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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令人費解了。


    陶舒晚思躇一會兒,隻能下定一個結論,那就是婁清岑與柔音必定是舊相識……


    及婁府,下人見自家公子帶了客人來,都一副恭敬模樣。


    而後便見正廳有人聞聲而出,兩位中年男女相攜而來。


    婁清岑快走幾步上前,規矩問候:“母親,父親,孩兒帶了客人來……”


    兩位老人淡淡頷首,然後朝婁清岑的身後望去,眼神裏帶了些許的疑惑,不著聲色的打量著陶舒晚二人。


    陶舒晚與秦鄴與婁家二老的眼神相互觸及,皆露出些許笑容,隨後點頭示意。


    但當婁父看到婁清岑右手後方的柔音時,身形不覺微微一頓,而後眼底便帶了些厭棄。而柔音也在踏進婁府時,神情格外淡漠,甚至都有意無意的躲避著婁清岑的觸碰。


    陶舒晚與秦鄴將幾人細微的神情與動作盡收眼底,然後默不作聲的在心中細品。


    婁父乃是整個臨江婁家之家主,他見秦鄴與陶舒晚二人衣著不凡,細節中又盡是潼陽一帶所流行的事物,心中多少知道了二人的底細,但仍舊藏於心底,隨後又一副和藹神情,與秦鄴等人拱手笑道:“既然二位是我兒的客人,也都是我客人,快進屋中來,喝杯熱茶歇歇。”


    陶舒晚同秦鄴對視一眼,然後也大方坦蕩的笑著迴應:“婁老爺客氣了……”


    廳中,婁家老爺命人衝了熱茶,並一眾臨江茶點奉上,同秦鄴與陶舒晚二人閑聊:“不知二人是哪裏人,來臨江是想做生意還是遊玩啊?”


    秦鄴這邊微微一笑,剛想出聲,便被陶舒晚打斷:“我們是同兄長來的,兄長此來做生意,我們二人不過是幫忙打打下手,其實是跟著來漲漲見識!”


    秦鄴麵上並未露出不悅,反而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笑著同婁老爺點了點頭,“婁老爺見諒。”


    婁老爺察覺出二人關係不一般,但又跟普通的男女之間不一樣,便借助說要辦一點私事的借口,將婁清岑喚去了內屋,打算在他兒子身上打聽打聽二人的目的。


    本來婁老爺不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陶舒晚也沒法同秦鄴傳遞信息,這正巧給了二人商量的餘地。


    陶舒晚身子微微傾斜,咬著牙盡量讓自己的嘴唇不動,但還能說出些簡單的話來。


    “這個婁老爺不是什麽善茬,他方才是在不經意間套咱倆老底兒啊!”


    秦鄴將桌上的茶盞拿起來,掩飾般的喝了一口,仍舊放在唇邊,道:“既然如此,咱們兩個總該演一演,變成他所喜歡的那種人才是。”


    陶舒晚點了點頭,道:“這樣,咱們依舊是夫妻隻不過地位互相變一下,你就當是入贅我們家來的,你整日受我們家壓迫,這樣的話,隻要婁家想有意接近我們,定然會從你這裏入手!”


    秦鄴倒沒什麽意見,隻是聽陶舒晚說完以後,忍不住勾唇笑了笑,表情帶著揶揄:“娘子是不是很久就想這般對為夫了?為何剛才那一番話,竟毫無表演痕跡,就像娘子心中真實寫照一般?”


    陶舒晚聽了秦鄴這番話,咽口水時沒注意,被嗆著了,咳得她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要咳出來了。


    正巧婁老爺找婁清岑談完話後又趕了迴來,秦鄴收起臉上溫柔神色,立馬轉換成一副陰鬱軟弱之模樣,起身給陶舒晚拍著後背,還貼心的將茶給送到她嘴邊。


    陶舒晚原本以為秦鄴是調侃她,剛想嗔怒,餘光見婁老爺站在門邊上露出一塊深棕色外袍,急忙咽下去要說的話,就著秦鄴的手抿了一口茶,然後眉頭一皺,一副不滿的神色:“涼了!而且還一股子野草味,沒有我哥今年走私的那批進貢給宮裏的茶好喝!”


    婁老爺一開始還以為陶舒晚二人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們婁家,所以抓著他兒子去打聽了幾句,前日的一擲千金為紅顏,確實有潼陽商賈的作風。再加上現在他所看見的一幕,更加認定了陶舒晚性格嬌縱任性。


    “哎呀不好意思,生意上的事情,非要老夫去處理一下,二位小友可別介意啊!”婁老爺現了身,走到陶舒晚二人麵前致歉,而後又深入的同兩人聊了一會兒。


    在他所布置的話語陷阱中,婁老爺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比如這兩個時辰的閑聊中,秦鄴所化名的葉勤話語權很少,更多的時候是陶舒晚化名的陶晚在喋喋不休的迴應。


    就算這葉勤有所應答,也是在陶晚的眼神示意下才開口說幾句話。


    婁老爺便以此斷定,這葉勤定然在陶家沒有什麽話語權,但婁老爺又在葉勤的眼睛中查探到了一絲被壓製已久,想要反抗的欲望。


    有趣……


    婁老爺笑容可掬,可若是此時有人細看,便能察覺到他的笑容並不是那麽的單純,裏麵隱藏著各種各樣欲望……


    天色不早,婁老爺以相見恨晚,一見如故為由,將陶舒晚與秦鄴二人留在府中,加上婁清岑也喜愛陶舒晚與秦鄴二人,便也極力挽留。


    二人假意覺得不便,推脫不掉後,隻能為難的留下。


    而後婁老爺便在府中大擺宴席,邀請了陶舒晚與秦鄴二人。


    席間秦鄴為了坐實自己沒有什麽地位的身份,盡心盡力的伺候著陶舒晚用膳,大到夾菜喂茶,小到剝蝦擦嘴,一一盡心盡力,溫柔體貼。


    但轉過身,秦鄴又一臉冰冷無情的神色,與剛才的自己判若兩人。


    婁老爺假裝並沒有發現,隻是帶著酸意與羨慕的挑起話頭對著陶舒晚與秦鄴道:“二人的感情真是羨煞旁人啊,瞧瞧這葉公子,對你多好!”


    陶舒晚吃掉秦鄴給他剝的最後一隻蝦,得意洋洋道:“這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而已。本小姐從家在家中,不過吃頓飯,便有好幾個丫頭婆子伺候,如今同他成了親,入了我們潼陽陶府,兄長說不好再叫旁人伺候,這才慢慢將他給教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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