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售樓部,我主動幫忙倒水斟茶,被水吧小姐姐狠狠瞪了一下,過來搶走我拿著的托盤,說“我來就好了”。


    沒其他辦法能靠近偷聽了,陸經理此時剛好從辦公室走出來,她揮手我們幾個過去,簡單問了一下各個板房的情況,就示意我們可以下班了。


    迴去的路上,我們幾個一直都在談論銷冠。


    我問阿華,“她是不是不給任何人聽她是怎麽帶客的?”


    “反正我問了售樓部好多人,都沒人見過她是怎麽樣做的。”亞斌搶答。


    “她帶的徒弟都沒有見過嗎?”


    當時售樓部流行“師父帶徒弟”製,沒有標準和量化,就算熟手技工多年銷售經驗都好了,每進入新的樓盤都必須要師徒製,前一個月或者前多少張單都要分師父一半,美其名曰是在師父帶領下,能盡快熟悉該項目熟悉流程熟悉公司文化,作為付出的老師傅,新人將成交的此單的一半傭金業績給與師傅作為迴報,也是作為鞏固整體團結性的一個操作。


    其實在名利場中,縱觀我整個職場生涯,也沒怎麽見過有幾個“師父”是真心對這樣的徒弟。


    “我去問過她現在帶的徒弟,阿源,那個售樓部最高的男孩,他說他基本上除了去廁所是分開沒跟著師父,其他時間都跟著她,都沒看到她是怎麽做的。”琳琳說。


    “嚇?太神秘了吧!”芬姐說。


    “不是說她白天一直都不在售樓部的嗎?”我想起保安大叔的話。


    “是啊,我也問了阿源了,阿源說有時候她說她出去了,有時候她又說她隻是在馬路對麵吃飯,很快就迴來,有時候又說去了一期業主家蹭飯,有時候又說去哪個業主那裏歇息睡個午覺了,反正不知道她具體是在哪。”琳琳補充道。“反正阿源其實是有怨言的,他說她根本就不會讓阿源知道她具體是在哪裏的,說跟她還不如跟普通銷售,至少能正正經經學怎麽樣開單寫認購書這些基本操作,你知道的,認購書還要考試,寫錯了又要罰錢,壓力很大的。”


    “她這樣陸經理和馬經理都沒意見的嗎?項目總沒意見的嗎?”我覺得很反常,事出必有因。


    “項目總當她是金缽籮,何況當初是求著從其他項目調過來,怎麽會對她有意見?”阿華說。


    “是拿她過來衝業績嗎?”我問出了一個好白癡的問題。


    “誰知道項目總是怎麽想的。”阿華白了我一眼,“是鯰魚拿來攪局的,也不一定啊”。


    “對啊,聽說陸經理有次懟她開晚會都不見人,有點不滿。”芬姐補充道。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我看著芬姐問。


    “我那次鞋子壞了,晚了下來,走的時候看到的,”芬姐沒好氣的跟我說,“你這個習慣真的好討厭,什麽都追根問底的。”


    “他們銷售每個月都拿幾萬兩三萬的,誰會真心教人啊?何況,聽說她去競崗了,競聘銷售經理這個位置,但兩次都失敗了。”


    “怪不得兩個銷售經理好像都不太滿意她了,原來她要取而代之。”


    “不要說這麽高級別的競爭,就算隻是在售樓部普通職員,也會為了輪崗都打架的。”


    “嚇?男生之間打嗎?”


    “男的有男的打,女的有女的打。”阿華抬起頭,笑眯眯跟我們說。


    “女生打,薅頭發嗎?”我能想象到的就是這樣了。


    芬姐白了我一眼,說,“都快要畢業出社會了,能不能做人不要那麽簡單。”她摸摸我的頭說,“你沒看到每次陸經理表麵上就言笑嘻嘻,一轉過頭就對著馬經理做嘔心的動作的嗎?”又摸摸我的臉說,“你沒看見過每次陸經理在上麵宣布完一個決定,馬經理都皺著眉頭,一臉鄙夷的嗎?”手停留在我的頭發旁,幫我將耳邊的碎發撩起來弄整齊,“她們幾個女的大家都看不慣大家,大家明麵上都已經明爭暗鬥得很明顯了,暗地裏使絆子耍手段那些,你以為會少嗎?很多的爭鬥都是上不了台麵的。”


    “對啊,我總覺得陸經理笑得很虛假,正常人哪裏會控製得那麽好的。”琳琳附和道。


    “如果是這樣說,男生之間不就打得更狠?”


    “他們公司就是重營銷,誰賣得動就是神。”阿華看著芬姐說,“之前你呆的那個項目不就是有個保安出身的,賣得特別好,最近都升為銷售經理了嗎?聽說,看他的樣子應該很快就可以去到項目總的位置了。”


    的確,哪個時候不是現在,項目總真的不需要了解生產每一道工序流程,不需要事必躬親每一個細節都需要手到拿來,隻需要能最大限度帶動銷售,都被稱為神人,何況有這樣的造富神話存在,對公司是莫大的正向激勵作用,誰不想下一個項目總就是自己啊?誰不想成為公司甚至行業內的奇跡啊,名利雙收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在古早時期傳頌。


    “那就是說,其實銷冠應該也是不滿陸經理、馬經理兩位的啦。”我下了個總結。


    “噱。。。”大家都對我無語,車到站了,大家都下車做鳥獸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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