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臉色蒼白在床上趴著閉眼裝死的人霍景深眸色深沉,不為所動。


    尚弦月心裏暗暗叫苦,許天聽不見動靜,悄咪咪睜了一隻眼去看,正對上自家師兄嚴厲老父親一樣的視線,聳然一驚將眼睛閉上。


    嗬,霍景深冷笑一聲,裝死?


    真當他沒辦法治他。


    伸手點在他身上的幾處穴道,尚弦月身子一僵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急忙睜眼,低喝道:“霍喻清,你!”


    這時門外弟子來報,霍景深拍拍手起身,將一條薄單子搭在他裸露的後背上。


    “你傷的太重,不宜下床走動,給我老實待在這養傷。”


    說完就帶著那弟子轉身出門了,那弟子臨出門前似是瞥了一眼。


    尚弦月恰巧發現,長歎一口氣。


    師兄,看來你的願望怕是要落空嘍。


    “大師兄,首席所帶的隊伍裏除了那個外門弟子,精銳弟子全軍覆沒,幾個管事長老聯合要求提審首席呢。”


    “現在?”霍景深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些許質問和壓迫。


    “大師兄,這是提審,我隻負責通告,莫要為難於我。”那弟子行了個禮,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知道了,你迴去複命,首席身受重傷,稍後由我親自帶過去。”


    “是。”


    聽著開門的動靜,眼前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霍景深已經站在她床邊了,就在尚弦月安靜等著他給自己解開穴道帶自己去會審的時候,身子一輕。


    霍景深將他裹在單子裏抱了起來。


    ???!


    “霍喻清,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尚弦月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同時急忙調起體內靈氣衝擊封住的穴道,哪怕會對身體有所損傷,但她丟不起這個人!


    霍景深仍是麵上一本正經,姿態輕描淡寫,好像手裏抱著的不是上身隻裹了薄單、未著衣衫的師弟,而是抱了一架古琴或是別的死物,同時察覺這小子的動作,托著他後背的輕輕一拍就將聚起的靈氣拍散了。


    尚弦月不覺得身子氣力散去,整個人隻能一動不動地搭在霍景深手臂上,如果她現在有轉頭的力氣,她一定會在他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可她連手指都動不了,隻能直直盯著這人的下巴,像是要從下巴將他的頭盯穿一樣。


    縮地成寸,瞬息千裏,已經到了議事殿外,尚弦月終究忍不住氣憤開口道:“霍喻清!”


    霍景深聞言低頭,見少年可能是氣狠了,原本蒼白的臉頰都泛上一抹嫣紅,這紅一直蔓延到脖子耳尖,眼睛蒙了些水色,整個人看著脆弱可憐,又想再欺負欺負他。


    看著殿外空無一人,這次恐怕不能善了,自己看著這師弟長大,深知他的性子,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小兔崽子可能就是靠吃土長大的硬骨頭茬子〈音,查〉——餓死都不帶哭一聲的。


    想到這裏,無視自家師弟吃人的目光,靈氣震開殿門,抱著人邁入進了殿內。


    一時間,各式各樣的目光向兩人投來,還伴些竊竊私語的小聲兒。


    尚弦月覺得雖然身體還在喘氣兒,但她人已經死了很久了,閉眼咬了咬下唇,胸膛深深起伏一個來迴,再睜眼就已經恢複了臉上那副漠然的表情,若是忽略下唇上明顯的咬痕和眼神裏透露出的淡淡死氣,看著倒也還算正常。


    羲舍坐在主位上,兩側排座上又坐了幾個看著年歲不小的修士,應該就是聯合要求提審首席弟子的長老們了。


    霍景深抱著尚弦月一步步走至殿中站定。


    “霍景深,提審首席尚弦月,你將他如此帶來成何體統!”


    開口的是個須發灰白的瘦削老頭,一雙三角眼說這話時微微眯起,透出股算計和陰狼,此人正是在羲舍還不是掌門時便與他不對付的法老。


    霍景深聞言並未迴話,隻是看向主位。


    “喻深,月兒傷的如何。”羲舍單手扶了額坐著,明明是關心詢問的話,臉上卻無溫和的情緒,反而眉頭蹙〈音,醋〉起,似是不耐煩擾之色。


    霍景深心下一重,將懷裏的人放下解開穴道,少年匍匐在地又爬起跪直,白色的薄單滑落,大片血色的血肉極其紮眼,殿中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上身涼嗖嗖地跪在大殿上,冷空氣激起一片片雞皮疙瘩,尚弦月還是不自在,低頭縮著單薄的肩膀雙手交叉在雙臂上滑動搓了搓,悄悄遮了遮胸膛。


    “迴師尊,除了嚴重的外傷,全身筋脈盡斷,五髒六腑有不同創傷,神魂不穩,根基損傷。”霍景深沉聲迴道。


    殿中細碎的議論四起,傷成這樣還活著都是個奇跡,這尚弦月甚至自己迴來了,同時又有人或幸災樂禍,或暗自婉惜,內外傷嚴重暫且不提,神魂不穩根基損傷,意味著今後修為極大可能不得寸進,這天才也基本上隕落了。


    “哼!他尚弦月至少活著迴來了,可我們三峰四苑好不容易培養的精英弟子可是全都折在裏麵,屍骨無存啊!”說話的是三峰之一的長老。


    “連腰牌都沒有帶迴,我們怎麽給那些弟子身後的世家們一個交待啊!”一時間幾個長老的抱怨訴苦聲連天。


    霍景深聽著拳頭越攥越緊,這些人什麽意思,阿月便活該死在外麵不成。


    尚弦月卻麵色依舊冷漠平靜,心裏卻暗自苦笑道,賣慘訴苦隻對在乎心疼你的人才有效,否則不過是為別人遞上傷害你的把柄罷了,師兄他還是不懂。


    此時一道身影正穿著內門弟子服與其他內門弟子一起站在殿階下位,看著暴露著自己傷口無聲跪在大殿中央的瘦削身影,眼中晦暗不明。


    感覺到這視線尚弦月抬眼皮望去,雖然幹淨清爽換了個樣子,但這人不是風瀾迅又是誰,他現在就拜入羲舍門下了?


    劇情,提前了還是出現了未知的偏差。


    風瀾迅心裏有些複雜,那天與那老登談完話,他們算是達成了一筆交易,他出了牢房以內門弟子的身份記在羲舍名下,之後不過幾天便傳來尚弦月的死訊,說實話他是有些愧疚的。


    在他之前的一生裏,他殺了無數人,也救了無數人,不少人因他而死,但都是第一次是這麽真觀的,一個人為了救他死去了,他有些放不下,本來以為這人會成為今後伴隨一生都無法償還的虧欠。


    可這人又迴來了。


    這人好像一直是孤獨的,就好像此刻他活著迴來了,都沒有一個人同為他活著而感到高興。


    風瀾迅覺得,這人與自己有點像。


    “腰牌我帶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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