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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虧昆厥國王的稱病不出,正巧受了傷的蕭載陽也因此走了條捷徑:反正大王子是自己人,那隻要隨便想個什麽辦法把三王子打發出去,兩夥人坐下來就能直接談正事,沒有客套寒暄的必要。


    省了多少功夫啊。


    何芊蔚自然順理成章地混進了人群,穩穩當當坐在蕭載陽身邊的位置上——比伊萊賈還要靠前。


    伊萊賈是個聰明人,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和不滿,隻是難免多瞧了何芊蔚幾眼,心裏大概在琢磨讓這麽一位嬌弱不堪的千金小姐加進來,是否有什麽深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剛見麵那會兒何芊蔚演戲演得認真,牢記自己「每日隻管繡花看戲的深閨小姐」形象,把不知情的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但這不重要。


    畢竟雙方就晚上的鴻門宴商榷半天的時候,何芊蔚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讀了這麽多兵書,在心底演算過不知道多少計謀,何芊蔚在昆厥這個彈丸小國,才第一次完整地展現了自己的才華。


    甚至連作為主心骨的蕭載陽都被她壓了一頭,全程找不到說話的機會,隻能機械般聽完一段何芊蔚的發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處不妥也找不出來。


    何將軍當年的評價還是有些保守了。


    他心想。


    以青青的天分與努力,根本就是能不費吹灰之力把敵人玩弄於鼓掌的……嗯,神仙。


    這一場商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宣告結束,而何芊蔚低下眉,端起放置了半天卻還帶著幾分溫熱的茶盞,輕描淡寫地抿一口茶,深藏功與名。


    因為衝擊力過大,後勁上來後思維緩滯的伊萊賈與其他人也學她飲起茶來。


    蕭載陽剛喝完一盞茶,兩手空空瞧了瞧身邊的何芊蔚,又掃視一圈臉上還殘存著幾分震驚的眾人。


    他輕咳一聲,抬手敲了敲桌麵:「各位,迴去好好準備吧。」


    這一準備就準備到了天幕擦黑。


    時間匆忙,昆厥王宮沒來得及張燈結彩,隻簡單裝飾了一番,隻有正式宴請時用的宮殿用足了心思,豪華程度比起任何重要的節日來,都毫不遜色。jj.br>


    作為主人公之一,蕭載陽依舊是掐著點兒姍姍來遲,何芊蔚則由紀修與如意親自跟在身旁,提前先落了座。


    伊萊賈與三王子早早入座,而這三個現場身份最尊貴的人剛碰麵,就其樂融融地展現了一番主客盡歡的場景,這才宣布開宴。


    在座位上享用了半天美食的何芊蔚嘖嘖感歎,心裏直慶幸還好自己隻是個一般路過的貴女,犯不著在眼下的境地中熟練地互相敷衍。


    她可是為了圖清淨,和後宮中的嬪妃十幾年下來愣是沒見過幾次麵的人,哪兒有這種耐心。


    這般想著,何芊蔚望向蕭載陽的目光肅然起敬:明明同樣不耐煩卻能掛著職業微笑和別人拉扯好幾個迴合,大啟有您了不起!


    動作自如實則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臨時把表情換成笑容的太子殿下仿佛背上長了眼睛一般,輕輕側過頭,不解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姑娘。


    這眼神怎麽總覺得有幾分悲壯……


    同在主座上的伊萊賈卻是沒發現這兩人之間的官司,和三王子把酒尋歡,舌燦蓮花地哄著對方一連灌下去好幾杯,自己手裏的酒杯反而壓根就沒放下過。


    三王弟這樣半路出頭的人,終究是差了幾分火候啊……


    伊萊賈摩挲著白玉杯,眼神晦澀不明。


    借著飲酒的動作,他將眉梢唇畔的情緒統統埋迴心底,放下酒杯再抬頭時,依舊是沉著冷靜的王儲。


    這可是我給你的最


    後一個機會了,三王子。


    要是現在收手,盡管無法從這旋渦中脫身,但起碼能保下一條命。


    可惜三王子喝得是盡興沒錯,但偏偏牢牢記得自己與伊桑的約定,借著酒勁就招來了舞女,說要給太子殿下瞧瞧昆厥女兒的風采。


    他自以為做得隱秘,殊不知在早有用心的人眼中,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誰都知道這所謂的舞是怎麽一迴事。


    伊萊賈微不可覺地歎了一聲,與眼底帶著挪揄的蕭載陽對視後很快挪開目光,心中有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


