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總算是明白了,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一切都不是巧合,人家做局,他那對不省心的爹娘就入局了。


    “爹,後悔了嗎?”蕭真聲音涼涼。


    蕭駙馬能不後悔嗎?


    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隻能怪他這些年來養尊處優,每天不是給公主對窗畫眉,就是在老婆和兒子之間和稀泥,他......


    蕭駙馬一時不知應該如何來形容現在的自己。


    佳宜長公主不敢去看兒子,隻能偷瞟蕭駙馬,見蕭駙馬的那張俊臉白一陣紅一陣,佳宜長公主的心都疼了。


    她連忙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對蕭真說道:“你爹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些惡人太狡滑,你爹純良方正,哪裏知道人心叵測,你說是吧,兒子?”


    蕭真:“娘,您就不要在我麵前裝模做樣了,驕縱跋扈才是您的本色。”


    佳宜長公主張了張嘴,然後擠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對蕭駙馬說道:“衍哥,你讀書多,驕縱跋扈好像是貶義的吧?”


    蕭駙馬:“華夏文字博大精深,很多詞都有多種涵義,比如這驕縱跋扈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用的,比如那些販夫走卒定是不能的。”


    佳宜長公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我懂了,兒子是在稱讚我雍容華貴。”


    蕭真......


    見兒子終於不再糾著他們訓斥了,夫妻倆悄悄對了對眼色,佳宜長公主衝著蕭駙馬呶呶嘴,示意讓他先說。


    蕭駙馬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阿真,既然那位趙二小姐對咱們有救命之恩,我們是不是應該當麵道謝啊,不如......”


    蕭駙馬看向蕭肅:“阿肅,你去把梁王府大郡主和二小姐請過來吧。”


    蕭肅一口答應,但卻沒動,他想起了一件事,對蕭真說道:“對了,趙小四說了,這救命之恩,要用放鶴山來報答,她想要放鶴山。”


    蕭真一怔,有些不解:“放鶴山?那是咱們蕭家的產業嗎?”


    蕭肅連忙提醒:“大哥,你忘了?就是你那年......”


    蕭肅下意識地看了蕭駙馬一眼,壓低聲音:“就是蕭嶽來的那年,我大伯怕你不高興,為了哄你開心,送給你的那座山。”


    原來是那座山啊。


    蕭真想起來了,就是那年他從吳地迴來,發現家裏多了一個弟弟,當時他想到了那個夢,震驚極了,站在那裏怔怔發呆。


    蕭駙馬心虛,誤以為大兒子不能接受這件事,便偷偷摸摸拿來一份地契,送給他一座山。


    可是那座山遠在梁地,蕭真從未去過,時間一長,他連那座山的名字也忘記了。


    “她想要那座山?那就給她好了。”蕭真說道。


    雖然他那對爹娘不省心,可是別說隻是一座山,就是百座千座,也比不過他們的性命。


    趙時晴救了他的父母,哪怕趙時晴要他以命相報,他也願意!


    可是蕭肅不願意啊:“那可不行,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趙小四就是個小偷,這些年來,若不是有我為你守山,趙小四早就把那座山給偷空了,不能輕易就給她。”


    蕭真:“難道那座山裏有礦?”


    蕭肅搖搖頭:“那倒是沒有。”


    “那是有奇珍異寶?”蕭真又問。


    蕭肅還是搖頭。


    蕭真:“那她還能偷什麽?”


    蕭肅:“偷菌子,偷筍子,還偷各種藥材和果子,你不知道,趙小四有個師父,最愛鑽研吃食,趙小四為了給她尋找食材,三天兩頭跑到放鶴山偷東西。”


    蕭真......


    他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將她們姐妹請過來吧。”


    “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被那女魔頭給騙了,放鶴山不能給她。”蕭肅叮囑。


    蕭真點頭:“好,我心裏有數。”


    蕭肅要走,蕭真又叫住他:“江平他們還在山莊外麵等著我,你去向他們報個平安,讓他們稍安勿躁。”


    蕭肅這才去了,片刻之後,趙雲暖和趙時晴便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這還是趙時晴第一次見到佳宜長公主和蕭駙馬。


    佳宜長公主雖然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可看上去卻如花信之年的少婦,嬌嫩的臉上不見一絲風霜,


    而蕭駙馬不愧是探花郎,即使人到中年,可仍然俊美得讓人忽略了他的年紀,即使被軟禁在這裏,卻仍不見半分狼狽,每一根頭發都透著精致。


    反觀坐在他們下首的蕭真,算了,趙時晴已經不想評價了,若是真要讓她說點什麽,那就是蕭真又老又殘,那一臉的滄桑憔悴,足能給佳宜長公主和蕭駙馬當爹了。


    趙時晴跟在姐姐身後,給佳宜長公主和蕭駙馬見禮。


    佳宜長公主把她們姐妹叫到身邊,一手一個,拉著她們的手,感激的話不要錢似地往外說,可是每一句話似乎又都在對她們說,你們軟禁了我,可你們又救了我,咱們兩清。


    兩清個屁!


    趙時晴翻個白眼,忽然說道:“殿下,我父王是你們害死的嗎?”


    正在唧唧歪歪的佳宜長公主猛的打了一個嗝,她連忙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蕭駙馬那張俊秀出塵的臉,也在刹那間就黑了下來。


    而蕭真,隻是輕揚眉角,便坐在一旁看起了好戲,此時此刻,他還差一把瓜子。


    佳宜長公主抽抽噎噎:“本宮知道,你們梁王府的人全都懷疑是本宮和駙馬害了你們的父王,可是天地良心,本宮雖然和你父王打過架,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本宮早就不記得了,還有,蕭家雖然就是梁地,可是對梁王府一向尊敬,從未想過取而代之,蕭家連個當官的都沒有,又怎會宵想王位?”


    趙時晴:這位公主想得還挺多,看來早就準備好了這番說辭。


    她當然清楚,長公主夫婦不是害死梁王的兇手,可是吧,她既然想要拿捏他們,就隻能咬著這件事不放了。


    “人心隔肚皮,親兄弟還會反目成仇,更何況,父王和殿下雖然都姓趙,可早在一百年前,便隔了房頭,至於蕭家,那就更不用說了,你們蕭家難道沒養部曲?可別說你們沒有,說了也沒有人信,還不如大大方承認了。”


    蕭真玩味地看著趙時晴,接著便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而去看佳宜長公主,神情中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你們無話可說了吧,我就看你們這一次長不長記性。


    (後麵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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