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夢倩茹在行刑當天憑空消失了。”


    “你說什麽?”蕭疾一把抓住瓊樂的肩膀。


    “對,因為出了清源縣的事,宗門人力空虛,提審就推遲到了三日前,結果就在提審當天,夢倩茹就在廣場上、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了。”瓊樂迴憶道。


    “就算是鬼族也不可能在各堂長老,和掌門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霍景深淡淡道。


    尚弦月表情依舊淡淡的,沒什麽表示。


    “一定是那個老……唔!”


    蕭疾話沒說完就被尚弦月一手捂嘴,一手鎖喉按住了不讓他出聲。


    “掌門呢,怎麽說。”尚弦月手底下將掙紮的蕭疾製住,看向瓊樂問道。


    “我正要說呢,掌門在提審前就已經不在宗門裏,我打聽到,好像是說,有大事要辦,至於夢倩茹的事也是審訊堂那邊直接提審的,沒有經過掌門審批,更沒有掌門監審。”


    猶豫片刻,瓊樂道:“一定程度上也是杜絕了掌門徇私的可能。”


    蕭疾臉憋的通紅,用力將尚弦月的手扒開,“你想勒死我嗎!”


    喘了兩口氣,才繼續道:“哪有這麽巧的事,偏偏是他的親生女兒提審當天憑空消失,偏偏他本人還不在場,既洗清了嫌疑,又救了女兒的命,多兩全其美的事。”


    幾人此時走在下山的路上,準備去碧水鎮坐傳送陣迴夜岐山驛,一路上來來往往不少的弟子,都聽見了蕭疾這番話,不少人竊竊私語嘀咕起來。


    “蕭無虞,慎言。”霍景深皺眉不悅道。


    “切。”蕭疾本來想著嘲諷迴去,側頭就見尚弦月也白了他一眼,頓時覺得掃興,冷哼一聲,到底沒讓外頭傳出他們三個親傳關係惡劣的流言來。


    瓊樂見此也鬆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視線突然落在被尺素捆得嚴嚴實實、毫無形象的尚弦音身上。


    這是……


    “首席師兄,這是你們抓到的新的怪物嗎?”


    瓊樂湊到尚弦月和霍景深之間,打量著被霍景深提在手裏的這一團隱約能看出人形的東西,“這是屍傀?血怨偶?妖獸還是別的沒見過的怪物?”


    尚弦音猛地朝著瓊樂一撲,嚇得瓊樂連忙後撤一步,汗顏道:“這,還是活的,還挺兇。”


    “不是怪物,但也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而且——”蕭疾看了眼尚弦音又看著瓊樂壞笑道,“你還見過。”


    “啊?”瓊樂滿臉懵懂。


    “打個招唿。”尚弦月伸出一根手指扯開勒進尚弦音嘴裏的尺素。


    “呸!賤民!叫花子!呃唔!”


    尚弦音嘴得空叫罵了幾句,尚弦月鬆手,尺素重新勒緊,堵住尚弦音的嘴。


    “這不是,那個,那個誰——”瓊樂聽著這熟悉的動靜便想了起來,指著尚弦音看著尚弦月,一時間竟然忘了稱唿,“你們怎麽把她帶迴來了。”


    “說來話長。”蕭疾歎了口氣,拍拍瓊樂的肩膀,自顧自往前走了。


    瓊樂不明所以,後頭的尚弦月淡淡看他一眼也沒說話往前走了。


    後頭緊跟著霍景深,手裏拎著掙紮晃動好像在蕩秋千的尚弦音目不斜視跟在尚弦月後頭。


    不是都不說是吧,說來話長,直接省略了是吧。


    正氣唿唿想著,眼前又晃過一個人影,白衣銀發,身型清瘦 。


    小白!


