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到車旁,新的問題出現了。


    車上本就有閔超當司機。


    還有林躍和孟叔,再帶上白思維一家三口,根本坐不下,必須有一個人下車。


    林躍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給白思維說:“叔叔,你們坐上車就行,我的司機會把你們送到機場的。”


    然後又給閔超說:“孟叔在烏魯木齊人生地不熟的,你送了客人到機場以後,務必把孟叔送迴芳草湖。”


    孟叔連忙說:“林躍,你坐車,我就不坐了,我自己想辦法迴去。”


    “孟叔!”林躍扶著孟叔坐上副駕駛,還給他係好安全帶,悄聲說:“有些事隻能拜托您說清楚,他們理解與否是他們的事,如果讓這個誤會一直擱在心裏,在我這裏是個結,心裏不踏實!”


    孟叔知道林躍說的是什麽,點點頭,不再說什麽,看著林躍把車門關上。


    他知道那些話隻有他說,白思維一家才能相信,林躍自己再怎麽辯解都是沒用的。


    孟叔是個老實人,一直憋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直等到車開到停車場,閔超下車幫忙拿行李箱,孟叔想著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這才轉頭看向準備下車的白思維一家,說道:“那個,我是孟豔的爸爸!”


    白思維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想起孟豔是誰。


    孟叔看到白思維一家人一臉茫然的樣子,解釋道:“就是何大媽說的芳草湖那個精神不正常的女孩的爸爸!”說到這裏,孟叔頓了一下,他從來不願承認孟豔精神不正常,也從來沒有這麽給人形容過自己的女兒,但是為了讓白思維一家盡快想起來,隻能這麽說。


    “哦!”白思維輕聲應了一下,示意孟叔他想起來了。


    孟叔繼續道:“我女兒的病情和林躍沒關係,反倒是林躍幫了我們很多,一開始幫忙送孟豔在烏魯木齊學平麵設計,後來出錢給孟豔看病,林躍是幫我們,不是害我們,你們不要聽何大媽瞎說八道的……”


    “嗬嗬!”孟叔的話還沒說完,許安怡就嘲諷冷笑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這些人為了錢真是什麽話都能說得出口,平白無故的林躍憑什麽送你女兒學這學那?又憑什麽給你女兒治病?你這些話還是去糊弄鬼吧!”


    許安怡說著,已經下車,居高臨下看著倉皇下車的孟叔,譏諷道:“什麽人哪?為了錢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出賣!”


    “放屁,你放屁!”孟叔下了車,憤怒地指著許安怡說:“你以為隻有你們有錢人的女兒是女兒,我們窮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我是為了自己的良心為林躍說句公道話,不是為了錢!”


    孟叔情緒激動繼續說道:“林躍是看在孟豔是同學的份上才幫她的,不是你說的這些烏七八糟!”


    許安怡不屑打量著孟叔,冷笑道:“哼!林躍的同學多了去了,他怎麽就偏偏幫了你女兒?怎麽?他錢多騷包的?你說的這些你自己信嗎?”


    許安怡看著剛下車站在自己旁邊的白思維說:“這種人素質低下,一旦被揭穿就撒潑打滾,別理他,咱們走!”


    “因為同學裏隻有我得了這樣的病!”


    老孟聽到聲音一愣,抬頭朝聲源開去,看到於靜和劉海燕挽著孟豔朝許安怡和白思維走過去,李勇強跟在她們身後。


    孟豔因長期待在家裏,皮膚格外白,但是白得不健康,慘兮兮的白,眼神也和一般的女孩不太一樣,怯生生的帶著幾分害怕又帶著幾分探究,弱弱地看著白思維和許安怡,最後目光落在白潔身上。


    白潔莫名的,竟然覺得心裏一痛,為孟豔這個陌生的女孩感到心痛。


    孟豔的聲音很弱很輕,卻有一種讓人不自覺安靜下來聽她說話的能力。


    “我是上大專的時候得了病,雖然病得不重,可是不喜歡出門,一直待在家裏,林躍和同學們一起到我家拜年,於靜說得讓我到烏魯木齊學平麵設計,林躍出的錢,算是我借的,後來我找了工作有了工資,還給他了。”她的表述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但已經是她表達最流暢最好的狀態了。


    孟豔說著,看向身旁的於靜,於靜笑了笑,鼓勵道:“真棒,你說得很棒!”


    孟豔受到鼓勵,也微微笑了笑,繼續道:“後來,我發病了,不能上班了,林躍有車,帶我和爸爸去醫院,醫生給我看病拿藥,是林躍出的錢,也是借的,爸爸還給他了。”


    孟叔早已走到孟豔身邊,心疼地看著女兒,輕聲點頭附和道:“是的,看病的錢是我們借的,已經還了。”


    孟豔繼續說:“是何大媽胡說八道,她不是好人!”


    孟豔眨巴著眼睛,滿臉誠懇又膽怯的看著白思維和許安怡,似是帶著幾分懇求,說道:“請你們相信我!”


    白思維看著孟豔,知道她這樣一個生病的女孩,能說出這麽一番話,等於把傷口揭開了給他們看,很不容易且很痛,一不小心可能還會觸發病情,他不忍又動容地看著妻子,說:“可能我們真的被誤導了……”


    “嗬嗬!”許安怡又冷笑著露出一副刻薄嘴臉,說:“她說的這些就是旁邊那個女孩教的……”


    孟豔聽到這裏,身體不可控的微微顫抖著,於靜趕緊緊緊握住孟豔的手,以此鎮定她的情緒。


    許安怡卻如得逞般,嘲諷道:“看吧!就她這樣的精神病,能說出什麽……”


    “閉嘴!”孟叔和白潔的聲音幾乎同時發出。


    白潔怒視著許安怡,憤怒道:“媽,你夠了!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冷漠刻薄,你到底居高臨下地在優越什麽?人家父親說的話你不相信,人家女孩自己說的話你也不相信,你到底要怎麽樣才相信?難道別人都是錯的,就隻有你是對的?”


    許安怡看到女兒這個樣子,也憤怒地爆發起來:“你到底是誰的女兒?林躍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你胳膊肘子向外拐,不向著我反而向著他們?我給你說林躍是騙你的,他們也是騙你的,這世上隻有你父母是真心為你好的,別傻了,跟我們走!”


    “你為了我好,就可以隨便去傷害別人嗎?”白潔朝著許安怡發瘋般怒吼道:“難道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冰清玉潔視金錢如糞土,其他人全都是被錢收買的?”


    “白潔!”白思維壓抑著怒意,瞪著白潔說:“你怎麽和媽媽說話的?道歉!”


    “等她學會尊重別人的時候!”白潔突然轉身,朝與候機樓相反的方向狂奔。


    “白潔!”白思維顧不上許安怡,朝著白潔追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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