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率領的雲騎大部隊剛離開丹鼎司的洞天,丹恆後腳便追了上來,望著遠方鱗淵境的方向。


    路上他看到了不少負傷的雲騎留在丹鼎司修整,還有被控製住的藥王秘傳。


    以及,虛卒的殘骸。


    越往前走,腦海裏模糊的迴憶就變得越清晰,似乎還有一些過往的聲音浮現在他的耳邊。


    這些過去的影子,還沒有消散嗎?


    丹恆有些迷茫,自己已被逐出仙舟,不再是【不朽】的龍裔,為什麽看見這些蜃影,心底還是有一種異樣的情感。


    “您獨當一麵的時候,我怕是看不到了……不必傷心,持明一族生滅循環,常存此世。”


    聽上去是一位婦人的聲音,“待您成為龍尊時,我多半已經蛻生成了小娃娃,望您好生照付。”


    可持明輪迴蛻生,在那之後,當真還是曾經的那人嗎?


    丹恆不這麽認為。


    走到了碼頭前,停留在此的持明蜃影忽的叫住他:“鱗淵境中正在發生可怕的事情,請不要在前進了。龍尊大人…您的敵人在等您。”


    丹恆搖了搖頭,他此次踏入仙舟本就是為了幫助他的朋友,怎能在此停留。


    “您依然一意孤行啊……”持明蜃影的聲音似乎有些哀傷,卻也讓開了道路,目送丹恆登上前往鱗淵境的船。


    而岸邊等待著丹恆的,不是他的同伴。


    “他來了。”


    刃的聲音隱隱有些興奮。


    “那些情緒出現了,卡芙卡,我感覺到了,又是這種感覺!這種……”


    一旁的卡芙卡表現的不甚在意:“那就釋放吧,[魔陰身]。”


    丹恆步步走近,刃也不再壓製著內心,望著這個熟悉又有些不同的身影,低低的笑出聲來。


    該是償還代價的時候了……


    “你以為變成這副樣子就逃得掉麽?!”


    “我和你的過去,毫無瓜葛。”丹恆好像並不想理會已經開始發瘋的刃,自己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了,現在的自己僅是[丹恆]。


    刃依舊聽不進丹恆的解釋,步步逼近著,他要讓丹恆感受死亡,就像……那個女人對他所做的那樣。


    “那可不行啊。”另一道聲音打亂了場麵上劍拔弩張的氣氛,是彥卿。


    “今天你誰也殺不了,通緝犯,因為你得跟我走。”


    原本兩個人的恩怨變成了三方勢力的衝突,讓刃覺得很是煩躁:“小子,景元沒教你審時度勢麽?”


    好煩躁,不如一起砍了吧。


    彥卿感受到了刃的敵意,剛想讓丹恆躲遠點避免誤傷。


    “你躲遠些,一會刀劍無眼……咦?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當他看見丹恆的容貌時,有些微微發愣。


    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見過?


    “別藏了…”


    刃可不想給他們多說話的機會,提著支離劍就朝丹恆砍去,丹恆抬槍抵擋,刃卻越砍越興奮,一劍將他挑飛。


    彥卿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一時間兩個人戰成一團。


    “把真正的模樣,亮出來吧!”


    彥卿也不愧是少年天才,控著無數飛劍朝著刃攻去,硬是拖住了刃前行的步伐。


    不過他沒有防住的是,刃會將支離劍擲出,殘劍破空而去,直直的插在了丹恆的胸口。


    “小子,我來介紹一下。”


    刃看著丹恆周身的水開始躁動,並向他匯聚,原本插在他身上的支離劍也掉落在地上。


    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一半了,刃心情不錯的打算和這個黃毛小子科普科普。


    “你身後這位,可是身犯十惡逆,判出仙舟,掀起大亂,被永世放逐的罪人——持明龍尊,飲月君”


    一條水龍騰空而起,在空中發出一聲長嘯後,直衝進丹恆體內。


    此時丹恆的模樣已經與先前完全不同,額生雙角,腳踏蓮花,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嚴。


    刃看了一眼呆滯的彥卿,嚇傻了吧黃毛小子,潛入仙舟的可不單單隻有獵手啊。


    彥卿定了定神,寒氣自他周身散發開來,飛劍漂浮在他身後,直指麵前的兩位通緝犯先生。


    “既然如此,隻能將你和他一同拿下,交由將軍裁斷!”


