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鏡是幽穀宮鎮山至寶,通體雪白,鏡麵呈橢圓形,手柄出刻有數朵梅花,尾端還有一根湖水藍的穗子。


    當初盧丹師拜師,豐澤將此寶物給了他,他又將此作為拜師禮傳給自己。


    當初逃出太虛宮,盧丹師介子裏其實藏著不少好東西。


    但為了隱匿身份,都不敢拿出來。


    柳司君得到太虛鏡後,亦是十分謹慎,就怕給師父帶來危險。


    隻沒想到,太極樓一個侍衛,竟認得出太虛鏡。


    “你認錯了,幽穀宮是大宗,我何德何能與他們扯上關係。”


    薑泰:“也對。”


    那可是幽穀宮呢!


    幽穀宮能在占據三宮之位,靠的不是雄厚的修為,而是別的宗門難以匹敵的煉丹之術。


    可以說修煉界七成丹藥都是幽穀宮提供,要不是十多年前,宮主豐澤突然隕落,還能再高一成,幾乎每個修煉宗門都受過幽穀宮的恩惠,足見它在修煉界的地位。


    君姑娘雖然小小年紀就已結丹,但一直窩在萊陽郡,應是與幽穀宮扯不上關係。


    想來那法器隻是類似太虛鏡。


    他們這邊結束戰鬥,正好盧丹師和溧陽道君在半空中對轟一掌,兩人均被雙方靈力震得後退兩步。


    溧陽道君被袖袍遮住的右手微微顫抖。


    沒想到這人的修為還要勝他幾分,萊陽郡何時有這麽號人物?


    “尊駕如此人物,何必跟著他們幾個胡鬧?”


    盧丹師朝溧陽道君臉上“呸”的一聲:“這麽不要臉的話也說的出口,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薑泰黑乎乎的臉往前湊:“可不是被狗吃了,人可幹不出這事。”


    黎青點頭附和:“是、狗。”


    隻說兩個字,中間還要停頓一下,溧陽道君氣的麵皮發抖:“本君所做之事,爾等凡夫俗子懂什麽。”


    柳司君:“我們是不懂,也不想懂。今日既然來了這裏,就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嗬,就憑你們幾個,異想天開。”


    隻是不想跟他們周旋,兩敗俱傷,真要打起來,以為那麽容易就能捉住他?


    “那加上本侯呢?”


    洞口突然湧入大量官兵,一身著暗紫色官袍的男子快步而來。


    此人身高修長,鼻梁挺直,唇形輪廓分明,雙眼烏黑深邃,墨發用玉簪規矩束起,雙手閑附在後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著溧陽道君。


    “你又是何人?”


    在萊陽郡經營這麽多年,上到郡守,下到捕頭,他幾乎都認識,這人十分麵生,且他的官服,隻有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穿。


    來人自稱侯爺,溧陽道君在腦海中迅速搜索,忽然一人從腦海中冒出來。


    “你是墨麟侯?”


    墨麟侯名喚顧長洲,四年前在與風雷國的一次大戰中,帶領著八萬兵馬十日之內連攻三城,為大禹國開疆擴土,他本人更是將那三城主帥斬殺在陣前。


    因此,聖上破格封為從一品墨麟侯。


    如今四年過去,墨麟侯在朝中威望與日俱增。


    本以為如此功績,會被陛下不容,沒想到陛下恩寬似海,依舊重用墨麟侯。


    從去年開始,就讓他代天子巡視九州二十四郡。


    二十五歲權傾朝野,墨麟侯是獨一份。


    溧陽道君心中未免有些戚戚然。


    隻因四年前他就已經是分神後期修為,如今四年過去,隻會更加深不可測。


    “正是本侯!”


    兩人對話之時,盧丹師快速給病床上兩人喂下丹藥,這會已經蘇醒過來。


    被當做藥人的郎君一醒就迫不及待的查看自己的身體,見還完好無損,“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確實讓人難以自抑。


    “大人”上了年紀,隻緩緩坐起來,他低頭看著手上還是蒼老的皮膚,失望之餘又是陣陣咳喘。


    “咳,咳,溧陽道君,怎麽迴事?”


    無人應答。


    耳邊隻有“藥人”的哭聲。


    他這才反應過來,屁股一挪,方才看清楚洞中景況。


    “你們都是什麽人,沒有本官的命令,你們怎麽敢擅自出現在這裏?”


    “陳大人好大的官威。”


    顧長洲信步朝冰床走去,那雙眼睛,仿佛能透過麵具後的那雙眼睛,看透他的心思:“他們都是萊陽郡守兵,拿的是朝廷俸祿,可不是陳大人你的私兵。”


    “顧,顧侯!”


    陳達峰一次去大禹都城中州述職,曾見過顧長洲,那時他剛封侯不久。


    眼下怎麽突然在萊陽郡?


    “難為陳大人還記得本侯,你現在是自己跟本侯去衙署領罪,還是用符籙掬著你去?”


    陳達峰瞄了一眼溧陽道君,看他站在那裏不動,心知他已經被控製住,無能為力,便也認命跟著顧長洲離開山洞。


    薑泰朝高闊狂使眼色。


    高闊無奈傳音:“記住,在君姑娘麵前,我們就是無極樓的侍衛。”


    “為什麽?”


    “你是豬腦子嗎?主子爺的身份不能暴露!”


    因為這位墨麟侯突然到來,這裏的山洞被搜羅的幹幹淨淨,被殘害的藥人悉數被救下。


    被剝皮的尚能有複原的希望,隻可憐那些取走器官的藥人,即便活下來,也無法正常生活。


    離開洞府,盧丹師和黎青先迴府。


    柳司君則一人去無極樓。


    “戚管事,事情就是如此,那這賞金我便隻拿走一半。”


    戚管事不讚同,將三百上等晶石悉數推到柳司君麵前:“君姑娘,我們無極樓做生意,最講究信譽。賞金一開始便說好是這麽多,怎麽能少給。”


    “可今日之事,並不全然是我的功勞。”


    “君姑娘此言差矣。”


    戚管事道:“你接的差事,是查清楚秦姑娘所托之事,又不是讓你將所有藥人都解救出來。”


    “這,好吧!”


    人家硬要給,哪有不收的道理。


    從無極樓出來,柳司君掉頭去秦家。


    “你說藥人?”


    秦素微驚詫又難過道:“是我想的那種藥人嗎?”


    柳司君不忍,但還是點頭。


    秦素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為什麽啊,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可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柳司君:“……秦姑娘,你先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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