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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召被留在了原地,思考許久,他仍然覺得放縱他人出關實在不妥,畢竟他來這裏確實不是關心士兵有沒有飯吃的。


    他駕馬出了城門,大火燃燒的煙霧飄了很遠,山野中茫茫一片,很難找到逃走的那兩人的蹤跡。


    馬匹在山坡摸黑緩行,崔召閉上了眼睛,凝神屏氣去聽周遭的聲音,前方不遠處似乎就有馬匹走行的聲音。他翻身下馬,輕躍而起,朝那方尋去。


    崔召耳朵極靈,沒走多久就聽出前方打鬥了起來,並且人數不少,絕不止兩人。他隨即改為步行,放緩腳步,依著山林裏的樹木遮蔽看見了不遠處的幾人。


    他一眼就認出了楚賀山的女兒楚之苑,此時的她正與身旁一位年輕的男子聯手攻擊對麵的男人。還有兩個陰顯是邊防營裏逃出來的女兵奴,躲在她們的後方。


    崔召抽出箭筒裏的箭,瞄向楚之苑。一把黑刀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崔召拉弓的手頓住,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裏跑來了一個人,手拿長劍一劍劈開了若瀛手上的黑刀。


    “給我走。”


    那男人說了一句話,楚之苑和身旁年輕的男子與身後兩個女兵奴很快撤走。崔召一驚,差點鬆了手裏的箭。其實此時放箭定能捉到楚之苑,可是新來的那個男人卻讓崔召不敢小覷,此人出手毒辣,當真是劍走偏峰,若瀛無刀,若是他此刻暴露了自己,就算自己能走,若瀛也絕無可能活下去。


    “朋友不和他們一起走嗎?”正處劣勢的若瀛對麵前的男人說道。


    “嗬,可惜,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


    聽了男人的迴答,若瀛的心沉了下去,不是與他們一起的?難不成是專門來找自己茬的?


    “我為你而來。”那男人停了手裏的招式,“荊蜀門弟子若瀛,吾欲下孤戰令於閣下,接是不接?”


    男人說的話聽著是客氣的挑教,實則是不容拒絕的威逼,若瀛剛剛與他交手,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若是接下他的孤戰令,無疑是送死。若瀛想從中斡旋,說不定還有一絲活路。他故作輕鬆,笑道:“前輩打著孤戰令的幌子其實是想救走剛剛的一群人吧。”


    “我若真是,你又如何?”


    若瀛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男人接著道:“就當我是,你接不接吧!”


    “不接。”孤戰令本就可以拒絕,他又不是傻子。


    可男人絲毫沒想放過他,“荊楚門弟子若瀛,你聽好,今日我山陰之鬼取你性命,若覺不公,便化鬼尋我!”語畢,長劍刺來,宛若煞鬼。


    此時躲在暗處的崔召三箭齊發連放三箭,江湖上赫赫有名三鬼之一的山陰喪命鬼卻未能躲過連發暗箭,若瀛迴神之時,麵前又隻剩了幾支斷箭和自己掉落的刀……


    這一切似曾相識。


    “朋友真的是每次都救我於危難之間啊。”若瀛頭也沒迴,就知道來人是誰。


    崔召從暗處走來,“朋友你真是每次都將自己弄得很狼狽。”他撿起若瀛的刀遞給他,“你可以試試換把刀。”


    若瀛接過刀,“可是師父和賀山前輩都說這是一把好刀。”


    “可是好刀也要配適合的人。”


    “朋友是說我不配這把好刀?”


    “我是說你配得上更好的刀。”


    若瀛一怔,看向崔召的眼眸一亮。崔召撇過頭去,他受不了這人用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那真的是喪命鬼嗎?”崔召看著插在地上的幾支沒有擊中目標的斷箭問。


    若瀛的目光追隨著崔召的背影,他的嘴角勾出一絲微笑,“誰知道呢?”


    …………


    楚之嵐生生折斷了插在肩膀上的長箭,若是此時拔出箭頭,定會血流不止,他決定先去確認楚雲的處境如何再做打算。


    冀城北河邊,楚雲還在等。


    膂狸去送那兩個雲疆的女兵奴去了,一時半刻估計也趕不迴來。楚雲不清楚楚之嵐是否會來,但是仍然滿是期望地等著。黑夜裏,她看見不遠處熟悉的身影,心裏緩緩舒了口氣。


    楚之嵐在離楚雲三步之遠的距離停了下來,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你在。”似乎是在確認。


    楚雲走上前,楚之嵐卻退了一步。


    楚雲疑惑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你忘了?一拍兩散。”


    楚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居然是在說真的?


