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君氣的手都在發抖,好在理智尚存。


    這些人還沒死,自是要救。


    可不能魯莽行事。


    這裏沒有斑斑血跡,證明不是在這裏換皮。而且這個咳喘之人帶來的男子,不是換皮這麽簡單。


    這些他們都要查清楚。


    溧陽道君帶著人通過溫泉池繼續往前走。


    但盧丹師卻攔住柳司君和黎青:“隱匿符有時辰限製,離失效隻剩半個時辰,萬一半個時辰內無法出去,你們有暴露的風險。”


    “師父放心,我們會在失效前貼上另一張。”


    “平時便罷了,如今我們離這個溧陽道君這般近,就算有為師打掩護,也不能保證你們的氣息外泄不被他發現。”


    一旦發現,兇險難料。


    “師父,我不能丟下你在這裏,要麽就讓我和青兒跟著,要麽我們一起離開。”


    人要救,首先得要確保自己的安全。


    這是柳司君的行事準則。


    “好。先離開這裏,我們再想辦法!”


    從某點上來說,他們師徒二人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那就是不盲目逞強。


    三人正準備撤離時,發現又有人來。


    來的是兩個做護衛打扮的男子,年齡相仿,看著在二十五六之間,具體年歲就不知了,修為在元嬰中期。


    柳司君正感歎,這個地方,當真是高手如雲時,卻見這兩人鬼祟的往方才溧陽道君離開的方向跟去。


    這這這……


    這兩人該不會與他們一樣,從外麵摸進來的吧?


    師徒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的別開眼睛。


    改變主意,決定跟上去。


    路過籠子的時候,柳司君刻意不去看裏麵的慘狀。


    她怕自己忍不住。


    三人從剛開始跟著溧陽道君他們,改跟著那兩個侍衛。


    越過剛才那寬敞的山洞,裏麵竟然開始變得逼仄起來,光線也暗下來,兩邊依舊是顱骨打磨燈座。


    很快,那兩名侍衛停下來。


    柳司君看到兩人手上已經聚滿靈氣,卻一直沒有動手。


    “師父,這兩人到底想幹什麽?”


    盧丹師:“看著像是在找人。”


    如此偷摸,肯定不是找溧陽道君他們的,難不成是找剛才被他們駕進去的郎君?


    柳司君立刻否定這個推斷。


    找那個郎君,就應該和他們一樣,小心行事。


    他們不但沒用隱匿符,看著還頗有點囂張的意味,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似的。


    還有,兩人都是元嬰中期修為,怎麽突破結界進來的?


    山洞目前還十分平靜,側麵說明兩人進來沒有驚動結界的主人。


    最後柳司君得出一個結論,這兩人有倚仗。


    要麽就是有十分厲害的法寶,便是溧陽道君也可不放在眼裏,要麽就是有不止他們兩人。


    薑泰:“我們這樣,她能看得見嗎?”


    高闊迴:“這我哪知道!”


    “不然幹脆就亮明身份,讓他們來找我們。”


    “忘了主子爺怎麽交代的嗎?如非必要,不要暴露身份。”


    互相傳信的,正是在柳司君前方不遠的兩侍衛。


    大搖大擺走了一路,沒遇到敵人,也沒瞧見主子爺說的人,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好。


    薑泰瞥了瞥嘴,心道:什麽叫非必要。


    他覺得現在就很有必要。


    剛才可是親眼看見一藥人被帶進去,這會已經有半刻鍾,指不定儀式已經開始。


    那人也是來救人,他們來是為了保護她,這不就是相當於他們也是來救人的麽?


    如此一想,立刻感覺神思清明。


    高闊竟覺得薑泰難得說的有道理。


    於是二人不再忍著,直接將攔在麵前的結界轟開。


    師徒二人有些懵圈。


    不是來找人麽,怎麽突然就動手了。


    裏麵的溧陽道君一隻手就能把這兩人給收拾了。


    這不是囂張,這是送死呀。


    眼見其中一個臉似煤球一般黑的侍衛不顧一切往前衝,嘴裏還喊著:“快,救人啊!”


    柳司君三人也不再藏著,揭掉隱匿符跟著衝了進去。


    裏麵是一個比方才還要空曠許多的洞穴,隻最中間放著一張冒著寒氣的冰床。


    冰床十分大,床頭和床尾分別往上延伸出來,上麵雕刻著繁雜的圖案。冰床上躺著兩人,柳司君一眼就認出來,是方才被帶進來的郎君以及那個戴飛鳥麵具的“大人”。


    溧陽道君就站在冰床前,右手拿著一把接近透明的匕首,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兩張深藍色符籙,見狀眼睛微微眯起,道:“何人如此大膽,敢擅闖本君洞府。”


    那位“大人”帶來的兩名護衛,已經衝過來攔住他們的去路。不僅如此,還從後麵洞府飛來四個護衛,皆為金丹初期,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


    薑泰絲毫沒有那深陷險境的覺悟,而是開心。


    他的方法真的奏效。


    人這不就找到了麽!


    柳司君:“……,這位道友,我們認識嗎?”


    對著她齜牙笑,怪瘮得慌。


    高闊白眼一翻,一整個無語。


    “君姑娘莫要誤會,是戚管事擔心你有危險,故而讓我們前來助你。隻是先前未曾見過,所以鬧誤會了!”


    “對對對,是戚管事讓我們來的。”


    主子爺說,有事報戚管事大名,這句話他記得住。


    “原來如此。”


    “真有意思,跑我的洞府閑聊來了,當本君是死的嗎?”溧陽道君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冷冷下令,“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話音未落,人卻已至跟前。


    盧丹師見此立刻移位到柳司君跟前,擋住溧陽道君飛來一掌。


    之後兩人迅速分開,眨眼間均祭出各自武器。


    溧陽道君的是一柄刀背烏黑,刀刃卻呈現出幽綠色的長劍;盧丹師拿著金翅傘,它通體金色,傘麵撐開可抵禦住化神期的真尊全力一擊。


    兩位憑借手中神兵利器,展現出令人難以思議的變化,身影一虛一實不斷交替,雙方急速過招,快到用肉眼根本無法捕捉。


    “鏗鏘~”


    傘柄與刀刃碰撞,擦出大量火花,依舊無法捕捉到雙方人影。


    柳司君四人,也和那六個金丹護衛戰作一團。


    其中一個叫萬卓的侍衛以為挑了柳司君這個軟柿子捏,正暗暗驚喜,沒想到剛一出招,差點被她抹了脖子。


    他驚愕的看著麵前的少女,最後眸光落在她右手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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