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先生,這都是我們自發的,可不是誰特意安排的。”與此同時,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蔡尚也連忙跟著附和起來。


    聽到這話,秦臻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你們這點小伎倆,怎能瞞過我,不過,今日就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酒量。”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著酒過三巡之後,原本還意氣風發、口若懸河的秦臻,這會兒說起話來竟開始變得含糊不清,甚至連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這些小子,秦臻有點小瞧他們了。


    “諸位可知曉,此次戰役最為關鍵之所在便是尋得了那條隱秘小徑。倘若未能摸清此條小路的確切位置,那麽韓軍便可輕鬆自如在浮戲山一帶穿梭往來。


    即便在一開始,秦軍在浮戲山一役中大獲全勝,那麽韓軍也可依仗這條小路源源不斷的調兵遣將,並再度牽製住我方的後方糧草補給線路,如此一來,秦軍危矣。”


    此時的秦臻,麵色紅潤,顯然是有了要喝多的跡象。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如同一個說書先生那般,向眾人講述著這場戰事。


    而圍坐在一旁的幾小隻,則同樣也是麵泛紅暈,一個個聽得全神貫注。


    說著說著,秦臻話鋒一轉,開始說起如今所用的攻城手段實在太過落後。


    緊接著,他興致勃勃的講述起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攻城戰,究竟該是何種模樣。


    “首先,得在那大型投石車上,把那些碩大的石塊澆滿火油,然後再一把火給點著了。隨後將這些熊熊燃燒著的巨石拋射出去。想象一下吧,數十枚熾熱且沉重的巨石天空墜落而下,狠狠砸向那夯土城牆,亦或是直接落入敵軍密集的方陣之中。麵對這般恐怖的攻擊,試問又有誰能夠抵擋得住啊?”


    稍稍停頓片刻後,秦臻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道:“接下來,可以動用那種名為‘臨車’的攻城利器。裏麵配備了各式各樣機弩、弓箭以及戈矛劍戟等兵器,同時還裝載了破壞城牆設施的器械。待到發起進攻之時,眾人將車推至城腳之下。


    它高數丈,長數十丈,其內部劃分成了好幾層,每層都設有方便上下的梯子。這臨車的頂部能夠與城牆持平,如此一來,我方的將士們就能夠順著梯子迅速衝上城頭與敵人拚殺,車下方還有諸如撞木之類的工具,可以用來破壞城牆。”


    “如果想要攻破城門的話,也可以借助撞車,咱們可以指揮士兵們操縱著撞車,一下接一下的撞擊城門。每一次的撞擊,都會使得那城門搖晃不止。就這樣持續不斷的衝擊下,最終必然能夠成功破開城門,殺進城內。”


    末了,秦臻總結道:“隻有像這樣的攻城方式,才能稱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攻城戰。”


    秦臻這時候,把自己心中所想象的攻城場景講了出來。


    秦臻的話語,使得在座的李銳、楊無介、張家兄弟,乃至所有墨者,都不禁聽得入神,眼前一亮。


    而秦臻本人,則因為情緒高漲,一杯接一杯的喝,不知不覺間便已醉意朦朧。


    最後,秦臻腳步踉蹌,被人攙扶著進了屋後,仍不忘迴過頭去,用手指了指那些同樣喝多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的小子們。


    .........


    第二天清晨。


    秦臻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如安靜的蜷縮在他懷裏的若離。


    他小心翼翼的挪動身體,輕輕起身穿好衣物後,便來到了院子。


    秦臻洗了把臉,精神也為之一振,待洗漱完畢後,他迎著初升的朝陽,開始了鍛煉。


    等他快練完,嬴政和其他幾個小家夥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著哈欠從屋裏走了出來。


    “先生,你怎麽又這麽早起來了?”


    秦臻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頭也不迴的說著:“早起是要鍛煉的,依我看,這段時間以來,你們是不是都開始懈怠了?”