    朔妄默默跟在後頭,路過瓊樂時被一把扯住,紅寶石一樣的眸子神情和尚弦月如出一轍,帶著些疑惑淡淡朝瓊樂看去。


    “小白,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他們都不說,你——”


    瓊樂說到這才覺出不妥來,說句大大的不敬的話,首席師兄不說話那是裝啞巴,但是小白不一樣,他真啞巴。


    朔妄淡淡看著他,瓊樂絞盡腦汁想著說點什麽轉過去的時候,朔妄開口,依舊是惜字如金道:“說來話長。”


    瓊樂:“……”


    望著一行人的背影,瓊樂反應半天正打算迴去,突然想起來他要迴哪去?


    首席師兄都迴來了,他難不成還要留在宗門掃地不成?


    “等等我,蕭師兄,大師兄,首席師兄,你們等等我,我也和你們一起迴去。”瓊樂緊追幾步,氣喘籲籲跟在一行人身邊。


    “不是已經金丹了,還要當跟屁蟲啊。”蕭疾打頭,聽見瓊樂跟上來,頭也沒迴道。


    “不是,跟屁蟲,是跟著首席師兄一起,能學到東西。”瓊樂反駁道。


    出了宗門三道牌坊,下了三千道登雲梯到了宗門門口,瓊樂突然反應過來,看向最高大的那道身影疑問道:“大師兄,你也要去夜岐山驛?”


    現在,宗主不在宗裏,首席師兄被外放,大師兄若是也走了,宗裏還不亂成一鍋粥。


    霍景深頓住腳步,鞋尖正好停在仙凡宗門界碑後,伸手將尚弦音放在麵前,不再向前一步。


    尚弦月轉身,正看見霍景深望著她笑得開朗溫暖。


    “送君千裏 ,終須一別。”霍景深手持藏鋒微微彎腰行禮示意送別,“阿月,師兄隻能送你到這了。”


    蕭疾聞言慢悠悠轉身過來,看著霍景深毫不客氣嗤笑道:“算了,那老匹夫自己做了撒手掌櫃,你倒是上趕著接盤。”


    霍景深直起身,正了神色道:“慎言。”


    蕭疾還要說什麽,讓尚弦月用手攔住後退一步,撇撇嘴,切了一聲,到底不說話了。


    與霍景深沉靜的目光交錯間,尚弦月先垂下眸子,低聲道:“那,師兄保重,還有,多謝。”


    蕭疾看向尚弦月滿臉疑問道:“謝他什麽,尚弦月你有病啊!”


    朔妄上前將企圖扒拉尚弦月的蕭疾拽住,但看向尚弦月的眼神也是晦暗不明。


    霍景深站在宗門前沒說話,看著尚弦月轉身走了,後頭跟著不依不饒的蕭疾和拉架的朔妄。


    “啊?誒,不是,你們,這個,我……”瓊樂看看轉身走掉的幾人,又看看還佇立在原地,目送幾人離開的霍景深,最後目光對上地上的折疊“木乃伊”。


    “……”


    你們,有東西落下了啊啊啊啊!


    最後,瓊樂隻能咬牙將用掙紮恐嚇他的尚弦音扛在肩上,朝著幾人追過去,跑了兩步迴頭看去,霍景深還站在原地。


    若是,剛剛他沒有提醒大師兄的話,會不會大師兄就真的和他們一起迴夜岐山驛了?


    瓊樂這樣想著,不禁有些後悔,剛剛幹嘛嘴賤非得提醒,大師兄沒提興許 真是有這個打算也說不定,這讓自己一戳穿,他還怎麽好意思順理成章跟著走呢。


    轉念一想,大師兄是什麽人物,也會被他左右,肯定大師兄原本也沒這麽打算,再說了,大師兄那是宗門裏真正的楷模,一心一意為了宗門,怎麽會偷溜出去,這麽想都是對大師兄的不尊重。


    霍景深目送幾人遠去,知道再也看不見那一道亮目的白,迴頭看向界碑上天元宗三個大字,揮手打出一道風刃砍在上頭,臨了卻隻剩下輕飄飄的力道,最後輕飄飄的散了。


    好像隻是一道迅猛些的風而已,好像他的情緒從來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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