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日,寒風凜冽如刀,割得人臉頰生疼。


    陰沉的天幕低垂,仿佛要將整座城都壓垮。


    一行人腳步匆匆,裹緊身上略顯單薄的棉衣,懷揣著滿心的期許與忐忑,很快便趕到了兵馬胡同。


    這胡同幽深狹長,蜿蜒曲折,像是一條歲月塵封的舊時光通道,斑駁的牆壁上,歲月的痕跡曆曆在目,透著一股子古樸勁兒。


    一入胡同,陳紅舞便迫不及待地走向那些正在門口曬太陽、嘮家常的大爺大媽,微微喘著粗氣,臉頰因趕路泛起一抹紅暈,輕聲問道:


    “請問,您知道在京城四中讀書的張國慶同學住哪兒嗎?”


    她聲音清甜,帶著幾分急切,眼神中滿是期待。


    大爺大媽們抬眼打量著這一行人,見小姑娘模樣周正、態度誠懇,便熱心地指路,並熱心地給他們帶路。


    沒費多少周折,他們很快便找到了張國慶的家樓下,那帶路之人還幫著朝著二樓喊了一聲:“慶娃子,你在嗎,有人來找你?”


    家住二樓的張國慶聽到喊聲,連忙打開窗戶朝下望了望,見到一群陌生人正在樓下,不由得感到很疑惑。


    “張國慶同學,我們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的,能麻煩你下來一趟嗎?”


    陳紅舞見狀就朝著張國慶喊了一聲。


    張國慶見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答應了一聲,就從屋裏飛快出來。


    下了樓,來到了眾人麵前,待看清陳紅舞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時,張國慶那原本黝黑質樸的麵龐瞬間泛起一抹紅暈,手腳都似沒了安放處,竟顯得格外靦腆。


    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微微低頭,腳尖在地上來迴蹭著,囁嚅道:“你們是……”


    陳紅舞見狀,上前一步,綻出一抹溫和笑意,輕聲說道:


    “張國慶同學,你好,我叫陳紅舞,我們是來打聽個人的,他叫葉衛東。”


    說罷,目光誠摯地望向張國慶。


    待聽說是來打聽葉衛東之後,張國慶緊繃的肩膀才微微放鬆了些,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側身將眾人讓進屋內,撓撓頭說道:


    “原來是打聽東子啊,請問你們找他是什麽事?”


    語氣裏多了幾分親近,拘謹之態褪去不少。


    眾人圍著張國慶,陳紅舞清了清嗓子,便繪聲繪色地講起了葉衛東救她的全過程。


    張國慶起初聽得津津有味,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心中滿是納悶。


    待陳紅舞講完,他連連搖頭,雙手交叉在胸前,神情篤定,堅稱陳紅舞一定是找錯了人。


    他往前湊了湊,言之鑿鑿地說:


    “陳同學,原來你就是那個高……差點被敵特綁架的女孩?……不過,你可能找錯人了,我跟東……葉衛東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他啥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了。


    葉衛東這人老實本分,平日裏連句重話都不愛說,絕不可能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說著,他拍了拍大腿,像是想起什麽,提高音量補充道:


    “你身上發生的事,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在那天那事發生不久,我們聚一塊兒的時候,他哥迴來後就滔滔不絕地講了那件事。


    可葉衛東呢,他全程一言不發,就靜靜坐在那兒聽著。


    要是那個救你的英雄就是他,應該早就憋不住跟我們分享了,哪會這麽沉得住氣?


    更何況,這麽大的事兒,他要真做了,指定第一個就跟我說了。”


    陳紅舞聽著張國慶的話,心裏 “咯噔” 一下,可眼神卻愈發堅定,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她急切地雙手交握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傾,追問張國慶:


    “張同學,那你這兒有葉衛東同學的照片嗎?我隻要見到照片,就一定能認出是不是他,我想確認一下。”


    張國慶如夢初醒般抬手一拍腦門,臉上露出懊惱神色:


    “哎呀,瞧我這記性!我們在照相館照的照片應該已經洗出來了,要不,你們跟我一起去取?”


    陳紅舞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懷著既緊張又期待的複雜心情,帶上眾人,與張國慶一同踏上了前往照相館的路途。


    照相館離這兒不遠,一行人並肩步行前往。


    一路上,寒風唿嘯著灌進衣領,陳紅舞卻渾然不覺冷意,內心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波瀾起伏。


    她時而緊攥衣角,時而咬著下唇,腦海裏不斷猜測著那個葉衛東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期盼的那個人。


    終於來到照相館,那扇略顯陳舊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一聲輕微的 “吱呀” 聲,像是一聲悠長的歎息。


    店內光線有些昏暗,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化學藥水的味道,那味道直鑽鼻腔,卻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牆上錯落有致地掛著一幅幅或黑白或彩色的照片,照片裏的人們定格著不同瞬間,仿若一部部無聲電影,靜靜訴說往昔故事。


    眾人急切地走到櫃台前。


    張國慶從兜裏掏出皺巴巴的付款單,遞向照相館的工作人員,微微喘著粗氣說道:


    “師傅,我們來取照片,之前照的,有四個人合照,還有四張單人照。”


    工作人員接過單子,抬眼打量幾人,點點頭,轉身快步走向裏間。


    不多時,便找出了他們四個人的合照。


    陳紅舞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蹦出嗓子眼,第一時間伸手接過照片,目光緊緊鎖定在照片上的葉衛東。


    此刻,她眼神中滿是激動與欣喜,就像是尋到稀世珍寶的探險家,手指微微顫抖著指著合照上麵的葉衛東,聲音因為過度興奮而微微顫抖:


    “沒錯,是,是他,就是他!”