    ——「伊萊賈願為殿下所用,隻求若三王弟迷途知返,能留他一條性命。」


    ——「孤準了。」


    王儲手中那白玉的酒杯最終還是落迴了桌麵,酒液搖晃著舔舐杯壁,與殿中的樂曲與舞步共同構成了變故的開端。


    昆厥女子的舞與樂曲依托海洋而生,與啟國比較不出優劣來,卻不影響任何人欣賞其蘊含的異域風情。


    要不是眼下還有正事的話,何芊蔚還真會和那些單純來赴宴的人一樣,鼓掌喝彩好不快活。


    但她畢竟心裏藏著事,自然沒有這樣的閑情雅致,隻不過麵上裝得興致勃勃,實則心弦緊繃著,死死盯住了舞女中帶頭的那個。


    她不會跳舞,但卻學過武藝,能瞧出來此人動作間與其他舞女的柔美總是難以相容,反而帶著一股果斷決絕的氣息——或者也可以說,殺心。


    旁邊的蕭載陽漫不經心地搖著酒杯,死死把握著紈絝子弟的界限,恰到好處地穩住了自己「沒心機」的小太子人設。


    而那領舞從隊伍中脫離出來,步伐輕盈地行至蕭載陽身前,素手提起桌案上的酒壺,隔空往杯盞中注滿酒液,又迴身轉了幾圈,這才彎腰端起酒杯,作勢往蕭載陽唇邊送。


    這樣借著獻舞名義誘惑人的把戲並不罕見,其他人未覺異樣,而是帶著幾分玩味瞧過來,眼神在何芊蔚身上若有若無地短暫停留了一瞬。


    朝廷這位太子殿下可是帶著世家貴女來的,也不知究竟會有如何反應……


    蕭載陽風雨不動安如山,別說變個姿勢,甚至連眼神中都毫無半分波瀾。


    眾人難免有幾分遺憾。


    正在此時,那舞女卻忽然將酒杯往身後一拋,帶著豔意的眉眼忽然冷冽下來,手自腰間掠過,一縷寒光隨之升起。


    說時遲那時快,等了半天的何芊蔚毫不猶豫抄起手邊的果盤就砸過去,而後趁著那舞女下意識閃避的功夫,起身抬腿就是一腳,把對方踹倒在地。


    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反應慢的還沒明白過來怎麽迴事,首戰失利的舞女就已經爬了起來,而殿中其他服侍的下人中也衝出許多來,紛紛攻向蕭載陽的方向。


    何芊蔚退後半步,抬起手將蕭載陽擋在了身後,麵上一點不見驚慌。


    有什麽好慌的?她又不是沒安排人。


    正想著,紀修便首當其衝與這群人廝殺起來,緊跟著又冒出一批人,衣著各不相同,卻仿佛明白誰才是自己人一樣,毫不猶豫地與先前那舞女及其同夥交上手。


    活像個柔弱不堪大少爺的蕭載陽看著熱鬧的殿內,沒有半分被刺殺的驚訝,反而與何芊蔚低聲說起話來。


    「青青還真是一點沒猜錯。」他歎了口氣,故作憂慮:「這般未卜先知的才能,與決勝千裏之外的諸葛孔明有異曲同工之妙,讓我自慚形穢。」


    「說得像殿下不是早有準備一樣。」何芊蔚壓根不上套,「我當初隻是說借著伊萊賈的名義,把人安***王宮的侍從裏,但這突然多出來的十幾號人,可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潛伏在蕭載陽身邊的暗衛分


    了幾個到明麵,逐漸向他的位置靠攏,護佑在四周,而太子殿下聞言,無辜地攤開手,語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不過是多費了些心思而已。」


    兩人在兵荒馬亂中平靜交談的同時,三王子也徹底醒了酒,被與計劃中不同的景象嚇得一個激靈,剛想偷偷溜去找伊桑,麵前卻突然多出一道陰影。


    是伊萊賈按照約定將曾經與自己關係最好的三王弟攔在了位置上。


    「齊文進大約自身難保,是顧不上你的。」伊萊賈道,「與其苦苦掙紮,不如老實些,盡管最終難逃一死,卻起碼能走得不痛苦。」


    三王子與伊桑合作多年,自然知道對方這個原名,聞言便臉色劇變,卻咬緊了牙關,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來:「王兄在說些什麽胡話?本王不過是想去讓侍衛長多調些人手過來罷了!」


    「事到如今,否認是沒用的。」伊萊賈不可能信這漏洞百出的說辭,而是自顧自地說起來,「你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到處都是紕漏,經不起細查……」、


    「無論逍遙醉還是伊桑,都是如此。」


    被戳穿的三王子惱羞成怒,仗著親信都跟在身邊,當即怒喝一聲,準備與伊萊賈爭鬥起來,製造出趁亂逃走的機會。


    伊萊賈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自然沒費多少功夫就把對方控製了起來。


    此時殿內的亂子也到了收尾的時候。


    無辜被牽扯進來的官員瑟瑟發抖躲在旁邊,瞧著像是連逃跑的勇氣與力氣都拿不出來。


    也幸好是刺客目標明確,讓蕭載陽吸引了全部火力,才讓他們逃過一劫。


    蕭載陽也終於在此時起了身,瞥了一眼被綁著的三王子,倒也沒催著伊萊賈弄死對方,而是慢悠悠地一甩衣擺:「國王的寢殿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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