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夢倩如應該隻是被鬼修占了殼子,除了神情詭異呆滯了一點,身上看起來並沒有致命傷。


    印象裏,這小師妹雖然刁蠻無理,脾氣暴躁,資質地下,修煉墮怠,死粘著尚弦月是個大戀愛腦以外,倒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係統:雖然但是,這小師妹聽見應該不會高興。


    “阿呀呀,不愧是情哥哥,這樣都能認出人家~”女子一副嬌羞極了的樣子,扭來扭去。


    “醜東西,辣眼睛。”


    風瀾訊聞言趴在地上笑起來,因為動不了,吸進去不少土,又呸呸吐出來繼續笑。


    那鬼修似是呆滯了一刹,猛然身影出現在尚弦月眼前,死死盯著她,幾乎要把臉貼在尚弦月臉上,陰冷的視線像蛇一樣從少年清冷俊美的臉一寸寸下滑。


    少年沒穿外衫,黑色銀紋腰封紮緊了白色弟子服,月色下顯得腰身不盈一握。


    偏偏少年站的挺拔筆直,顯得身量修長,腰封下層層疊疊的衣擺被風吹起。


    像是潔白聖潔的曇花。


    鴉黑長發未束,隨風揚起,如同柔嫩的花蕊。


    周圍的行屍也隨之靠近,抻著脖子嘶吼,口水幾乎要滴下來。


    尚弦月本人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這鬼修不談男女,不知是幾百年的老妖了,老黃瓜刷綠漆,學小姑娘扮嫩,忒不要臉。


    風瀾訊趴在尚弦月身後不能動彈,見狀急得掙紮起來。


    夢倩如看少年麵色冷漠平靜,嗤笑一聲,腰身像蛇一樣一扭,已經到了尚弦月身後。看著趴在地上的風瀾訊,伸出腳將他的臉轉過來挑起,白了一眼像是失去了興趣。


    “情哥哥,這樣吧,你把他殺了,人家就放你走,好不好嘛,左右不過一個廢物累贅,拖著傷救出來,又拚著性命帶他突出重圍,如今神仙哥哥重傷在身,人家真的……”


    “好。”


    沒等夢倩如反應過來,尚弦月已經像拖死狗一樣將風瀾訊拖到了懸崖邊,單手將他拎起,卻半晌沒動。


    風瀾訊雙手抓住少年手腕,喘不上來氣,有些不甘,可是想想今天怎樣都是活不下來的,又釋然了,好歹不是喂那些怪物。


    “記得我說的話。”


    少年平時常掛在臉上的玩世不恭不在,眉眼間是少見的柔和神情,往日神氣吊起的眼角下垂,眼睛水汪汪的有些泛紅,認真注視著她,像是被遺棄的狗,可憐又深情。


    “記不得了,你自己去說吧。”


    風瀾訊錯愕間,隻覺得少年冰冷的手伸進了他懷裏,隨即一掌拍在他胸前,一瞬間有什麽斷裂的脆響。


    山風在耳邊尖嘯,白衣少年冷漠的臉逐漸遠去,看不清眼中是否有哀慟的神色。


    最後視線所及的,是向上飛起的眼淚折射出少年月色下蒼白透明的臉和山崖上的剪影,纖細脆弱,衣擺飛揚,像是染血的曇花。


    “阿呀呀,真不愧是天元宗第一天縱奇才,第一美少年,第一冷漠無情,第一毫無人性,第一自私虛偽,嗬,可憐啊可憐,”夢倩如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踱步。


    像個瘋子。


    “那小子剛剛還想拿命擋在你麵前,讓你逃走,而為了自己活命,毫不猶豫殺了自己曆經生死的同伴,我真是……”夢倩如拿著腔調喋喋不休。


    “別廢話,你要如何。”


    這鬼修喋喋不休分明就是覺得這場戲沒有按她準備的劇本唱,意興闌珊,不盡興罷了。


    “別這麽無趣嘛,你看這是什麽。”夢倩如拍拍手,幾具行屍一下將一個灰不溜秋的身影撞了出來。


    不是那小兔妖又是誰。


    小兔子嚇得瑟瑟發抖,身上都是蹭到行屍的黑色血液,看不出別的地方有沒有受傷。


    小孩兒被推到夢倩如身前,被提溜著轉個個兒,夢倩如雙手搭在小孩兒肩膀上,笑著眉眼看著尚弦月。


    “哎喲,剛剛你們都走了沒有人管管這個小可憐兒,我就好心把他帶過來了,小兔子多可愛啊,哎喲。”


    “他是你勾引我上鉤的餌。”


    拿著她自己的餌料威脅我,她瘋了還是我瘋了。


    “哎呀,別這麽說嘛,小東西聽見多傷心啊,全程是你要撿他走的呀,也不枉我費勁讓這個小東西覺得是他自己成功逃走了。”


    夢倩如說著伸手轉過小孩兒的臉,卡住小孩兒的下巴卸掉,兩根手指強行塞進小孩的嘴裏,朝向尚弦月展示著。


    “你看,我還特意剪掉了他的舌頭,是不是又安靜又乖巧,妖族小兔子王血,雖然是個不受重視的小王子,但是做個臠寵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小孩兒下巴被卸掉,夢倩如尖利的指甲劃破了柔軟口腔裏未長好的傷口,鮮血混著無法吞咽的口水流出來。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裏積蓄的淚水像是碎裂的水晶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瘋子。


    尚弦月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鬼修的手段,拉一個完全無辜的小孩子入局,讓她不知不覺地虧欠,不得不在乎。


    真真是玩弄人心的極惡毒的手段。


    夢倩如手裏撥弄著,眼神卻直勾勾盯著白衣少年的反應。


    好像手下玩弄的不是個可憐的孩子,而是少年本人。


    然而少年身形未動半分,神色更是毫無破綻,像是真的堅冰一般冷酷無情,如果忽略手裏攥緊到細微顫抖的劍的話。


    阿呀呀,被她抓到破綻了呢。


    手指從小孩兒口中拿出,帶出一條血色細絲,夢倩如像是安撫受驚的小寵物一樣,將顫抖的小兔子摟進懷裏,手一下下輕撫著柔軟的兔耳和發絲。


    然後,猛地鬆手。


    那小孩兒就這樣被她推進了行屍群中。


    行屍們收到了信號,漸漸朝小孩兒聚攏過去。


    尚弦月站在原地不動,卻能清楚地看見行屍已經開始抓上小兔子的身子。


    小孩兒害怕得左躲右閃,慌亂地抖著手掏出東西砸向這些行屍,東西還沒扔完卻逃不過被抓住的命運。


    那些行屍抓住小孩兒的四肢和頭,有的在撕扯,有的直接大口咬了上去,小孩一開始掙紮地很劇烈,蹬踹抓撓,甚至咬住那些行屍不鬆口。後來隨著不斷有血肉被撕扯咬下,小孩兒的掙紮越來越微弱。


    從頭到尾都沒有聽見一聲慘叫,確實兔子是不會慘叫的。它們最擅長的就是忍耐。


    真是,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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