    隨後他繼續說道:“這個需要持之以恆,就像吾師鬼穀子,他老人家每天都會早起晨練,正因如此,才能壽至一百六十有餘。如果你們不從現在就開始堅持練習,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先生,稍等片刻,我們這就練。”嬴政帶頭說著,然後便率先行動起來,去洗了把臉,接著便投入到練習之中。


    幾小隻見狀,也紛紛加入了練習。


    而對於鬼穀子所傳授的這套養生法門,秦臻向來毫不藏私。


    能教的,基本上都教給他們了。


    畢竟,越早讓他們接觸並掌握,對他們未來就越是有益處。


    而且,這種養生法門尤其適合在他們這個年紀開始練習,越堅持練越好。


    如果中途中斷練習,或者等到長大以後才想起要修煉此法門,那麽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


    在鹹陽城繁華熱鬧的街道一角的一家酒肆內。


    此刻,酒肆內人聲鼎沸,但在內部的一間隱蔽房間內,兩個人在這正在交談著什麽。


    “魏柔公主,我聽說了,此次大秦攻打韓國,已然大獲全場,而且還奪下了丘邑、成皋、滎陽這三處戰略要地。就連韓相張平的兒子,都被帶了迴來當做質子,如此一來,那夏太後和韓姬對此有怎樣的反應?”說話之人滿臉好奇的看向坐在對麵的魏柔公主。


    魏柔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輕聲說道:“唉,說來也是令人失望。那夏太後終日悠然自得的居住在甘泉宮裏,日子過得好不逍遙快活。而至於那韓姬,就更別提了,根本難堪大用。


    說實話,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之前跟她有過些許往來了。倒不是害怕她這個人本身,以她的腦子,肯定是想不到這些深層次的東西的。我真正擔心的,是怕她多嘴亂說,萬一不經意間與華陽太後和夏太後說些什麽,引起她們的猜疑可就麻煩了。”


    說到這裏,魏柔公主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對這件事情頗為憂慮。


    夏太後出身於韓國的貴族世家,隻不過如今她家在韓國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從前,頂多也就是能夠保證衣食無憂罷了。


    不過,如果她真能有幸活到秦國滅掉韓國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憑借著她的身份地位幫襯一下自家的族人,或許這樣還能讓她的家族最終不至於落得一個太過淒慘的下場。


    同樣,韓姬也出身於韓國的貴族世家,如果日後韓國不幸走向覆滅之路,而她本人又未能在秦國占據一席之地、獲得一定的地位,那麽她背後的整個家族恐怕都將麵臨極為不利的局麵。


    正因如此,此刻的韓姬別無選擇,唯有緊緊依附在夏太後身旁,以求自保。


    自從夏太後遠嫁至秦國以來,她便逐漸將注意力從自家韓國的族內事務轉移開來。


    即便心中偶爾牽掛著那些親人,想要管,卻也往往因為相隔甚遠而感到力不從心、鞭長莫及。


    況且,對於秦國的軍國大政要事,盡管夏太後會有一定程度的關注,但她自始至終從未真正深入參與其中哪怕一絲一毫。


    即便是涉足,也根本無法對局勢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畢竟,夏太後手中所握有的權力,其根源完全在於她身為秦太後這一身份,而非源自她原本作為韓國貴族女子的背景。


    對於這一點,夏太後看得可謂無比清晰透徹。


    韓姬在看到夏太後那一副什麽也不想參與的模樣後,不禁湧起一股無奈之感,也仿佛認命了一般。


    然而,為了能給成蟜謀一個安穩的後半輩子,她似乎已經放棄了掙紮,開始頻繁帶著成蟜去向兩位太後請安。


    此時的韓姬,再也沒有了曾經想要讓自己兒子成蟜跟嬴政一較高下的念頭了。


    如今的局勢對她們母子來說極為不利,如果再繼續執迷不悟下去,恐怕隻會帶來更多的災難和不幸。


    “嗯,這倒無事,如果之前韓姬真的在兩位太後麵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按照兩位太後的心思和手段,怕是早就去找魏柔公主的麻煩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日後不跟那韓姬來往就是了。”


