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知道,母親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去與不去是一個態度,她已經十二歲,也到了議親的時候,但對於這事,肖玉還是有些扭捏:“母親,我,我不知道,您決定就好。”


    木婉也知道肖玉雖然已經處事穩當,但讓一個十二歲的女孩談婚事還是為難了她,便給她分析道:“以你現在的名聲,做皇子妃也是可以的,就看皇後和賢妃能不能瞧上你。現在你要想清楚,嫁入皇家,肖府隻能保證不拖後腿,但可能給予不了太多幫助。嫁給勳貴子弟,受委屈了肖府有能力做你靠山。隻要你不做背叛肖府的事,我就能給你保證。”說到這兒,木婉停頓了一下,“當然,不管對象是誰,隻能做正妻,如果你因為某個人或是他的身份非要去做他的妾,那從你出嫁那一刻起,肖府不會再管你。”


    肖玉連連保證:“母親放心,不會的,如果去做妾,不是白費了您這些年的教導了嗎!”


    木婉點點頭:“也是,那我再教你一句,愛人先愛己,不管你多喜歡一個人,你一定要先好好善待自己。男人隻會因為你的閃光點而愛你,不會因為你的體貼而愛你。明白嗎?”


    肖玉想了想:“不是太明白,母親的意思是,我們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要隻圍繞男人打轉?”


    木婉很欣慰:“孺子可教。你現在隻記住這句話,希望你以後也能做到。至於這次宴會,你也要去,你可以趁此機會看一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類型,我也會幫你把關,畢竟你也到了定親的年齡。至於想嫁給皇子還是勳貴子弟,你可以迴去和柳姨娘商量,考慮一下。”


    提到親事,肖玉有些羞澀,但還是堅定道:“母親,婚姻大事,還是由父母做主,我都聽您的,姨娘也會說讓您安排的。”


    木婉見此,沒有多說什麽,讓肖玉還是迴去同柳姨娘聊一聊,三天後參加了宴會再說其他。


    當晚,肖玉把白天的事告訴姨娘,姨娘感歎道:“你做得對,姨娘沒什麽本事,幫不了你什麽。你現在的名聲、能力,是我當初想不敢想的。所以,你有什麽要求直接告訴夫人,親事由夫人替你安排就好,她不會害你,反而會給你辦得妥妥當當。不過姨娘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以後你嫁到何處,要記得你今天擁有的一切是誰給的?”


    肖玉鄭重地表示記得。


    另一邊,木婉正在詢問肖文宇:“玉兒的婚事可有需要避開的人家?”


    肖文宇深深看了一眼木婉:“孩子的婚事由你全權做主就好,我隻提醒一句,皇上是一個重視嫡庶之人!”


    聽此,木婉清楚接下來的安排了。


    第二天一早,柳姨娘就帶著肖玉親自向木婉表明態度,表示一切聽夫人的安排。木婉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宴會,雖然我有屬意的人家,但還要看對方的意思,你也去看看有沒有滿意的,迴來後直接給我說,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千萬不要因為害羞而悔恨終生。”


    肖玉點點頭,柳姨娘更是高興,覺得當初向夫人示好這步棋走對了,靠老爺是靠不住的!


    宴會這天,木婉親自給肖玉穿搭了衣服,怕肖玉不自在,最後決定把肖月也帶上,雖然才七八歲,也可以提前看一看。一番折騰下來,木婉很滿意,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養成感。


    隻見肖玉淡粉色華衣裹身,外罩一件鑲金銀絲繡五彩櫻花的席地宮紗,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秀發挽如半朵桃花,額間仔細貼了桃花花鈿,更加顯得麵色如春,櫻唇鳳眼,鬢發如雲。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既貴氣又不張揚。


    嬌小玲瓏的肖月身著一襲淺紫百褶裙,裙擺刺著幾隻蝴蝶,眉間刺著耀眼的蘭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蘇,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能譜寫一切,嘴唇不點自紅,略施胭脂,長發隨清風飄起來,伴隨著垂墜的響聲,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離離,讓人不禁升起憐愛。


    看著有些緊張的肖玉,木婉拍拍她的小手:“不必緊張,憑我教你的本事,隻要你不在愛情中迷失了自我,嫁入任何世家,你都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肖玉重重點頭,深唿一口氣,逐漸恢複往日的沉靜。木婉吩咐柳姨娘照顧好博兒,便帶著兩人出發了。


