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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間,阿翠正替我梳妝,問道:“小姐,昨日裏竟然從未見到大舅奶奶呢。”我昨日與芸舅母聊得歡,竟快忘了此次前來是為大舅母一事。


    心下正納悶,這大舅母怎地一夜未歸,卻聽到傳來一陣吵鬧聲,便迴過頭對阿翠道:“應是迴來了,你細聽聽看,這正是他們又在鬧呢!”


    阿翠迴道:“小姐,正是那邊傳來的!”那大舅舅與大舅母向來不合,大舅舅在外麵尋了一女子,常年在外住著,每次迴來兩人都要鬧上一番,好幾次都波及我家,我都覺得那兩人每日無休止的爭吵是家常便飯了。


    可洗漱完畢,來至院子時,隻見院子中站了一年輕女子,我甚是驚訝,看那樣子舉止俱不像丫鬟,仔細看來,其貌若王嬙,顏如楚女,似玉生香,朱唇皓齒,真真是個少見的美人。


    院子裏並無他人,見我和阿翠站在門邊看她,她便蓮步輕移,柳腰微展,嫋嫋娜娜過來。


    阿翠問她:“你是哪裏來的?”


    她也無半點羞澀緊張,答道:“我是你們府上大少奶奶帶迴來的!”我心中想:“原來是大舅母請迴來的人,便少招惹為好。”便對阿翠道:“既然是大舅母的客人,我們也沒有身份招待,迴房去吧!”


    阿翠與我皆欲轉身離去,卻聽得一聲“小賤人,你給我過來!”我與阿翠聽見這聲,又忍不住抬頭看,隻見大舅母立在門邊,叉著腰大聲喊叫。


    那女子倒也奇怪,臉上未見一絲波瀾,落落大方地就往那邊走去。阿翠也同我一樣覺得奇怪,瞪著眼睛寸步不離地看著這場好戲。


    我不知是想為那女子拖延點時間,還是心中好奇所驅使,也同那女子一起走過去,道:“大舅母安!”大舅母沒有一點好臉色,也不迴應我。


    那女子便也站在我身側,道:“請姨母安!”我聽的她這一聲姨母,心中開始論起了親戚,她是舅母娘家的親戚,那這名天仙般的女子也與我沾親帶故了,思及此,我不禁事情有些覺得好玩起來。


    那舅母聽的這女子這樣喊,卻要伸手打她,我伸出手攔住了,道:“舅母,還請念在小輩們不懂事的份上,您可得先消消氣呀!”


    那大舅母聽我這樣一說,似是轉移了矛頭,道:“你如今來幹什麽?”


    我迴道:“當日您在我家,我招待不周,害您吃壞了些東西,而今我父母親已經責罰了我,可我亦心懷愧疚,所以特地來此隻想求個原諒!”


    那大舅母許是想快快打發我走,不願與我多做糾纏,便強笑道:“蓂兒,你的心意大舅母已經知道了,隻需快快迴家告訴你娘,讓她莫擔心我了。”


    我道:“謝舅母了!”此時也不得不退下,況昨日與芸舅母說好,今日陪她去廟裏進香。


    迴房至芸舅母跟前,她手中拿著一封信,見我來了,她為難道:“蓂兒,今早剛收到你舅舅的信,他今日便到了,我欲去碼頭接他,這上香我便不能去了。”


    我笑道:“無妨,舅母自去接舅舅就是了!”


    芸舅母道:“我前幾日原與那衢山寺師父說好了的,今日去禮佛,可現如今要是不去又顯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心不誠,不如你替舅母帶上這些東西走一趟。”


    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心裏想著:“今日天氣也不錯,自是可以出門散心,與阿翠四處逛逛。”


    我與阿翠帶上那些香油,蠟燭,檀香還有幾吊子銅錢,便坐上馬車去了。


    馬車一路向南,也要經過好幾條熱鬧的街道,我時不時地掀開車簾朝外看,隻見車水馬龍的盛世景象,小販們多如牛毛,上街采買的人也絡繹不絕。


    行至這條街上,馬車速度也放緩了許多。


    積香樓也在這條街上,此刻未到飯點,進出酒樓的人並不多,但酒樓裏已請來了樂班唱曲,管弦絲翠之聲不絕於耳。


    從馬車內往左看去,是積香樓的對麵,有一條不寬的巷子,巷子側邊有一戲台,平日裏總聚著許多人看些江湖雜耍的小玩意,今日不見那台上有人,卻見台下的一方角落裏圍滿了人,七嘴八舌地在討論些什麽。


    我素來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便喚馬夫道:“停車,停車!”我激動地拍拍阿翠,她半眯著眼坐在車上快要睡著了,被我這一叫竟給嚇醒了。


    醒來出口便說:“小姐,到了嗎?那我們快下去吧!”


    我指著車外那塊熱鬧的地方,道:“你瞧,那邊想必是有好玩的東西,我想下去看看!”阿翠蹙眉道:“小姐,你怎麽到哪兒都這麽貪玩啊?我不想下去!”


