此次舉報有功,現在已經被衙門免了所有的罪責。”


    “師父,您把您知道都給我說一下吧。”


    提忘點點頭,將這件事全盤托出。


    今日下午,薑知縣和朱師爺正打算出門,走至大門處的時候,就見義陽幫的人,大張旗鼓,鑼鼓喧天的押著一夥人走到了縣衙的門口,邊走變喊“懲惡揚善,除暴安良。唯我義陽,勇武剛強!”而這帶頭的是錢不非和義陽幫的幫主郭人傑。錢不非滿臉笑意的走到薑知縣身邊打招唿,“薑知縣,您好啊,我們又見麵了。”


    薑知縣和朱師爺正打算去見丁小五,被義陽幫的這陣勢給擋住,有些不快,說道:“錢員外,您這是幹什麽呢?”


    錢不非說道:“前幾日給咱們縣衙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錢某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於是傾盡所有之力,終將這夥土匪一網打盡,大人您請看!”隨後便指著已經被義陽幫五花大綁的那些人。


    薑知縣從縣衙的大門向下看去,其他人雖不認識,那個李春林他是見過的,皺著眉頭,問道:“你是怎麽抓住這夥賊人的?”


    錢不非道:“迴稟大人,主要還是咱們義陽幫的兄弟們,在郭幫主的帶領下,驍勇威猛,才將這夥賊人一網打盡的。”說罷,台下的郭人傑一點得意的挺著胸膛。


    薑知縣質問道:“我不是問你誰抓的!我是問,你們怎麽抓的?”


    錢不非仍是笑著說道:“大人,您別急啊。我這裏給你舉薦一個人。”對著下麵喊道:“過來吧。”


    張海威從人堆裏快步跑來過來,恭恭敬敬的對著薑知縣說道:“草民張海威,見過薑大人。”


    薑知縣看了看張海威,認出來他,說道:“哦?你不就是前幾天出現在衙門,來救你的同夥的嗎?”


    張海威說道:“正是。”


    薑知縣沒好氣的說道:“那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綁著啊!”


    錢不非說道:“薑大人,此番多虧了這人棄暗投明,我們才得以將這夥一網打盡的。”


    此時,下麵的李春林立刻對著張海威破口大罵:“張海威!你這個狗東西!竟然出賣我們!”


    “是啊!你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你不是人!沒爹沒娘的東西!虧我們那麽信任你!”一時之間,下麵的那些劫匪紛紛朝著王海威叫罵著,義陽幫的人見狀,便對著這些劫匪拳打腳踢,讓他們閉嘴。


    “住手!就算這些劫匪是罪犯,也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打罵的!”朱說對著義陽幫的人嗬斥道。


    郭人傑一臉不屑的看著朱說,問道:“你是誰啊?我怎麽沒見過你。”


    朱說道:“我是是這個縣衙的師爺。這些人雖為劫匪,但也是我大宋百姓,要處置也是官府處置,還輪不到你們越俎代庖!”


    薑知縣見狀,說道:“來人!將這夥賊人押入大牢!”隨後,縣衙裏的衙役出來,將李春林等人給帶走。一個衙役走到薑知縣的旁邊,看著張海威,問薑知縣:“這人抓不抓?”


    薑知縣正在猶豫之際,張衙役走了出來,說道:“大人,這夥劫匪雖作案數起,但好在沒有傷及什麽人,如今在這人的檢舉之下將這些人抓獲,理當免除這個人的罪過。不然,將來哪裏還會有人願意投靠大人您呢?”


    薑知縣瞪著張衙役,說道:“老張!你!”


    錢不非順勢說道:“是啊,薑大人。此事,也是多虧了張衙役,在搜查過程中,找到此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了這個人,他才願意戴罪立功的。如今賊患已除,大人必定能受到朝廷的褒獎。至於此人,縱然他曾經落草為寇,如今棄暗投明。將功補過,免除此人的罪數也是可以的嘛。”


    這兩人一唱一和,薑知縣無奈,隻得說道:“此人暫不追究。至於義陽幫,剿匪有功,我自會向朝廷申請褒獎。都散了吧。”薑知縣不想在這裏耗費時間。


    此時,義陽幫的幫眾紛紛喊著“錢員外機敏!郭幫主威武!錢員外機敏!郭幫主威武!”完全沒有把薑知縣的話當做一迴事。


    “一會兒不見,這縣衙門口好熱鬧啊。”一個聲音籠罩在這些人周圍,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個聲音就如同在自己耳旁一般,餘音環繞。這些幫眾停止了叫喊,向著四周看去。隻見一個衣著樸素,卻散發著一股柔和的高貴之氣的人,雙手背於身後,緩緩的向著眾人走來。正當這些幫眾疑惑的看著此人的時候,義陽幫的幫主郭人傑立刻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試探性問道:“您是?華副盟主吧。”


    華峰看了一眼郭人傑,說道:“哦,我當時誰呢,郭幫主啊。”


    郭人傑悻悻的說道:“華副盟主,您還記得我呢?”


