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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紅珠的舉動從側麵印證了這東西就是蕭無的東西,蕭弈權眸色黑沉,見他母親快要撐不住地樣子,與身旁婆子使了眼色。


    伺候她的幾個婆子連忙去扶她,為她舒心緩背,讓她放鬆。


    蕭弈權轉身坐在一旁的凳上,問:“母親為何要說和離?難道你和父親曾約定過什麽?”


    尹紅珠含淚點了點頭。


    她用手撫摸這個犀角,“權兒,我與你父親年少時私定終身,雖我沒有與他真正做一對夫妻,但那時我與他好時,他曾同我說過,若我倆往後的感情有一天不複存在,那便以這個犀角為信,各分兩半,將之還給對方。”


    “權兒,娘前半生在鳳陽的囚禁中度過,可她並不知這犀角的事,故而娘的這塊還帶在身上。”


    尹紅珠說完緩了緩心緒,起身將她收好的信物拿出來。


    蕭弈權一直麵色冷峻,他的思緒拉到很遠,直到看到尹紅珠拿出的另一半犀角。


    相比蕭無這塊,尹紅珠那塊明顯是被長期撫摸,表麵磨的不成樣子,四周的棱角幾乎平滑。


    兩個人的感情裏,誰是用情更深的那個一目了然。


    蕭弈權忽然有些同情他母親。


    以前他對她毫無感情可言,就算聽了她悲慘的過去,將她從那個暗室裏接出,他也從未真正想要了解過他這位生母。


    尹紅珠說生他時九死一生,差點就死去時他冷心冷情,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後來尹紅珠因為南漁屢屢反對,蕭弈權也是毫不留情地說禁足就禁足。


    可現在……


    在他開始懂得愛是何物時,他的心也變得仁慈了,變得會在這一刻看見尹紅珠腫脹的雙眼想要去安慰。


    他道:“母親,本王會將父親帶到你麵前。”


    尹紅珠一聽這個頓時激動起來,她問:“權兒,當真?”


    “嗯,你倆的事,還需要你倆解決,他不應總是躲你。”


    “是啊,娘想了他太多太多年,娘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麵。”


    尹紅珠將心中想法都說出,不由去握蕭弈權手,苦澀一笑。


    ……


    蕭弈權出來後就直奔南漁寢宮,她一迴頭看見男人站在不遠處,眉色憂愁,南漁笑迎上去:“如何?你去找了你母親?”


    “母親認出這個,此物就是我父親的。”


    南漁沒有太驚訝,隻望他:“蕭弈權,你心中是不舒服了?”


    “娘娘……”


    男人忽然雙臂緊摟住她的腰,整個人埋入她脖間:“幸好本王早過了年少的年紀,否則這種事還要消化幾天。”


    “你憑白多了一個弟弟,不好嗎?”


    “還有最後的事沒做。此話還不準。”


    南漁輕輕拍他的肩,想起往常都是他哄她,現在兩人身份互換,她忽然感覺蕭弈權像個孩子。


    還是黏人的孩子。


    她的脖間被他蹭的極癢,問:“那你準備怎麽處理?照我說應該將你父親和母親安排到一起,讓兩人將這些年的事都說開了。”


    “嗯,本王正是這麽想的。”


    蕭弈權和她想的一樣,讓南漁莞爾一笑,“好,那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


    她難得有了想湊熱鬧的心。


    男人笑起,全都依著她。


    於是兩日後的夜裏,蕭弈權給他父親寫了封急書,讓他盡快來豫州行宮一趟。


    中年男人想也沒想,趁著夜色來到蕭弈權約定好的見麵地,剛走進去,便見殿內忽然燭火全亮。


    蕭無定睛一看,殿內已有人在,自光亮起一刻,直勾勾盯著他。


    淚流滿麵。


    蕭無渾身一僵,被風霜侵襲的臉上微微抖動,他也看著殿內的故人,久久不能言語。


    兩人這段情相隔許久,終於在兩人都是半老時相見。


    尹紅珠忙去整理鬢邊,她生怕蕭無會嫌棄她,穿了顏色豔麗的衣裙,試圖迴到當初那個青春年少。


    她記得與他初見那年,她還是笑容燦爛的小戶娘子。


    她是出身不高,但那時蕭無的愛讓她忘卻了這些,尹紅珠微微起身,長久後喊了聲:蕭郎。”


    蕭無隻沉溺了一刻便抽離出來,他瞬間轉身,欲離開這裏。


    蕭弈權從一旁走出。


    攔住他的去路。


    蕭無問:“權兒!你這是何意?”


    “父親,有些話你還是要親自與母親說,今晚,本王便看著你們說。”


    “權兒你!為父不是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往後兒子的事也不用父親插手。私下裏去找太後娘娘,父親,這就是你的做法?”


    蕭無急了。


    “為父去找她,那是為了你好!你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可隻局限於情情愛愛之中!”


    “那父親呢?你與大淵謝三皇子的事也該說了。”


    蕭弈權話音一落,蕭無登時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蕭弈權瞬間,將手中的犀角掛墜放了下來——


    而此時,這間看似隻有三人的殿宇內還隱藏了兩人。


    一人是南漁,另一人便是她叫來的謝君宥。


    此刻的她與謝君宥待在內室,聽著外麵糾葛,南漁暗暗觀察了謝君宥的表情,一身大淵服飾的男子麵色陰沉,籠罩在光與暗之中。


    他不發一言,渾身冷冽,在聽到蕭弈權問他父親與他的關係時,謝君宥冷冷隙出一聲笑。


    很輕。


    外麵,蕭無看見那枚犀角吊墜後麵色大變,“這,這個不是太後娘娘那裏……”


    “蕭郎,你將這個交給權兒拿來給我看,是想與我和離?我做錯了什麽?”


    尹紅珠在後麵哭泣,質問,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蕭無聽她哭,也著急了,他此時不懂了,不懂蕭弈權這是要做什麽。


    蕭無迴身道:“紅珠!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是要與你和離,而是我…我不知要怎麽麵對你。”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以前遍尋你不見以為你舍我而去,心灰意冷和鳳陽做了夫妻,這本就是對不起你!在我聽到權兒說你被鳳陽關在暗室裏這麽多年,我的心也痛啊,可我,可我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我過不去心中的愧疚,這些年我都不知要如何麵對你,你就當,我死了吧!”


    蕭無說的無奈,聽在尹紅珠耳中更是無奈,她無法接受,她隻想知道真相!


    衝到他前麵,尹紅珠雙眼通紅問:“難道是你喜歡上了別人?在外有了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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