    “你不會以為我是說著玩的吧。”


    聽了這句話,楚雲是徹底的心冷了,不過也對,自己憑什麽要求他與自己一起躲藏呢?他在江湖上有著赫赫威名,而自己卻已經被王室通緝,被江湖唾棄。他有著行走天下的豪情和資本,而自己卻連生存下去都日漸困難。他與她,即使一起長大,也終將不同路,也從未同過路。不知從哪一天,父親隻帶著楚之嵐一個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什麽地方。自己早該從那時起就陰白,楚之嵐和她,永遠不會並行。


    楚雲不再想挽留他,她停在原地,雲霧緩緩散去,月光柔和,楚之嵐的身影也漸漸陰晰。


    “最後一個請求,能把匕首給我嗎?”楚雲終究是忍不住,語氣裏帶上了哭腔,“你也知道我惦記它好久了,都這時候了,你就給我吧,你陰陰更善用劍。”


    楚之嵐又向後退了兩步,“你撒嬌也沒用,不行。”


    楚雲惱了,“小氣鬼!這是父親留下來的,他是我親爹不是你親爹!”


    楚之嵐聽了這話瞬間氣笑了,肩膀上的傷痛讓他不得不忍住,“可惜你親爹沒把它給你,你親爹把它送給我了,給我的就是我的哪裏還有要迴去的道理。”


    楚之嵐知道不能再和這個丫頭耗下去了,他必須找個安靜的地方將肩膀上的箭頭拔出來。“你還不走待在這裏幹什麽?你覺得你現在配得上向我討要父親的東西嗎?”


    “你……”


    楚雲不曾想他竟會說出如此過分的話,一瞬間羞憤至極,放出長鞭就揮向楚之嵐,楚之嵐偏身躲過,“若你再出一招,我必認真接應,絕不手軟!”


    楚雲哪裏肯聽,真的打算和他好好一戰,膂狸不知何時出現了,楚之嵐立刻喚他道:“膂狸,還不帶楚雲走?”


    膂狸是個陰事理的,立刻拉住了楚雲,“閣主,我們走吧。”楚雲不聽,膂狸情急之下道:“小師姐~”


    楚雲氣得怒吼:“你這麽老,誰是你的師姐?”


    膂狸一臉委屈,“我年紀是比你稍稍大了一點,可是入門晚啊,老閣主在的時候我一直喊你小師姐的。”


    楚之嵐因為失血已經感覺到頭暈目眩,不能再和他們糾纏。他丟下一句“快帶她走”後轉身就離開了。


    膂狸還有模有樣地向他鞠了一躬,道:“是,楚文兄。”迴頭就去拉身邊這個不安生的小閣主。


    “都怪你!你聽他的話幹什麽?都讓他逃了!”楚雲一拳頭捶在膂狸的身上。


    膂狸摸著自己被捶的胳膊,小心翼翼哄著這祖宗:“閣主,還是聽楚文兄的話吧,我們現在不比當年了。”


    楚雲的火氣更盛了。


    快要在挨揍邊緣得膂狸,突然伸著脖子到處嗅,楚雲以為他在逗自己,捏住他的鼻子問:“你是狗啊?聞什麽呢?”


    膂狸一臉嚴肅,撥開楚雲捏著自己鼻子的手,“閣主你受傷了?怎麽有這麽重的血腥味?”


    楚雲一臉茫然:“沒有啊。”


    她突然陰白了什麽,向前走了幾步,在原本楚之嵐站著的位置的地麵上,看到了一灘血跡。


    “楚文兄竟然受傷了?不行,我要去尋他。”


    她攔住了膂狸,“不必了,我們走吧。”


    “可是楚文兄……”


    “走吧。”楚雲頭也不迴拉著膂狸就走,她想起剛剛楚之嵐不願靠近自己的模樣,輕聲感歎:“嗬,也算是狼狽至極。”


    棄她不顧倒下的父親,冷漠無情惡語相向的楚文。楚雲恍然:她不是不該愛上子淩,而是不該在愛上他的時候忘了還有別的需要自己愛的人。沒錯,她永遠不可能與楚文同路,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在同一條路上相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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