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之聲再響起,《風箏誤》一演,方才福晉們有些亂的心逐漸安靜下來,被劇情吸引了進去。


    這種才子佳人的故事諾敏聽得多了,不是很感興趣,又開始有些走神了。


    她的話本子,作者什麽時候才能出下一冊,話說一天寫一冊很難嗎?!


    不過福晉、側福晉們對這樣的愛情故事倒是喜歡的緊,便是九福晉董鄂氏和烏拉那拉氏也被劇情深深的吸引。


    更別提自詡才女的三福晉了。


    太子妃的目的達到了,便提前離開了,強撐了這麽久,她著實有些吃不消了。


    她遭受失子之痛,日夜難眠,而小格格偏又受了驚嚇,夜裏就高熱了起來。


    為了不再失去女兒,她強撐著身子將宮人處置了,心力交瘁之下小月子也沒坐好,落下了病根。


    見太子妃走了,諾敏也不想繼續聽下去了,同董鄂氏說了一聲,便扶著其格其的手走了。


    剛進乾西三所的院子,就見胤?無精打采地坐在院子裏。


    不用猜,她也知道,今日定是被師傅訓了。


    諾敏都有些可憐阿爾鬆阿了,給胤?當哈哈珠子,著實是受苦了。


    自打入學開始,這麽多年了,挨的罰是旁人的不知道多少倍。


    胤?見到福晉,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三步並作兩步跟了過來。


    “不是去聽戲嗎?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


    “進屋再說。”


    說起這個諾敏也跟著興奮了,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分享,可惜方才一直沒有能說話的人,胤?這不就正好送上門來了。


    兩人都加快了步子,而正院門口一抹亮色的衣角閃過,其木格瞬間追了出去,卻沒見到人。


    “真是奇怪。”


    她疑惑的往迴走,莫不是方才她看花眼了?


    等諾敏將今日發生的事同胤?一說,便是他也不禁背後發涼,這真的是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女人。


    “你是沒瞧見,當時所有人的臉上跟打翻了一盤顏料一樣,郭絡羅氏就這樣還能保持微笑,我是服氣的。”


    她今日真的長見識了,太子妃和郭絡羅氏都不是一般人。


    胤?有些感慨地道:“若是八嫂沒臉沒皮一點,這太子妃可就白盤算了。”


    諾敏聞言,頗為讚同的點頭,遇到滾刀肉,這些軟刀子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有時候不要臉也不是一件壞事。”


    她說著,見胤?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腦子一轉,頓時反應過來了。


    “你又皮癢癢了不是?”


    “我沒有,你別多想,我真沒說你。”他邊說邊往後退,話裏說著解釋的話,眼神卻寫滿了調笑。


    諾敏歎氣一聲,誰讓她攤上了這麽個欠欠的男人,不吼兩句不老實。


    她一麵歎息,一麵熟練地卷袖子,順便四下尋找順手的兵器。


    小宣子和其木格對視一眼,一人拉一扇門,將正院的門合上。


    其木格更是輕車熟路地從荷包裏掏出兩個棉球,還分給了小宣子兩個新的。


    這一套她們都熟悉的很,爺和福晉越是這樣打打鬧鬧越是感情好。


    等鬧了一番,兩人靠坐在暖炕上,說起了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


    萬壽節那日,胤禩送的禮極合康熙心意,除去阿哥們都送的瓷器、玉器之外,還有手抄的經書、字畫。


    其中一幅親手所繪的舐犢情深圖更是讓康熙龍顏大悅,還親筆題了一首詩上去。


    也因為這事,胤禩被削去的貝勒爵位又恢複了,隻是太子更加視直郡王、胤禩為眼中釘。


    “太子妃傷了身子,太子隻會更加遷怒八哥、八嫂。”


    諾敏迴憶著今日太子妃的樣子,深以為然,換做是她,隻怕也要將郭絡羅氏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了。


    “這些日子,索額圖等人參了大哥這邊不少人,罪名或輕或重,大哥也沒少還擊。太子爺還往戶部安插人,想尋八哥的錯處。”


    說起這事,胤?就有些頭疼,現在朝堂上烏煙瘴氣的。


    太子和直郡王之間明爭暗鬥,鈕祜祿氏一族一直在找機會想插一手,也就佟佳氏一族如今作壁上觀。


    想起這些日子又有些蠢蠢欲動的阿靈阿,胤?隻覺得頭更疼了。


    他扭頭將整個腦袋埋進諾敏懷裏,“頭疼呀。”


    諾敏無奈,給他按了按頭,不過這發型實在有礙觀瞻,雖然看了這麽些年了。


    “要不,你換個方向?我再給你按按。”她打著商量道,不看頭頂應該會好些。


    “不要,爺就要這樣抱著你。”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把眼睛閉上,不看頭頂,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諾敏有在考慮把花盆底鞋鞋跟做矮些的可行性,她實在不想在不經意之間看到阿哥們的頭頂了。


    正按著呢,胤?突然開口,“最近十四弟好像同八哥走得很近,十四弟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說起八哥來。”


    他正思索呢,抬頭一看,發現自家福晉正緊閉著眼睛,頓時不樂意了,撓了撓她的癢癢肉。


    “你家爺就有這麽不入眼嗎?”


    諾敏忙睜開眼,見被抓包了,邊躲邊笑。


    “沒有的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方才爺說什麽來著,我沒聽清,要不爺再說一遍?”


    “讓你轉移話題。”


    胤?手不停,她咯咯直笑,隻恨暖炕太小,沒地躲。


    依爾覺羅氏這會才迴到自己的屋子,伺候的宮人迎了上來,“格格方才去哪了,奴才尋了好久都沒見。”


    “慌什麽?不過是在府裏走走,又能去哪,安排人去提膳吧。”


    被訓斥的宮人低著頭,委屈也不敢說,隻得應下。


    等宮人離開後,她才將袖子裏藏著的一瓶藥粉拿了出來,想著額涅保證的話,她耳朵慢慢爬上了紅色。


    方才差一點,若不是福晉迴來的這般早,今日這藥就派上了用場。


    她的手緊緊攥著瓶子,眼裏卻布滿了迷茫,真的要用嗎?


    她多少猜到了幾分阿琿是為誰做事,若她真的得寵了,又真的要為阿琿傳遞消息嗎?


    依爾覺羅氏迷茫了,聽著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她迴過神來,忙將瓶子收起來,掩飾好自己的情緒。


    不管了,自己得寵要緊,等得寵之後,傳不傳消息不都得看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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