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把心裏的不滿一股腦兒地宣泄出來後,便都不再理會蕭錦弦了,仿佛他就像個透明人似的。那些受傷的將士們一個個都疲憊地躺在一旁,緊閉著雙眼休息了,而醫者們呢,也都紛紛迴過神來,繼續埋頭專心致誌地醫治著其他的傷員,整個傷兵營裏又恢複了先前那種忙碌且有序的氛圍,隻是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對蕭錦弦的不屑與厭煩。


    蕭錦弦就那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那眼神裏滿是惱怒與憤恨。對於將士們剛剛那些陰陽怪氣的話語,還有管太醫毫不留情麵的指責,他心裏別提有多氣惱了,就像有一團火在胸膛裏熊熊燃燒,燒得他五髒六腑都難受極了。


    可他又能怎麽樣呢?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呀。


    要知道,那管太醫可是連父王都敬重有加的老者呢,在宮裏那也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平日裏深受眾多軍人的愛戴與敬仰。就憑管太醫這樣的身份和威望,哪怕剛剛那般毫不客氣地數落了他,他也隻能硬生生地把滿心的不滿給咽下去,絲毫不敢表露出來呀,畢竟他可不想因為一時意氣,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


    而那些其他的醫者呢,都是管太醫手底下的人,向來唯管太醫馬首是瞻,他要是敢對這些醫者動手或者怎樣,那無異於直接跟管太醫作對呀,這後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呀,此刻的蕭錦弦,即便心中再怎麽窩火,也隻能咬著牙默默忍著,那模樣別提多憋屈了。


    這些傷員可都是在戰場上不顧生死地拚殺,才身負重傷的呀,那可都是為了保家衛國出了力、流了血的,在將士們心裏,他們就是英雄,要是蕭錦弦敢對這些傷員怎麽樣,那無疑是觸碰了眾人心底的逆鱗,軍心可就徹底散了,到時候他這個世子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所以這些傷員更是動不得絲毫呀。


    而在傷兵營的遠處,蕭暮雪正全神貫注地忙著救治傷員呢,壓根就沒留意到這邊發生的這些事兒。


    她剛剛利落地處理完這個傷員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又碰到了另一個情況十分棘手的傷員,就連經驗豐富、醫術精湛的管太醫都對這傷員的傷勢有些犯難,一時半會兒拿不出太好的辦法來。


    可蕭暮雪呢,眉頭都沒皺一下,二話不說,便立刻著手開始處理起這個傷員來。隻見她動作嫻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項救治步驟,那專注的模樣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好不容易等到把這個人的傷勢也處理妥當後,蕭暮雪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抬起頭來朝著一旁的醫者問道:“還有沒有那種傷勢比較危急,急需救治的傷員呀?”


    那醫者趕忙搖了搖頭,迴應道:“目前沒有了,蕭姑娘,你這一番忙活,可真是幫了大忙了呀。”


    這時,管太醫也走了過來,一臉關切地開口說道:“剩下的這些呀,我們都可以處理了,你這忙了半天,也累壞了,先迴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要是後麵再有那種我們處理不了的棘手情況,我會讓他們去叫你的,你就放心吧!”


    蕭暮雪聽了,乖巧地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說道:“好呀!那我就先迴去了,有事兒您盡管叫我便是。”說完,便轉身朝著傷兵營外走去了。


    說完這話,蕭暮雪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抬腳提步離開了傷兵營。她這會兒心裏哪有心思休息呀,畢竟穆墨軒至今仍舊杳無音信呢,這事兒就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她心頭,讓她怎麽都放心不下。


    先前醫者來給她重新處理傷口的時候,她就已經趕忙吩咐西樂去聯係散布在周圍陽安城的那些暗樁了,讓他們盡全力幫忙尋找穆墨軒的下落呢。此刻呀,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知道,西樂那邊到底有沒有找到穆墨軒,人到底在哪兒呢。


    ——


    另一邊,蕭錦弦雖說在這傷兵營裏被眾人嫌棄,碰了一鼻子灰,可他卻並沒有就此離開。他就那麽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蕭暮雪,親眼目睹了她利落地處理完兩個將士的傷勢,那手法嫻熟、動作流暢的樣子,還真像那麽迴事兒。


    後來又聽管太醫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蕭暮雪的醫術竟然還在管太醫之上呢,這可讓蕭錦弦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在他心裏,蕭暮雪不過就是個從山野來的丫頭片子罷了,怎麽可能有這般厲害的醫術呀,他實在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呢。


    蕭錦弦就這麽一直默默地看著蕭暮雪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她徹底離開了傷兵營,這才挪動腳步,開始緩緩地往外走去。


    剛一踏出傷兵營的大門,就瞧見副將張謀元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張謀元那天和蕭暮雪幾人動起手來,好在傷得不算太重,迴去僅僅休息了一天,身體便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呢,畢竟身上還是有傷在身,所以這次就沒能上戰場衝鋒陷陣,隻是負責起了後勤方麵的事務。


    他一眼看到蕭錦弦從傷兵營裏走出來,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意外的神色,趕忙開口說道:“世子,你怎麽來傷兵營了呀?我剛才特意去找你,想向你匯報一下這次戰鬥損失的相關事情呢,結果到了你那兒卻沒瞧見你人,沒想到你在這兒呢!”