    華峰道:“每次交盟費的時候,你義陽幫總是一馬當先的,我當然記得。”


    郭人傑嘿嘿一笑,問道:“華副盟主,您怎麽來了?要不,去我那邊坐坐。”


    華峰道:“不用了,盟主讓我來幫助信陽縣剿匪,既然郭幫主已經解決了,我也正好圖個清閑自在。真的是有勞郭幫主了。”華峰話畢,還向郭人傑做了一個揖。


    郭人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哪裏!哪裏!為民除害嘛!”看著華峰緩緩地走向縣衙大門,郭人傑對著幫眾說道:“走走走,都迴去了。”郭人傑便帶著錢不非和幫眾們都離開了縣衙門外。


    華峰走到縣衙大門的時候,薑知縣說道:“多謝,華副盟主。”


    華峰道:“謝我做什麽,隻是他們擋著了我的路而已。”


    李羽在聽提忘講完之後,興奮的說道:“華峰,”咽了口唾沫,隔了一小會兒繼續說道:“副盟主還真是厲害啊!”


    提忘道:“那義陽幫幫主郭人傑,似乎很害怕他。”


    李羽道:“那是自然,誓江盟是皇帝認證的,管理江湖的所有門,派,幫。誰敢不給華副盟主麵子。”


    提忘道:“這誓江盟是朝廷管轄的機構?”


    “不算是。聽我娘說過,以前是自發形成的組織,本來江湖武林和朝廷之間都是勢不兩立的。後來的劉湛盟主,不知如何說服了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承認了這個組織。反正,太宗皇帝都把自家女兒都嫁給他了,可能是信任他吧。”李羽說道。


    提忘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副盟主都有如此的實力,隻怕那個盟主劉湛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了。”


    李羽說道:“先不說這個了,師父,您真的沒有聽到有關這夥土匪家人的事情?”


    提忘搖搖頭,說道:“我當時就在大門附近,他們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沒人任何提及有那些人的家人的事。”


    李羽陷入的沉思。


    “哇哇!啊啊!”一些細碎的聲音傳來。提忘道:“什麽聲音?”


    李羽立即意識到,一拍大腿,“哎呀!院子外還有一個人呢!”李羽趕緊出來,把陳大東給領了進來。提忘看著這個邋裏邋遢,說話含糊不清,瘋瘋癲癲的陳大東,有些疑惑。不過,提忘畢竟是出家之人,對他倒是沒有什麽輕視的眼光,緩緩的問道:“徒兒,這是何人?”


    李羽有點失落的說:“這個是他們其中一個的哥哥,好像天生智力就不太健全。就是他今天下午來找我,我才迴到那裏的。”


    提忘單掌禮拜,又拂了拂陳大東那髒亂的頭發,道:“阿彌陀佛。智雖不全心卻善,體弱之態係家人。他想必是為了救他的家人,才特地來找你的。徒兒,你去給他梳洗一下,我去做些吃的。”


    李羽點頭,陳大東倒是很聽話的跟著李羽去梳洗。不過,給陳大東洗臉洗澡的時候,卻是很不老實的上躥下跳的,一刻也停不住。李羽拿不住他,隻得讓師父先給他點了穴道,才給他洗臉洗澡,換了一身提忘的衣服。解開穴道之後,帶他吃飯,還是咿咿呀呀的叫個不停,到處跑著,整得李羽很是頭疼,也不知道平日裏三妞都是怎樣照顧這個陳大東的。不過,提忘對陳大東卻是很有耐心,慢慢的跟著他,給他喂飯。吃過飯,提忘對著陳大東講佛理,陳大東聽不懂,隻會亂叫,折騰了一會兒之後,可能也是累了,就蜷縮著躺在地上睡去了。


    提忘走出了門,李羽正一副疲憊的樣子躺在門外的樓梯台階上。見到提忘,立刻站起來,問道:“師父,他睡了?”


    提忘點了點頭。李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師父,明天我想進城,查找他們家人的蹤跡。”


    提忘道:“你可想清楚了?”


    李羽堅定的點點頭,說:“我想清楚了。”


    提忘道:“唉,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可能你命該如此。好,明日清晨,在信陽城守門交班的時候,你跟著我進去。到亥時,太陽落山以後,你我從城牆上跳出城外。”


    李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對了師父,這水缸裏的水,我還沒有打滿?”


    提忘道:“無妨,少了一兩缸水,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你好好休息吧。”李羽便迴屋休息,提忘看著李羽的背影,見李羽如此的仁心善良,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保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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