    氣勢很足,可實力的差距不是能夠用氣勢來彌補的。


    刃的心思放在丹恆的身上,而丹恆又不願對彥卿下重手,三個人打的有來有迴,甚至還有空閑聊上兩句。


    “我無意挑起爭端,來到仙舟,隻為確認朋友安全。”


    丹恆躲過刃劈來的一劍,抬手召出水龍擋下了彥卿的飛劍,卻並未還手。


    可彥卿不管這麽多,滿腦子都是把人送去幽囚獄,縱使是好脾氣如丹恆,都難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讓開!”


    和對方交戰不是他所希望的,可是他還急著去見同伴。


    刃此時也停下了動作,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兩人,臉上是止不住的笑。


    “很好,就是這樣!飲月……你恐怕再也見不到你的朋友了。”


    按照劇本,他們此時應該身陷苦戰呢。


    彥卿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人呢,操控著飛劍毫不客氣的衝了過去,卻被刃輕鬆斬斷。


    刃的戰意似乎被激起了,他看向一旁站著看戲的卡芙卡。


    “那就再添把火吧,卡芙卡!”


    “阿刃,聽我說:解開束縛吧。”


    完全釋放力量的刃無論是攻擊速度還是力道都比先前強了不止一點,原本還能應對的彥卿頓感不妙。


    他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那是不久前他無意間遇上的,蒙著雙目的白發姐姐,她教給了彥卿一招劍技後離去。


    “要留下你們,看來得用這招了!”


    飛劍匯聚到一起,逐漸合為一柄巨劍,帶著陣陣寒意朝著丹恆二人砸去。


    這一劍在刃眼裏,顯得格外眼熟。


    身體上的幻痛讓他清晰的記得,那個白發的女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至於眼前這個黃毛小子。


    “你的劍不如她,但你現在,隻有死路一條了!”


    丹恆看著刃使出了全力,一想到三月七和星幾人,心裏越是焦急,若是再拖延下去他們會不會出事?


    隻能對不住眼前的少年了。


    “我本不欲大動幹戈,眼下別無他法…抱歉了。”


    彥卿沒能擋住兩個人全力的攻擊,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飛劍也失去了控製紛紛掉落在地上。


    解決掉了一個彥卿,刃看向丹恆,正準備重新提劍動手,耳畔卻響起了卡芙卡的聲音。


    “好了各位,聽我說:住手吧。”


    卡芙卡的言靈一向是很管用的,方才還殺氣騰騰的刃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捂著腦袋一言不發。


    看著冷靜下來的三人,卡芙卡輕輕一笑:“如何,阿刃,你滿意了嗎?”


    刃冷哼一聲沒有迴答,視線還停留在丹恆的身上。


    “哈哈,二位久別重迴仙舟,卻總是在些尷尬的場合。如念故人之交,應該早些通知我才是。”


    景元的聲音自彥卿身後響起,望著眼前已經有些陌生的友人,縱使他表麵上掩飾的再好,心底湧出的懷念卻是怎樣都止不住。


    刃不打算和他敘舊,他的目的隻有飲月君,如今人見到了,也打過了,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你們幫了仙舟一個小忙,我很感謝。”


    景元微微閉了閉眼,做出了一個讓一旁的彥卿震驚的決定


    “帶著人走吧,這一次,我可以當做沒看見。”


    “將軍!我……”彥卿話到一半,卻被景元輕聲打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卡芙卡和刃離開。


    隨後景元的目光落在了丹恆身上。


    “好久不見啊,老朋友。”


    或許他看的不是丹恆,而是透過丹恆的模樣在看另一個人。


    “我不是他。”丹恆已經不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否認了多少遍了。


    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即使是同一個人輪迴蛻生,現如今麵前的,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人了。


    “嗯…抱歉。”


    丹恆見景元沒有別的動作,也準備離開,自己還要去找星他們。


    “你還不能走。”景元忽然叫住了他。


    “你的列車朋友們還在鱗淵境等著你呢,咱們一同去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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