    那語調,拔高了幾個度,透著難以掩飾的驚喜。


    張國慶見陳紅舞一眼就從四個人的合影中直接找出來了葉衛東,也不由得心裏一怔。


    “難道這段時間鬧得這麽轟轟烈烈的救人英雄,竟然真是東子?”


    不一會兒,照相館的工作人員再度拿出了張國慶等四個人的個人照。


    其中那張葉衛東的照片愈發清晰,即便隻是黑白影像,卻似有魔力一般,牢牢吸引住了陳紅舞的目光。


    照片上的葉衛東,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表情莊重而嚴肅,宛如一位陷入沉思的智者,深邃眼眸裏透著沉穩,那份沉穩讓他看上去遠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


    然而,這成熟之中,眉眼間更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帥氣與英俊,仿若自帶光芒,能輕而易舉地穿透時光屏障,直擊人心。


    陳紅舞凝視著這張照片,目光中滿是癡迷與歡喜,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像是捧著世間最易碎、最珍貴的寶物,愛不釋手。


    直到張國慶輕聲向她討要照片之時,她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緩緩從沉醉中抽身,眼神裏還殘留著幾分不舍。


    “陳同學,這照片我還要給葉衛東寄過去的,你如果能確定是他,我給他寫信時也會告訴他這件事的。”


    張國慶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陳紅舞滿心不舍,手指摩挲著照片邊緣,猶豫再三,才非常無奈地把照片交給了張國慶。


    頓了頓,她又轉頭對張國慶說道:


    “張國慶同學,我可以把葉衛東同學的照片加洗一張嗎?”


    張國慶麵露難色,撓撓後腦勺,斟酌著詞句說道:


    “這,不太好吧?要不這樣吧,你留一個地址給我,我先給他寫一封信,如果他同意了,我再來找你,把底片送給你,行嗎?”


    陳紅舞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裏也明白,都不經過人家同意就要照片,確實有些唐突了。可她眼珠一轉,很快又有了個新主意:


    “同學,那樣的話太麻煩,這樣吧,我出錢再給他的照片加洗一張。


    他要是不同意,以後就麻煩你把這張照片再給他寄過去,或者你自己收下也行。要是他同意了,我就來取這張照片,你看行嗎?”


    張國慶聞言,抬眼細細打量陳紅舞,見她目光誠摯,眼神裏透著股執拗勁兒,心中暗自思忖:


    東子這家夥,竟默默地做了這麽一件大事,卻從未向我們這些兄弟提及半句。


    而且,瞧這情形,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分明對東子有意思呢。


    想到這兒,張國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爽快地應道:


    “行,這個自然可以!”


    陳紅舞臉上瞬間綻出一抹嬌豔動人的笑容,宛如春日裏灼灼盛開的桃花,微風拂過,花瓣輕顫,柔美而迷人。


    “謝謝!張同學,我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想請你把他家的地址和他插隊的地址告訴我,行嗎?”


    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懷期待地望向張國慶。


    張國慶一聽,立刻明白這是陳紅舞想要給葉衛東寫信。


    可他又有些為難了,既然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能斷定是葉衛東那天救了她,可葉衛東又故意隱瞞不說,那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這般思忖著,張國慶就不太願意把葉衛東的有關信息透露給陳紅舞。


    突然,張國慶腦海裏閃過葉衛東平日裏的委屈模樣,又想到了葉衛東的爸爸媽媽讓他大哥去當兵,讓他妹妹將來讀大學,唯獨讓他去插隊的事。


    他輕歎一聲,望向陳紅舞,緩緩說道:


    “陳紅舞同學,那個……,這麽跟你說吧,東子這次去下鄉插隊聽說是因為抓鬮才不得不去的,但是,據我所知,東子在他家本來就一直不受他爸爸媽媽的待見,應該說是他的爸媽很偏心才對……”


    陳紅舞聽著葉衛東的遭遇,眉頭瞬間皺起,眼神裏滿是憤憤不平,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氣憤道:


    “怎麽能這樣呢?葉衛東同學明明這麽優秀,做了好事都不聲張,他爸媽怎麽就看不到他的好!那,就還是請你把衛東同學插隊的地址告訴我行嗎?”


    話語間,滿是為葉衛東打抱不平的意味,也決定暫時不去葉衛東家裏找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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