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下午四點。


    兩個小孩玩累了,早已經睡著。


    石頭直接在毯子上睡下,披著小被子,小臉蛋睡得通紅,看著可幸福了。


    “咱們趕緊走吧。”


    王桂芳小聲催促,動作躡手躡腳的,生怕把孩子吵醒,到時候耽誤她趕海。


    “嗯。”


    許綿綿應聲去拿趕海的工具。


    臨出發前,多看了一眼丫丫,小姑娘睡得很香,完全忘記了之前還說要一起趕海的事。


    看來是她想多了,許綿綿莞爾一笑。


    小孩子嘛,都是一時興起,說過的話沒一會就忘了,是她太當真。


    輕輕合上房門。


    家屬樓下,一幫婦女已經聚集了,今兒來的人格外多,有二十多個,每個人看到許綿綿都是滿麵熱情,笑嗬嗬地打招唿。


    不像鄰居,倒像是大明星見麵會,而許綿綿就是那個被聚焦的人。


    “嫂子們好!”


    許綿綿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受歡迎,有些不適應的打招唿,揚起禮貌性的微笑。


    “哎喲,陸弟妹,你前兩天怎麽不來趕海?”


    “我還想著跟你多學點東西呢,那天你教的時候,我們確實撿到了好多東西。這兩天又撿不到,我估計呀,是我們還沒學到位!”


    “是啊,你再教教我們唄!”


    ......


    “好啊,大家別著急,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的。”


    許綿綿笑嗬嗬地應著,麵對眾人的熱情,臉都笑僵硬了。


    太受歡迎也是一種苦惱。


    “唉......”


    王桂芳暗自抿唇,心裏有點小失落。她發現的事,好像其他人也發現了。


    家屬樓裏沒有傻子,尤其是這幫精明的婦女。


    許綿綿每次趕海都不落空,總能找到好收獲,幾次下來,大家都有了她運氣好的印象,難免就想蹭蹭好運。


    人齊了,趕海隊伍就此出發。


    方大姐今兒要加班,沒空帶她們,換了個年歲大的王嫂子,今年四十多歲,頭發紮在後麵編成一條大辮子,麵容嚴肅古板。


    按理是要聽王嫂子指揮的,隻不過今兒大家都想蹭許綿綿的好運氣,下意識忽略了她,反而跟著許綿綿走。


    “王嫂子,你看她們!”


    李萍抓住機會,趁機給許綿綿上眼藥。


    “許綿綿也是不像話,明知道你是帶隊的,也不知道跟你打招唿。”


    王嫂子聽到李萍的話,眉頭緊鎖,深深地看她一眼,語氣嚴厲道:“李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你和許綿綿有恩怨是你們的事,別想拿我當槍使!”


    說完,扭頭快步跟上隊伍去了。


    “呸!什麽人呀!”


    沒能達到預期效果,李萍懊惱地跺了跺腳。


    那個老姑婆,還真以為她有多厲害啊,要不是看在她死去老公的份上,家屬樓裏誰還敬著她!


    平時有方大姐壓著,現在好不容易有出頭的機會都不懂得抓住,難怪一直被方大姐壓得死死的。


    李萍氣惱歸氣惱,人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去。


    家屬樓裏都說許綿綿運氣好,她卻不相信,大家都在趕海,憑什麽許綿綿能那麽好運!肯定是偷了別人的收獲!


    上迴沒抓到把柄,讓許綿綿逃過一劫,這次她決定全程不眨眼地盯著許綿綿,就不信還能抓不住!


    下午四點多。


    太陽快下山了。


    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麵上,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染成一幅金紅色的畫卷,波光粼粼,宛如無數顆細碎的寶石在海上跳躍,美得令人心醉。


    潮水緩緩退卻,展露出海水之下的猙獰麵貌。


    許綿綿最喜歡去礁石邊找東西,有一種開盲盒的刺激,未知的東西最是迷人。


    她興衝衝地拎著水桶和鏟子就跑過去了。


    正研究石頭呢,卻發現周圍黑漆漆的。


    許綿綿眉頭一皺,抬起頭來,猛地嚇了一跳。


    以她為圓點,身邊圍了一圈人......她就說怎麽感覺光線有點黑呢。


    “嫂子們,你們這是?”


    許綿綿麵露不解。


    “哈哈哈,陸弟妹,你放心地抓,我們就是看看。”


    汪嬸笑嗬嗬的,眼神好奇地往地下瞄,想要看看被許綿綿選中的石頭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要是能抓到規律,以後她也能有那麽多的收獲了。


    “對對,我們向你學習!”


    其他人連忙附和著。


    伸長了脖子探望,想看清許綿綿有什麽特殊的趕海技巧。


    “那好吧!”


    許綿綿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隻好按下心裏那點怪異,認真趕海。


    她看中了一塊大石頭,感覺底下肯定有動靜。


    許綿綿剛摸上石頭,離得近的兩位嫂子就出手了,幫忙把石頭一起挪開。


    水坑很渾濁,看不清有什麽,眾人都在觀望。


    許綿綿已經感知到底下有東西了,是眼睛,耳朵告訴她的,是水麵下微小的波動,還有耳邊細小的聲音。


    “有東西!”


    她高興地喊了一聲,開始用水瓢舀出坑裏的海水。


    隨著她的動作,水坑裏的東西受到驚嚇,開始在坑裏撲騰,掙紮不已。


    許綿綿眼疾手快,扔下水瓢迅速出手,一把將那東西抓住。


    “唿!”


    眾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唿。


    沒想到,在她們那裏跟玩一樣的趕海,在許綿綿身上竟然變得這麽刺激。


    這可比在沙灘上摸蛤蜊,找花甲要刺激多了。


    王桂芳和她相處多了,沒有像旁人那樣擠在許綿綿身邊,自己找了旁邊的石坑在舀水。


    聽到別人的驚唿,忍不住靠過來問:“是什麽魚?”


    “是一條狗鯊魚!”


    許綿綿笑著迴答,語氣也有幾分驚喜。


    狗鯊也叫點紋斑竹鯊,通常都是海釣的收獲,想要不出海就能抓住,還是很吃運氣的,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抓到。


    “啊,鯊魚,那能吃嗎?”


    王桂芳第一反應是這個。


    “能吃!”


    許綿綿笑著迴答,“狗鯊雖然吃著味道不好,但是挺滋補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尤其適合坐月子的女同誌。”


    這玩意,在後世好像一斤能賣上一兩百,算是挺值錢的。


    而她手裏這條狗鯊,感覺有個三斤多。


    “真的嗎?”


    有個嫂子忍不住插嘴了。


    許綿綿沒在意,隨口應了聲,繼續趕海。


    坑裏可不止一條狗鯊,還有其他好東西。


    兩天沒趕海,她也有點手癢,想要加快動作,多趕一會。


    至於吃不吃的完,那都是其次,重要的是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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