    我臉皮一向厚慣了,她想說什麽便任由她說,我隻拉著她的手,便下了馬車。走至人群周圍,我便使出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一路擠進了最中心的位置。


    沒想到被此事一耽擱,時間卻已經過了大半,阿翠催促車夫快快趕路,我們還想著在太陽下山前能迴家。我們加快了速度朝衢山寺去了。


    一路上馬車顛簸,我甚是覺得疲累,腦中卻止不住地在想今天遇到的事情,阿翠開口說話道:“小姐,不知今日那是哪家的公子?”


    “我也並不知道,想必也不是尋常人家的,連虞老爺都不放在眼裏的!”


    阿翠笑道:“今日他教訓起那兩個惡霸,看起來可真過癮!”


    我心中想道:“少年英雄,又生的風流倜儻,的確惹人親近,可不知為何,我卻心中塗添幾分煩躁,道不清又說不明的哀愁。”


    但我並未與阿翠提起,不然她又該覺得我想多了,那溫柔的眉眼我似乎在哪裏見過?可似乎又未見過?想到此處,我又覺心中多了幾層迷霧籠著一般。


    這去寺廟的路上兩旁都被群山占領,一路上花草蔥蘢,聽得到蟲鳴鳥叫,聞得到陣陣花香,阿翠從懷中掏出一物,方是我最愛的那管洞簫。


    我從阿翠手中接過來,吹的是我最喜歡的那首曲子,配的仍是易安的那首詞:《鳳凰台上憶吹簫》,阿翠隨我的韻律而唱: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人未梳頭。


    任寶奩閑掩,日上簾鉤。


    生怕閑愁暗恨,多少事、欲說還休。


    今年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這迴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即難留。


    念武陵春晚,雲鎖重樓,記取樓前綠水,應念我、終日凝眸。


    凝眸處,從今更數,幾段新愁。


    雖有些許悲傷,但我向來是易安的詞迷,她的每首詞都是我極喜歡的,就連她的愁,我也喜歡,也愁的讓人心疼,愁的讓人動容,愁的有些別出心裁。


    阿翠的歌聲與這簫聲一路伴著這山路,即使這曲子愁了點,但我的心情卻不再愁苦,有一點不襯這曲,頗有點“曲誤”了!


    我想道:“昔日《聽箏》中寫道“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也不知最終那位誤拂弦的女子是誤了曲子,還是曲子誤了人。”


    轉眼到了衢山寺,見那山上幾座殿宇巍峨華麗,幾座主殿中供奉著大小佛像金身,我與阿翠拿了些貢品上去,留下車夫守著車子。


    今天來的人不多,我進大殿時也不過寥寥幾個香客而已,住持是個慈眉善目,胡須盡白的老者,見我是個小丫頭,親自教了我如何禮拜佛祖,磕頭須得磕三下,手須自上而下地合上在張開,在佛祖麵前求得心願須得誠心為上,若心願達成,必要來還願的。


    我在蒲團上緩緩跪下,心裏默道:“一願父母親人康健平安,二願我能遇上命中有緣之人,三願國泰民安,天下太平。”不過是些尋常的願望,大家也都會許的。


    我起來要往前奉上些香火錢,才想起所有的銀子都在路上花光了,便向住持說道:“師父,實在愧疚,今日未能布施,他日我定來補上。”


    那住持道:“施主隻要心中有佛祖,佛祖自會佑護施主的,無妨!我看施主麵相,實是個有福之人,多行善事罷!”


    我合上雙掌多謝師父,沒成想此時在這兒遇上了熟人,正是之前那位華服公子,他對著住持道:“師父,我與這位小姐識得,她的銀錢慷慨救了人,而今佛祖麵前,小生願替她捐上一份求個平安!”


    這份好意,我也隻得收下,此時他替我捐了銀錢,所謂拿人手軟,我本來意欲離開,現下不能不與他打個招唿,道:“公子,小女子先行一步了!”


    他卻道:“我與小姐一同上山,聽聞小姐吹簫,一路踏簫聲同行,而今我也想下山也有個耳福呢!”我聽他說竟聽到我的簫聲,不禁有些害羞,我的簫聲不過隻是皮毛,吹得並不好,被他聽了去,隻恐被取笑。


    他身旁那個名叫小淞的人及其嚴肅,我與他一起站著等待,卻感覺他的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小刀似要將人吃了一般。


    下山的路不比上山,馬車可以徑直把人送到主殿,我與那華服公子一同走著,心中卻緊張的很,手心不住地冒著冷汗,我也不知他名字,他亦不認得我,此刻同行,不免尷尬。


    我眼神不住地遊移,忽地看到青石台階側邊有一小攤,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阿翠,我們去那邊看看有些什麽能帶迴去給舅母的玩意兒吧!”


    腦中卻全然忘記了自己身上沒有錢,隻是想找個托詞借口離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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