    到了皇家別院,三人在宮女的引領下到了園內,不早不晚,園裏已經來了不少人,皇後還沒來。木婉先帶著肖玉肖月和相熟的世家打招唿,突然看到木夫人,木婉便帶著兩個便宜女兒去見外婆。


    行過禮後,木婉就讓肖玉帶著妹妹去找小夥伴玩。木夫人見兩人離開,才輕聲說道:“這兩個孩子你培養得很好,一家有女百家求,今天之後估計很多世家會來找你探口風。之前還有來找我問的。”


    木婉笑笑,略帶自得道:“那是當然,你女兒可是花了功夫的,要是不優秀,我都不好意思說帶在身邊教導過!”


    木夫人輕點木婉:“你啊你啊!口氣真大!不過自你成親後,變化挺大,為人處世、教導子女更是有一手,我看這兩個孩子,除了不是正經嫡女出身,其他的沒有可挑刺的地方。要是你弟弟也能找到像你一樣的妻子,我可就不愁了!正好你今天也在,幫我好好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弟弟的人選?”


    木婉驚訝道:“弟弟才十四歲,成親會不會太早了些?”


    木夫人嗔笑道:“剛誇你呢!怎麽又犯糊塗了!隻是讓你好好看看,有合適的就多花時間觀察觀察,等個一兩年覺得可以了就先定親。今天來的人可是難得的齊全,畢竟是皇後要找兒媳婦,聽說賢妃也要來。”


    木婉點點頭,這才想起來,古人從定親到議親要花好幾年,原主是因為年紀大了才比較匆忙。肖玉現在也才十二三歲,先訂人家,過兩年才成親。總是想著定了親就成親,腦袋沒轉過彎來。


    這邊,花園的石桌中坐著兩名女子,正是皇後與賢妃。賢妃穿著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而皇後則是一襲紅色廣繡百仙石榴裙,點點迷離繁花,朵朵祥色祥雲。內著紫色紗衣,描金九鳳活現欲飛。三千青絲如瀑直下,以皇鳳禦釵襯托,以碎珠流蘇點綴,迷亂顯貴。臂上挽迤柔色金紗,銀絲依稀,做工精細,貴不可言。


    兩人身後各站一少年,皇後身後的少年十五歲左右,正是二皇子夏明瑾,他身著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隻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


    現在賢妃身後的是大皇子夏明淵,十七歲的年紀,身高已近七尺,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係著一個流花結。


    “賢妃,你可有看好的人家?我們可要開始了?”皇後溫和地問著賢妃,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劍拔弩張。


    賢妃也是笑笑:“皇後娘娘,臣妾已經看好了幾家,就麻煩娘娘引人過來,讓我兒看一看有沒有瞧中的。”說著賢妃遞上了一個名單。


    皇後看著名單,挑挑眉,和自己有幾家重複的,不過問題不大,最後選哪家還不一定呢!吩咐王嬤嬤按計劃把名單上的姑娘們引過來。


    皇後轉身看向夏明瑾:“待會兒人來了,你自己好好瞧瞧,看有沒有喜歡的,不說的話本宮就給安排了。”


    賢妃也是同樣的囑咐夏明淵。兩兄弟對視一眼,都有尷尬,有種難兄難弟的感覺,一起拱手應是。


    皇後見狀便吩咐道:“一會兒嬤嬤會從拱門那兒帶人過來,本宮安排了人在那兒攔她們,看她們的臨場反應。石桌四周都有花叢做屏障,隻要你們不發出聲音,她們是不會注意到石桌這兒,你們能聽見她們說話,也能看見她們。”


    夏明瑾一臉好奇:“母妃,您安排了什麽考驗啊?”夏明淵也是滿臉好奇。皇後和賢妃對視一笑:“待會兒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王嬤嬤就帶了大概十來個世家小姐,從十歲到十六歲都有,嬌俏可愛,清冷脫俗,各有特色。有丞相家的嫡二小姐,有虎威將軍家的獨女等等,肖玉也赫然在列。雖然肖文宇去年已經官升二品,但在這一群小姐中身世算是低的。不過肖玉謹記母親的教導,不卑不亢,做好自己。


    王嬤嬤以皇後在後院等她們為由,帶她們穿過拱門,來到了花園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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