    蕭錦弦呢,眉頭從始至終就沒舒展開過,哪怕是聽了張謀元這話,那臉上依舊是一副皺眉不悅的模樣,心裏頭還在為剛剛在傷兵營裏遭遇的那些事兒煩悶著呢,根本沒心思好好迴應張謀元,隻是悶聲悶氣地哼了一聲,算是作答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呀?瞧你這臉色,可不太好看呢。”張謀元看著蕭錦弦那副陰沉的模樣,心裏滿是疑惑,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


    蕭錦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這幾天,你都在負責後勤和傷員運送的事兒,對吧?”


    張謀元趕忙點了點頭,應聲道:“是啊,世子,我這幾天一直在忙這些呢。”


    蕭錦弦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又接著開口問道:“那這幾天,蕭暮雪都在做什麽呀?”他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指揮作戰,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所以對於蕭暮雪在這段時間裏的所作所為,那是全然不知呢。


    聽到蕭暮雪的名字,張謀元的態度也大有改觀,他一臉欽佩地開口說道:“哎呀,世子,我其實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兒呢。之前你不是說,蕭暮雪是咱們鎮南王府剛找迴來不久的女兒,還說她就是個鄉野丫頭,粗鄙又沒什麽用處嘛。可實際情況根本不是那麽迴事兒呀!你知道嗎?她那醫術可高明著呢!這幾天呀,她一直在傷兵營裏幫忙治療傷員呢,尤其是那些傷勢重到連管太醫都覺得棘手、處理不了的,全都交給她來處理了。而且呀,她簡直就是妙手迴春,那些重傷到都快沒救了的將士,隻要經過她的救治,幾乎都能慢慢痊愈呢,那本事,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可從沒見過像她這麽厲害的人呢,之前真是小瞧她了呀。”


    張謀元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那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欽佩之色,顯然是打心底裏對蕭暮雪崇拜起來了呀。


    蕭錦弦聽著張謀元這一番誇讚蕭暮雪的話語,又看著他那副滿臉崇拜的表情,臉色瞬間就變得越發難看了,那難看的程度簡直達到了極致,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一般,陰沉得嚇人。


    雖說他之前在傷兵營裏,已經見識到了眾人對蕭暮雪的維護和誇讚,心裏也早有了些心理準備,可如今看到昔日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張謀元,居然也對蕭暮雪有了這般崇拜之意,他心裏還是覺得堵得慌,別提多糟心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蕭暮雪怎麽就忽然間變得這麽厲害了呢?可不管怎樣,他打心底裏就不希望看到蕭暮雪這般出風頭,被眾人誇讚呀。


    在蕭暮雪和蕭悅琳之間,那蕭悅琳可是從小就跟他們一起長大的,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彼此之間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呀。他們平日裏一起玩耍、一起經曆了許多事兒,那情誼自然是不一般的。所以,他們心裏呀,自然是更偏向蕭悅琳一些的。


    雖說蕭暮雪是鎮南王府的嫡女,身份上確實尊貴,可在這一點上,蕭悅琳無論如何都是比不過的。但在蕭錦弦他們心裏,感情的親疏可比這身份重要多了,他們還是更希望蕭悅琳能處處拔尖,被眾人稱讚呢,哪願意看到蕭暮雪搶了風頭呀。


    蕭錦弦心裏暗暗想著,若是蕭暮雪繼續這般厲害下去,那保不準她就會一點點把原本屬於蕭悅琳的那些東西全都搶走呀!這可絕對不行,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以後,你可別在我麵前說這些了!”蕭錦弦沉著臉,語氣冰冷地甩出這麽一句話來,“在我心裏,自始至終就隻有蕭悅琳一個妹妹,也隻有她才是最優秀的。至於蕭暮雪,她根本就什麽都不是!”


    蕭錦弦說完這話,便氣唿唿地一甩手,頭也不迴地大步離開了,那背影都透著一股子惱怒與不甘。


    張謀元站在原地,望著蕭錦弦離去的背影,不禁愣了神,心裏滿是疑惑。要知道,有蕭暮雪這樣醫術高超又心地善良、肯幫忙救治傷員的妹妹,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呀,蕭錦弦這到底是怎麽了呢?


