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霓錦不解上前,沈氏將檀木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張二百兩的銀票,遞到了蘇霓錦麵前,蘇霓錦接過銀票,看著沈氏,沈氏說:


    「我瞧著你是不是又缺錢了?」


    蘇霓錦愣愣的看著銀票,明白沈氏的意思。腦海中閃過無數類似場景,全都是沈氏偷偷塞錢給原主用的畫麵,蘇軫崇尚節儉,家裏開銷沒有鋪張浪費的,但原主虛榮心強,吃的用的都喜歡跟公侯府邸比較,沈氏是商女,手裏有點錢,時常在金錢上補貼女兒的用度。


    可是她的付出,並沒有讓女兒對她這個商戶女身份的母親多加尊重,反而予取予求,對沈氏冷言以對的同時,還把她當做錢罐子。


    蘇霓錦把銀票放迴沈氏的檀木盒子,說道:「娘,我沒有缺錢花。」


    沈氏看了看被蘇霓錦放迴盒子的銀票,有些無奈,隻得又換了張五百兩的遞過去:


    「你省著點。」


    沈氏顯然是誤會了,以為蘇霓錦不要銀子,是因為嫌棄太少的緣故。


    蘇霓錦按住沈氏的手,怎麽都不肯接過銀票,說道:「娘,我不是嫌少,我是真的不缺錢。」


    沈氏瞧著今天突然轉性的女兒,十分的不理解,把銀票直接塞到蘇霓錦手裏,說:


    「你不缺錢,一天到晚在房裏數什麽錢?拿著!你娘我是商戶出身,其他什麽都沒有,錢還是有的。」


    蘇霓錦有些奇怪,沈氏怎麽知道她一天到晚在房間裏數錢的?肯定是皎月那個丫頭說的。


    「娘,我……」蘇霓錦想起之前自己說的那些傷害沈氏的話,就鼻頭發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過母女連心,沈氏是知道女兒的:「好了好了。娘拿銀子給閨女花,不是天經地義的嘛,隻要我的綿兒開開心心的,你想買什麽,娘都給你買。」


    蘇霓錦深唿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破涕為笑:


    「娘,您這樣不對,怎麽能什麽都由著我呢。」


    沈氏對女兒好,這是無可爭議的,但她卻很顯然用錯了方法,隻是一味的滿足女兒的願望,卻不教女兒尊重與感恩,所以原主才會覺得,從沈氏這裏得到再多的東西,再多的愛,都是理所當然的。


    「你是我生的,我不由著你,那由著誰啊?」沈氏輕撫女兒烏發,寵溺的說。


    蘇霓錦鼻子再度發酸,投入沈氏的懷抱,感受著在那個世界被虧欠了二十多年的母愛。


    「娘,從前是我不好,與您說的那些混賬話,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沈氏給了蘇霓錦遲來的母愛,蘇霓錦給沈氏的又何嚐不是遲來的孝順呢。


    母女倆相視一笑,將之前的不快拋諸腦後。


    「這銀票我先收下,但娘您放心,我不會再像從前那般虛榮攀比,會把每一兩都用在刀刃上。」蘇霓錦說。


    沈氏聽了她的話,不禁失笑:


    「傻孩子,雖說娘的嫁妝所剩不多,但供你與你哥哥的日常花銷,還是綽綽有餘的,你喜歡什麽便去買什麽,若是錢不夠,娘再給你。」


    蘇霓錦感動之餘,抓住沈氏話中的一個點,問道:


    「娘的嫁妝所剩不多是什麽意思?商鋪的生意不好嗎?」


    沈氏是商戶女,她嫁給蘇軫時據說帶了不少嫁妝,古代女子的嫁妝除了現銀之外,更多的是商鋪和田莊,商鋪隻要經營得當,銀子可以源源不斷,田莊也是如此,以沈氏的身份,她的嫁妝肯定也是商鋪居多,府中開銷自有蘇軫的俸祿,蘇霓錦從前就算奢侈,也有限度,應該不會讓沈氏陷入入不敷出的境地才對。


    「哪有什麽商鋪了,你祖母不喜我在外拋頭露麵的經營,所以多年前,我的那些商鋪大多都變作現銀了。無事生產,金山銀山也有吃空的一日,所以我才說所剩不多,但你放心,你和你哥哥成親時的聘禮和嫁妝,我是早就存好的,兩人一樣多,誰也不虧誰。」


    沈氏的話讓蘇霓錦有些印象,她爹蘇軫是奉國公府的庶出,她的親生祖母是妾室,早已作古,如今奉國公府裏還有個嫡祖母在,蘇軫雖然分家而出,但逢年過節,嫡祖母生辰大壽的日子,都要去奉國公府請安獻禮。


    嫡祖母連氏也是侯府出身,對於沈氏這個商戶女也諸多挑剔,沈氏嫁給蘇軫之後,連氏就以‘婦人何以拋頭露麵’為由,讓沈氏把帶來京城的店鋪,田莊等需要經營的嫁妝全都變賣了,其實就是怕沈氏那些店鋪和田莊產息太多,讓蘇軫這個庶子日子太好過。


    沈氏也知道這是自毀長城的做法,可連氏一個‘孝’字壓下來,沈氏若不從,便是要與嫡婆母撕破臉,若是這般,無論是她還是蘇軫,今後都難做人。


    那時候正逢奉國公府長房襲爵,庶子分府,連氏逼的緊,最後沈氏隻得咬咬牙,將所有的商鋪和田莊皆變賣成了現銀,連氏當時還要查沈氏的賬,幸好沈氏多了個心眼兒,藏了大部分銀子,幸好她這麽做了,要不然蘇軫一個沒什麽產業的庶子分府出去,哪可能有那麽安穩的日子讓他靜心苦讀考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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