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需要帝血破除桎梏,你也可以,用我的血。”


    他在姬染耳邊輕聲說著,懷中的人兒似是被這話所嚇到,嬌軀輕顫,隨後用力推開了他。


    “你知不知道失去精血意味著元氣大傷,不知要多少天材地寶才能恢複,你貴為神隻豈能妄動根源?!”


    “你也說了,用天材地寶能夠恢複,所以就算我借你的,作為抵押,你要把你的精血也給我一滴。”


    祈夜時知她要強,無奈一笑,單手於胸前結印,引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他的精血與他的尋常血液不同,宛若黑琉璃般暗藏光澤,平靜地在他麵前沉浮。


    姬染說不出來話,用手掐了掐自己,真實的痛感告訴她不是在夢中。


    眼前這滴黑色的血,透著古老與滄桑,神秘與高貴的複雜氣息。


    “我配嗎……”


    “傻瓜,聽話。”


    看到姬染還在猶豫,祈夜時一指點在了她的眉心,神魂牽引著她體內的一滴精血分離而出,是鮮豔的血紅色。


    “你……”


    姬染剛抬起手就被祈夜時壓下,後者迴以一個微笑,隨後引導著自己的精血慢慢進入姬染體內。


    一瞬間,姬染仿佛投身於浩渺星河,那種劇烈的失控感讓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排出體外,而那些遙遠的星辰忽地投來一道道迥異的奇光。


    奇光碎其骨、斷其筋、燃其血。


    宛如千刀萬剮般的痛苦傳來,即便靈魂與肉體間已經出現了些許的分離,這疼痛依舊難以忍受。


    現世裏,祈夜時已經退至一旁,天啟被喚出,結成防護之陣,將姬染籠罩於其中,隔絕了聲音。


    他清楚這個過程的痛苦,因為要承載神血,就得有神骨與神脈,姬染沒有,那便煉出來,用他的精血煉成姬染的神骨神脈。


    若成,則天道無拘,任爾遨遊;若敗,則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不過他相信,姬染會挺過來的。


    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阻礙……


    天穹忽然斷裂,恐怖的氣息鎮壓了整個世界,漆黑之中,一根碧綠色的枝條破空而出,直指姬染所在。


    緊接著,天空忽地暗了下去,古樸威嚴的黑色王座從天而降,威壓萬裏,意圖阻擋那枝條的延伸。


    白泠身著一襲白衣,手持銀色古尺立於半空,那古尺便是命運神器——【巡迴指引】。


    神器內蘊的命運之力毫不掩飾地爆發而出,無盡銀線匯成命運之網,卻根本無法阻攔分毫。


    下一刻,山河大地震動,天空不息地震蕩,一道道黃金鎖鏈憑空而生,向那枝條束縛而去,這是【天道枷鎖】,是神曜世界的意誌。


    可惜鎖鏈也無法妨礙枝條分毫,直到它突破天啟的庇護,朝著姬染刺去之時,一個身影擋在了姬染身前。


    淒厲的慘叫聲在天啟庇護被衝破的瞬間傳進了祈夜時耳中,那一路無匹的枝條在他麵前停下。


    這枝條正是碎星神樹的枝條,神樹並不支持祈夜時這般做法,意圖將姬染抹殺,收迴他的神血。


    但祈夜時並不願放棄,因為身後的姬染也沒有放棄。


    “我知道我很讓你擔心,但這一次,請相信我。”


    祈夜時的手輕輕搭在了麵前的枝條上,原本如利刃尖槍般的枝條竟變得柔軟下來,慢慢纏著他的手腕,枝頭的一枚葉片似是有人性的表現,微微低垂,好像在輕歎。


    見此,祈夜時露出了溫和的一笑,攤開手掌,意在送別神樹枝條,臨別之時,枝頭的那枚葉片輕輕飄落,沒入了祈夜時的胸口。


    斷裂的天穹逐漸複原,讓神隻都感到懼怕的危機感隨之消退,祈夜時衝著白泠點頭致謝,待其離去後,又衝著天空微微鞠躬,迴應他的,是一陣拂麵的清風。


    待他轉身,姬染已被神秘的光暈所籠罩,那意味著神骨錘鍛已成,姬染得到了群星的認可與庇佑。


    接著,她出現在了一座透著溫和生命力的神殿中,四下環顧之時,一隻通體雪白,有一人之高的九尾狐自神殿深處朝她款款走來。


    九尾狐繞著姬染仔細打量了一圈,那泛著碧玉光澤的水晶雙眸閃過明顯的迷惑之色。


    “為何如此孱弱?”


    九尾狐發出了年輕男子的聲音,祂的所言似是在質問,又似在自言,讓姬染不知是否該開口說些什麽。


    片刻後,一隻彩蝶提著許多奇異的書簡忽上忽下地飛了過來。


    “嘿咻!”


    姬染見彩蝶朝她飛來,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做了個承接的動作,小彩蝶把那些書簡精準地放到了她手上,順便趴在上麵稍微歇了一下。


    “這些是?”


    “這是《碎星往事》和《元界史記》。現在去把你的名字刻在你身後任意一塊星神碑下,就可以把它們帶走了。”


    九尾狐緩緩在原地坐了下來。


    姬染聞言轉過身,在她的身後,果然有諸多所謂的星神碑,雖然名為碑,但看起來更像是一塊塊豎立的頑石,隻經過簡單的打磨,形狀並不規整,且造型各異,或呈暗藍色,或呈赤紅色,或呈銀白色……


    她打量了許久,依舊心懷疑惑,迴頭看向不遠處的九尾狐時,發現彩蝶正圍著祂繞圈圈,好似在說些悄悄話。


    “這些星神碑,是一位星神一座嗎?”


    二者聽到了姬染的疑問,九尾狐才衝她點了點頭。


    “那為什麽……沒有空間之神的星神碑?”


    姬染輕輕把手中的書籍放到了一邊的桌麵上,見她如此舉動,九尾狐和彩蝶緩緩朝她走來。


    “空間之神沒有眷屬,自然沒有星神碑。是哪位星神的星神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能在任何一碑上刻下名字,就意味著你擁有成為星神眷屬,登臨眾神之巔的資格。”


    “原來如此……承蒙二位抬舉,賜予我這次機會,但既然沒有他的星神碑,那我也沒必要去爭所謂的星神眷屬資格了,請放我離去吧。”


    姬染恭敬地鞠了一躬,以示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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