    他心裏明白,蕭錦弦和蕭悅琳之間的感情確實深厚,可再怎麽說,蕭暮雪那也是蕭錦弦的親生妹妹呀,也不至於這麽排斥她吧?張謀元實在是想不通蕭錦弦的想法,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暗自歎了口氣。


    再說了,蕭暮雪那醫術如此厲害,這可是實打實的本事呀。要是不趁著現在跟她打好關係,日後萬一自己或者身邊的兄弟們身受重傷了,那到時候還能去求誰幫忙救治呢?張謀元越想越覺得蕭錦弦這做法實在是太不明智了,簡直不可理喻。


    可他又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錦弦就這麽一條道走到黑,往那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呀。


    想到這兒,張謀元忽然一咬牙,猛地衝了上去,幾步就來到了蕭錦弦的身邊,伸手拉住蕭錦弦的胳膊,趕忙開口說道:“錦弦呀,我知道你跟蕭悅琳妹妹的關係向來要好一些,你心裏不喜歡蕭暮雪姑娘,這我也能理解。可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去得罪她吧?你就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看待,偶爾對她表示一下關心,不就挺好的嘛。你想想呀,要是你跟她交惡了,以後萬一哪天你或者咱們這些兄弟們受了重傷,那咱們能去求誰幫忙醫治呀?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情況越來越糟吧?”


    蕭錦弦呢,依舊皺著眉頭,腳下的步子絲毫沒有停下,繼續悶頭往前走著,就好像沒聽到張謀元的話似的,一聲不吭,壓根就不想迴應他。


    在蕭錦弦心裏呀,他才不在乎蕭暮雪呢。他覺得別說自己不會輕易受傷了,就算哪天真的受了傷,就憑蕭暮雪那性子,肯定會屁顛屁顛地跑來幫他治療的,所以他根本就沒把張謀元的這番勸說當迴事兒,依舊我行我素著呢。


    畢竟呀,之前他那般對待蕭暮雪,對她冷言冷語、諸多嫌棄的,可蕭暮雪不還是親手給他做了平安符嘛。所以在蕭錦弦看來,蕭暮雪就是個沒什麽脾氣的山野丫頭罷了,即便現在兩人之間好像鬧了點別扭,可那又怎樣呢?在他心裏,這山野丫頭肯定是打心底裏渴望著能得到他們這些親人的認可和關懷的呀。


    他自認為把蕭暮雪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了,所以才一點兒都不擔心會和蕭暮雪徹底鬧僵,更沒把跟蕭暮雪搞好關係這事放在心上呢。


    張謀元見自己好說歹說,可蕭錦弦就像鐵了心似的,根本勸不動,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心裏滿是無奈。最後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開始匯報起這次戰鬥的傷亡情況來,至於剛剛勸說蕭錦弦的事兒,便也不再提起了,免得自討沒趣。


    ——


    而另一邊的蕭暮雪呢,對於蕭錦弦心裏竟是這般想法,那是全然不知呀。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在乎的。畢竟重活這一世,她早就看清了蕭錦弦的為人,已經不把這個人當作自己的兄長了,又怎會在意他那些狹隘又自私的想法呢。


    此刻,蕭暮雪滿心滿眼在乎的,就隻有穆墨軒的下落呀,其他的事兒她根本無暇顧及。


    她急匆匆地迴到自己的住處後,沒過多久,就瞧見西樂的身影出現了。


    西樂一見到蕭暮雪,都沒等蕭暮雪開口問話呢,便趕忙直接說道:“大小姐,我這邊還沒找到穆世子呢。不過呀,有件事兒得跟您說一下,是從城外的雲棲山莊那邊傳來的消息。”


    “雲棲山莊?”蕭暮雪微微皺起眉頭,思索了片刻後說道,“我記得這雲棲山莊,就是咱們陽安城的產業吧?”


    “對呀。”西樂趕忙用力地點點頭,接著說道,“雲棲山莊那邊接收了一個重傷的人,那人是拿著陽安城的信物去的雲棲山莊呢。可他傷得實在是太重了,雲棲山莊裏的人都沒那本事能治好他呀。他們原本想著把這人送到京城,找您給瞧瞧、治治呢,後來得知您來了這兒,所以就希望您能過去看看情況。而且呀,他們還保證了,一定會盡快幫您去尋找穆世子的下落呢。”


    蕭暮雪眉頭緊緊皺起,心裏覺得這雲棲山莊的做法還挺有意思的呢。自己之前讓他們幫忙尋找穆墨軒的下落,他們倒好,到現在都還沒開始行動呢,如今卻反過來讓自己去幫忙治療傷員了,這算盤打得倒是挺響呀。


    西樂在一旁看著蕭暮雪臉色陰沉下來,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大小姐,那咱們要去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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