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輝攤攤手:“你不先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休息!”


    沒有人能阻擋得了張哲想要見母親的心情,太醫院的太醫們配好了藥,一直準備著,張哲已經成年,這期間,也沒有因為弱症犯過病。


    那蠱蟲留在他身體一輩子都不要緊,要不是因為蘇清顏,根本不用取出。


    張哲等不及,不停的催促著太醫。


    “還要準備什麽?還不能開始嗎?”


    太醫們一邊配藥一邊安撫他的情緒:“哲公子你莫急,這取蠱蟲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我們得慢慢來,還得小心避免出現意外狀況,你平複心態,不要著急。”


    大道理張哲都懂,可讓他完全不激動不在意這怎麽可能,隻要取了蠱蟲,他今天就能去見母親,一想到今天就能見母親,他就不得不興奮。


    白令琪聽見消息趕了過來,張哲平躺在床上,整個太醫院拭目以待,將此次任務當做最認真的。


    “怎麽樣了?


    “迴皇後娘娘,微臣等人正在準備藥物,即刻便能為哲公子取蠱。”


    白令琪算阿哲的半個母親,她的擔憂甚至比陸天輝這個做父親的還要濃鬱:“真的沒問題嗎,取出蠱蟲不會對阿哲的身體有副作用吧?”


    太醫答道:“母蟲無毒,哲公子所食的蠱蟲隻是用於護住心脈而已,用適當方法取出後,蠱蟲的藥效就會消失,然弱症孩童,細心嗬護到成年後,此症狀就會減弱,甚至痊愈,按理說,是不會有副作用的。”


    太醫的話讓白令琪放心了幾分。


    之前穩定蠱蟲情緒的艾草,今日也準備到位了。


    張哲平躺在床上,解開衣裳露出胸膛,太醫往他嘴裏放了一塊草藥,草藥味道有些苦澀,張哲難受的閉緊了眼睛。


    抽出細絲狀的銀針,太醫在張哲的胸口上紮了一下,瞬間,他感覺到胸口處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在座眾人也肉眼看見張哲的胸口處有東西在動。


    白令琪屏住唿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嘔。”


    翻身坐起來,先是把含在嘴裏的藥草吐了出來,隨後是一陣幹嘔,就像胃部反水似的,一串濕溜溜的東西從咽喉處冒了出來。


    太醫們在下麵用容器接著,一隻巴掌大的黏黏蟲,被張哲吐了出來。


    “咳咳!”吐蟲子的滋味不太好受,張哲憋紅了臉,幾口氣,這蟲子明明有巴掌大,可劃過咽喉的感覺就跟水似的,越想越惡心。


    被吐出人體的母蟲掙紮了兩下就安靜了一下。


    “這蠱蟲在人體這麽多年,居然長大了不少。”太醫連忙用盒子把它裝起來,母蟲珍貴,蟲子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後,也該迴到原來的地方去。


    陸天輝靠過來幫他順了順背部:“阿哲,你覺得怎麽樣?”


    “呸。”吐了一口嘴裏留存的黏液,張哲拍拍自己的胸口,平複了一下心情。


    親眼看著黏黏蟲從自己嘴裏冒出來,挺惡心的。


    白令琪也焦急的問:“阿哲,有沒有什麽不適?”


    “爹,皇伯母......我除了嘴裏有點惡心外,倒沒有別的感覺。”


    陸天輝無奈的笑了笑:“你爹我也吃過蟲子,這種感覺知道,忍忍就過去了。”


    太醫給張哲端來一碗味道清甜的藥,喝下後,整個人精神都清爽了起來。


    把過脈後,太醫向皇後稟報:“稟皇後娘娘,蠱蟲已安然取出,哲公子的身體已然恢複,沒有問題了。”


    取出蠱蟲的張哲一心隻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去見蘇清顏。


    “爹,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見娘了?”


    孩子透亮清澈的眼眸映入眼簾,陸天輝十分欣慰,淡淡道:“沒了蠱蟲,你就不會被你娘影響,好孩子,你娘每天都翹首以盼這一天。”


    張哲滿臉笑容:“皇伯母。”


    淚水含在眼角,白令琪知道他想說什麽,拍拍孩子的肩:“去吧阿哲,去張府見你娘,這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終於熬到今天了。”


    張哲掀袍跪下,朝白令琪重重的磕了一頭:“感謝皇伯母這些年的養育之恩,阿哲銘記於心。”


    正午時分,蘇清顏百般無聊的坐在綿憶樓內修剪花草,她院子裏的花草每到修剪的季節,都是她親手打理的。


    也算為無聊又長臃的日子,增添一些色彩,找找事兒做,總比幹坐著要好。


    眼看快到吃飯的時辰了,今天是阿哲科考結束的日子,陸天輝請了假去考場接他,怎麽搞到現在還沒迴來。


    “銀珠,將軍迴來了嗎?”蘇清顏放下剪子,無聊的靠在太妃椅上,晃了兩下。在旁忙碌的銀珠搖搖頭:“沒有呢,將軍若是迴府,肯定第一時間到公主這。”


    抬頭望望天,蘇清顏心有不安:“不會呀,按理說接了阿哲迴皇宮,這個點也該迴來了,難道天明留他在皇宮吃飯啦?那也會派人迴來跟我說一聲的......”銀珠無奈的扶額,將軍不在家,公主又開啟碎碎念模式。


    突然,院落大門傳來嘎吱一聲響,銀珠警惕的朝那邊望去,一個陌生男子站在那兒,眼睛四處亂瞟。


    “你是誰?”銀珠拎起掃把,放大音量,盯著那人。


    張哲往前踏了一步,沒有搭理銀珠,視線緊緊的盯著遠處,這裏是綿憶樓,那蘇清顏一定在這兒。


    “怎麽了銀珠?”聽見動靜的蘇清顏睜開眼睛,茫然的望著院子門口。


    張府已經十多年沒有出現陌生人擅闖後院的事了,蘇清顏立刻警覺起來,勾著身子站在椅背後。


    張哲上前兩步,臉上洋溢著喜悅,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了母親的臉,而且他的身體沒有出現不適。


    “娘,是我。”他激動萬分,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蘇清顏定睛一視,心髒宛如被一雙手揪住一樣,顫顫巍巍的靠近幾分,蘇清顏驚駭又激動的望著眼前人,就像做夢一樣。


    “你是,你是阿哲?”


    “對,我是阿哲。”


    母子倆相互走到跟前,蘇清顏激動萬分,那個嬰孩的體溫仿佛還在懷中,他離開她時,還隻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嬰孩。


    現在,他都長得和自己一般高了,十五歲的年紀,在大梁就算成年了,手掌間傳來觸碰的感覺,蘇清顏迴握住他的手,不願放開。


    “阿哲,你真的是阿哲......你,你怎麽會到這兒來,我......我。”蘇清顏捂住嘴,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張哲緩緩道:“今日是孩兒科考結束的日子,迴了皇宮,就迫不及待的取了蠱蟲,一切順利,孩兒想見娘的心情日月可鑒,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了。”


    母親的模樣可他記憶中的一樣,他每日每夜掛在書房的那副畫,對蘇清顏的描繪沒有任何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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