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青去送飯就送了十多分鍾,大家一邊吃一邊等他。


    等他迴來了,手裏多了一瓶白酒,暗紅色的包裝盒上麵金光閃閃的兩個字——張弓。


    他坐下後,一邊拆包裝盒,一邊對何國貴和胡安欣示意:


    “今晚,我們爺仨好好喝幾杯,這瓶酒度數不高,入口順滑,迴味悠長,在河南挺有名的。還是我一個河南朋友帶到霧都去的,結果被我截胡了。”


    謝卿卿看著他已經開始給何國貴倒酒,忍不住說:“大哥,你給爸少倒點,他不能多喝白酒。”


    “有啥不能喝的,我喝酒厲害著呢!這一瓶還不夠我一個人喝。”


    何國貴看著那酒瓶子,一點點大,他根本不在話下。


    “爸,你怕是不知道你有高血壓吧?”


    “啥?高血壓?!”


    “是啊,前幾天你不是說你頭痛頭脹,還有點眩暈,這就是高血壓的症狀,這種病就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


    我也是想著今天過年,你想喝就少喝一點,一兩杯就行了,你要是不信,過完年,我們去醫院看看就知道了。”


    白酒的酒精成分能導致高血壓患者的血壓升高。


    上一世何國貴就是一次性喝了太多白酒,血壓升高,後來又誘發了腦血栓才去世的。


    何長青一聽謝卿卿這樣說,立刻停下倒酒的動作:


    “爸,你就喝杯子裏這麽多,可不能再喝了,高血壓發作起來不得了,我有個同事的爸就是高血壓,喝多了就直接癱瘓了。”


    何國貴看著杯子裏的半杯酒,又看著一屋子的人都防備地看著他,真要是癱瘓了,還要老伴伺候他,那不是得累壞她?!


    “……行吧。”


    謝卿卿看著無奈妥協的何國貴,決定等過完年就帶著何國貴去醫院檢查一下。


    隻要一確診,相信江華和她一定能把何國貴管得死死的!


    什麽白酒,藥酒休想再進他的嘴!


    接下來,何長青和胡安欣推杯換盞,何國貴眼巴巴望著大兒子和三女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他隻能一點點抿著杯中為數不多的酒水,生怕一個沒注意,杯中酒就被他一口悶了。


    女人們和小孩子們喝的是豆奶,一大瓶的豆奶一人倒上一杯就空了一半。


    “來來來,大家一起碰一杯。”何娟笑著站起來,舉起手中的一杯豆奶,乳白色的豆奶在杯中蕩起漣漪,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眾人都應和著站起來,兩個小豆丁也捧起杯子,努力把杯子往飯桌中心湊。


    “碰杯!媽媽和我碰一下……”胡海洋眼看自己的手短碰不到大家的杯子,急得大喊。


    “好好好,乖乖兒,媽媽給你碰一下。”何娟寵溺的和兒子的杯子碰了一下。


    “媽媽……”何蘭蘭看到這一幕,也扭頭眼巴巴看著媽媽。


    謝卿卿抿嘴微笑,杯子和她捧著的杯子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蘭蘭,新年快樂呀!”


    何蘭蘭眼睛眯成月牙,“媽媽,新年快樂!”


    何國貴舉起酒杯,發表感言:


    “希望我們老何家所有人身體健康,工作的人工作順利,地裏的收成一年比一年豐盛,蘭蘭和海洋也開開心心!還有老二肚子裏即將加入我們老何家的小成員,希望他平安到來!”


    “好——!!”


    大家齊聲高唿。


    年夜飯一定是會吃上一兩個小時的。


    要是有喜歡玩行酒令的大老爺們,甚至可以吃到大年夜結束。


    老何家的年夜飯,沒有行酒令,但是一邊聊天,一邊吃飯,還是花去了許多時間,江華中途還去熱了一次飯菜。


    在飯桌上堅持最後下桌的就是何長青和胡安欣。


    年夜飯結束時,已經八九點了,女人們去洗碗,男人們繼續聊天,小孩子看電視。


    沒有人去管在屋裏生悶氣的羅麗。


    大過年的,誰願意看她臉色,也就何娟進去收碗和羅麗說了幾句話。


    “你們看,飯還是吃得幹幹淨淨。”何娟臉上似笑非笑,拿著空碗,進了廚房。


    “吃不幹淨還有大黃呢。”江華洗著碗,隨意搭話。


    動不動就搞這一出彰顯她的存在感,江華已經懶得管這個大兒媳婦心裏怎麽想了。


    “那倒是,今晚的骨頭大餐我一端過去,大黃那可是開心壞了,它那尾巴都快搖出殘影了。”謝卿卿接過話,手上動作卻還在繼續,撿過江華用洗潔精洗過的碗,放進溫熱的清水裏清洗。


    “那可不是,平日裏,哪有今天這夥食。”


    何娟讚同地把空碗遞給江華後,又兌了清水在另一個盆子裏,拿起謝卿卿清過一次的碗進行最後的清洗。


    這邊過年有傳統,就是守夜放鞭炮和打金水。


    守夜是守到午夜12點,放鞭炮辭舊迎新。


    打金水就是過了午夜12點後,去井裏打水到水缸裏,寓意著新的一年,福運像水一樣被請進家裏,從此好運開始,福運順順,心想事成。


    謝卿卿難得陪著大家嗑著瓜子,看著春晚裏衣著豔麗的演員們載歌載舞,和大家聊著天守到了午夜12點。


    何蘭蘭和何海洋也是如此,第一次看春晚,兩個小豆丁都看得格外認真。


    特別是看到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姐姐們在電視裏表演節目,更是興奮與羨慕。


    歌曲,小品,舞蹈,音樂劇,京劇名段,相聲,輪番上演,精彩紛呈。


    這樣的氛圍裏,時間流逝的格外的快。


    時間很快過了十二點,家家戶戶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甚至有的人家還放起了煙花。


    院子裏。


    圍牆上掛起一串長長的鞭炮,何長青點燃了引線,立刻跑開。


    “過年咯!”胡海洋捂著耳朵,站在房簷下,興奮喊了起來。


    “新年快樂!”大人們彼此祝福著。


    “哈哈,看,好漂亮的煙花!”何蘭蘭看著夜空綻開的煙花,對大家喊著。


    家家戶戶歡鬧聲響起,特別是小朋友們的笑鬧聲。


    眾人又去圍觀了何長青和胡安欣兩人去後門外麵的井裏打金水到水缸裏。


    謝卿卿終於熬不住,帶著何蘭蘭去睡覺了。


    伴隨著若有若無的鞭炮聲,新的一年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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