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政霖的口袋是空的,捏在手裏的手機也沒震動,他看她一眼,有些好笑。


    陸忍的電話,在這個時間段響得很不合時宜。


    但梁枝不能不接,平複下情緒,她走到陽台邊接聽:“喂,陸總。”


    “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先前你小姨投資虧損,我幫她找了幾家不錯的合夥商,你從中跟她說一下,別說是我幫的。”


    陸忍對馮沛文有情,是人皆知。


    但兩人當年鬧得不歡而散,彼此間早斷了聯係,梁枝說:“好。”


    陸忍在那邊還說了句什麽,她沒聽清,被屋內的嘈雜聲蓋過。


    付政霖蹲在地上撿碎瓷片,滿牆的骨瓷蝶摔落,砸得地上橫七豎八。


    那都是梁枝多年的收藏,她平時不泡吧,偶爾旅旅遊帶迴來個小玩意,大多是一些茶杯骨碟類的。


    她拉門走過去,看著一地狼藉,心痛得一抽:“你幹嘛?”


    “看不見?”


    “你碰我東西?”


    梁枝是個冷靜的女人,可眼下繃不住情緒,又氣又惱,連帶著語氣極為鏗鏘如刺。


    付政霖彎腰起來,手中的瓷片擱置一邊,說得理所應當:“這裏是放茶幾的,不是給你拿來做展覽牆的。”


    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你打碎人東西,還有理了?”


    他不鹹不淡:“剛才誰給你打電話?”


    “因為我接電話,你氣不過,所以摔了我東西?”


    實則,付政霖是無心之舉,但事實是這些東西確實因他而碎:“梁枝,誰讓你這麽跟我說話?”


    意識到失態,梁枝小聲磨牙,抿唇不語,心底的火在慢慢往下降。


    她確定,付政霖是在趁機報複她,可無力跟他鬥:“行,這裏不讓我擺,那我出去住。”


    兩人隔了一米距離,瞧著女人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他勉為其難勾下唇:“隨便你。”


    梁枝心寒,不吵他不鬧他,也沒找他評理賠償,一聲不響的就收拾行李,從婚房搬了出去。


    她走時,還聽到付政霖重重合門的響聲,像是狠砸在她心尖。


    走出去十幾米,梁枝忽地撒開行李,往迴跑。


    她摁了密碼沒打開門,扭動門把手發現門打了反鎖,捏緊拳頭砸門:“付政霖,開門。”


    “你要幹什麽?”


    門開了,露出一張冷冽的臉,雖然英俊好看,卻也掩不住他神色的厭棄。


    梁枝徑直繞開男人,往門裏走,步子又急又衝。


    “嘶……”


    她蹲在一堆碎瓷片中翻弄,手心被割破,含在嘴裏吸了吸。


    約莫過去半分鍾,付政霖才看到梁枝從廢墟中撿起幾塊很普通的瓷片,而後拿紙巾細致包裹住,他不知道,那是已逝的外婆送她的。


    從小她跟外婆關係好,算是老人家唯一給的念想。


    她一直精心保管得很好。


    梁枝起身要走,付政霖卻攔住了出門的路:“你把我這當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讓開。”


    “梁枝,你跟我擺什麽臉色?”


    “我再說一次,讓開。”


    她不想跟他起爭執,語氣帶著微不可聞的輕柔。


    付政霖人高手長,一道黑影壓過來,梁枝胳膊上多出隻手掌,他拽著她往裏走。


    “放手,別碰我。”


    “我今天就碰了,你能怎麽著?”


    梁枝掰不開他的手,反而遭到付政霖用了更大的力道拽,從電視櫃將人拉到了沙發上,他力氣很大,甩開她時,梁枝一頭栽進沙發。


    頭頂撞到沙發墊子,雖然不痛,卻扛不住衝擊力的暈眩。


    “梁枝,我從進門就開始忍你……”


    “啪!”


    梁枝是氣極生怒,一巴掌甩在付政霖左側臉上,他徹底被惹怒,身軀壓下,鋒利的牙尖咬上她脖頸。


    痛,痛極了,像是整個脖子的大動脈要被咬破。


    “滾,滾,給我滾……”


    梁枝多麽冷靜的人,卻也是讓逼得沒了理智,她雙腿胡亂揮舞朝著付政霖身上踹,踹哪算哪。


    他是練過的,一身的功夫,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腿被他雙腿壓製。


    看著女人不清醒的臉,付政霖道:“別跟我麵前鬧脾氣,我有得是辦法讓你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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