    魏柔點點頭:“這倒也無妨。”


    接著,又憂心忡忡的說道:“不過,此次秦國出兵攻打韓國一事,倒是讓嬴政的師資秦臻大放異彩。秦王也給他升了爵位官職,他也是嬴政堅定的支持者之一。除此之外,呂不韋、宗室以及羋姓的部分人,現在也全都站在了嬴政那邊。如此一來,嬴政身後的勢力可謂是太過龐大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魏柔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我大概算是明白了韓姬現如今為何變得如此唯唯諾諾了。且先不提其他人,光是那秦臻,年紀剛剛到了弱冠之年,就依靠謀略擊敗韓軍,不僅如此,他居然還將韓相都給俘虜了迴來。


    僅僅隻是他一個人支持嬴政,便已經足夠了。更何況,嬴政那個小子倒也的確有些本事。這樣算下來,那成蟜想要在未來有所作為,恐怕真是一點兒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此時,正坐在魏柔公主對麵的那位男子聽她這麽一說,歎了口氣:“關於這場戰役,我倒是略有耳聞。據說那秦臻提出了一條策略,如果魏國不出兵援助韓國的話,那麽等秦國順利攻下成皋和滎陽之後,隻需再過三年時間,秦國就願意把這兩處地方當作禮物送給魏王。


    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就連贏子楚也采納了這個提議。


    最為關鍵的是,秦國派出使臣前往魏國與魏王展開談判,最後居然還真就成功了。


    正因如此,魏國最終選擇按兵不動,沒有出兵去支援韓國,這才使得秦國能夠輕而易舉的攻克韓國。”


    “哎!父王他被那秦使以及那些被重金收買的朝堂眾臣所迷惑住了,如此淺顯易懂的緩兵之計,居然都能讓他深信不疑。”


    魏柔聽到男子這番話後,也覺得有些理虧,並未出言反駁。


    “事已至此,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了。”


    不過說到這的時候,這男子向前挺了挺身子:“不過我留在趙國的探子給我迴傳過來的消息,韓國公子非已然抵達邯鄲。此刻,想必他正與信陵君在一起。依我之見,如果將來有朝一日信陵君能夠重返魏國,以他的威望和才智,定然會再次牽頭聯合列國共同討伐強秦。唯有如此,或許才能力挽狂瀾。”


    “恐怕也真就隻能這般行事,才能救得了魏國了。”一旁的魏柔聽聞此言,淡淡的迴應道。


    說到這裏的時候,隻見這男子向後退卻了身子,目光鎖定在了魏柔那隆起的小腹之上。


    嘴角上揚,笑道:“不過,我們倒也並非是沒有任何的進展,魏柔公主如今都已經懷上了那秦王的骨肉了。”


    “劉君,若是順利誕下孩子,那麽接下來又應當要怎麽做才好?”


    聞得此言,男子當即抬起頭來看著魏柔,此刻他的雙眼之中閃爍著一種近乎於瘋狂般的光芒,壓低聲音說道:“隻要等到魏柔公主您能夠順利的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到時候,我們可以從嬴政的出身做文章。”


    “嗯?具體究竟該如何做?”魏柔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問道。


    男子冷笑一聲迴答說:“其實我早就已經派遣人手前去仔細調查過,據我所知,那個趙姬,最初的時候本來就是呂不韋府上的一名舞姬罷了,而且在此之前她這個人的行為舉止向來都是十分放蕩不羈。


    像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咱們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她,從而在整個秦國進而攪亂他們原本安定有序的局勢。”


    “可是……那你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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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書友們,準備迴家過年了,新年期間諸事繁忙,更新可能會跟不上。


    還請大家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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