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都看過,就必要再去看了。


    “柱子,走去我家等著。”


    這個舉動可以說是金大爺對許大茂表現出來的最大誠意,在鬼市上認識的朋友,一般可不會帶隨便自己迴家的。


    “大爺,這合適嗎?”


    金大爺一拉許大茂的胳膊:“沒什麽不合適的,在我家等他們過來,你們談好了價格,咱們就把文書寫了。這樣兩邊誰也不用含糊。”


    金大爺的家就在朝陽門的附近,離鬼市走著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


    給金大爺開門的是一個七八歲小男孩,剛進大門,金大爺又把大門給關上了。


    金大爺並沒有往後領許大茂,在前院的西廂房招待了他。


    許大茂一看,屋裏的擺設就知道,這應該是金大爺書房之類了,


    正對門是一張三米左右的條案,倆邊各放了一個青花瓷的梅瓶,條案的正上方,掛著一幅山水古畫,


    條案正前方擺著是一個長方形的茶幾,茶幾倆邊是兩把官帽椅。


    “你隨便看看,我讓我家兒子去叫他們過來。”說完轉身出去了。


    沒過五分鍾拎著一個暖壺迴來了。


    給許大茂用大茶缸倒了一杯茶。自己卻弄了個紫砂壺,嘴對嘴的吸溜喝了起來。


    “大爺,你就是這麽對待客人的。”


    “我這可沒有招待客人的紫砂壺。”


    許大茂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時候的北京老爺們喝茶,可不像後世功夫茶,一個把茶壺幾個小杯子。


    現在都是用大瓷缸子喝茶,講究的人用紫砂壺嘴對嘴的喝。


    “怎麽你也喜歡紫砂壺?”


    許大茂吹了吹瓷缸裏漂在上麵的茶葉,喝了一口,這次開口道:“隻要是古董我都喜歡,你這把是什麽來曆?”


    “我這把就是普通的,有名師傅作的紫砂壺,哪個舍得拿在手裏喝茶。萬一不小心給摔了,那還不心疼死。”


    許大茂良心發現,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大爺,這是你的書房吧。”


    金大爺警惕起來:“幹嘛?莫非看上我這什麽東西了?”


    “大爺,你誤會了,我覺得吧,你這書房好是很好,但是吧,有點不適時宜。


    就怕讓有心人給惦記上了,恐怕……”


    “隻要你不惦記上,沒人在意這些老古董,現在不是都講究除四舊嘛,誰還喜歡這玩意。”


    “大爺,你還是把人心想的太美好了。”


    “難道他們還能到我家來搶不成?”


    “外人不會!”


    這句話一下說到金大爺心裏去了。


    那麽多孩子,保不齊就會出個不孝子孫。


    金大爺不說話了,開始在屋裏來迴踱步


    “柱子,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真要是讓這些不孝子孫,拿出去一把火給我燒了,我還活不活了。我現在就有點心慌!”


    “大爺,這不是還沒發生呢嘛,既然你心裏沒底,就不妨先把這些東西都藏起來,給家就說都賣了。”


    “眼下也隻能這麽辦了,希望這股風趕緊過去。”


    “大爺,這股風過了,你還得再等等,不要著急拿出來。以後不管誰問你,你就一口咬定賣了。”


    金大爺感激的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謝謝你柱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許大茂又端起大磁缸子喝了一口茶:“哈哈,現在咱們不就是忘年之交嘛!”


    “對忘年之交。”


    金大爺這才坐迴原位,深思起來。


    許大茂估計金大爺現在正想把這些寶貝藏到什麽地方呢。


    屋裏一時安靜了下來,沒過多大一會,房門推開了


    “金老頭,趕緊把你家的好茶葉拿出來點,給我泡上一壺。”


    金大爺白了剛進門的房主一眼,“你自己又不是沒長手,自己泡。”


    “嘿嘿,今天這位小朋友在,你還不把好茶葉拿出來招待客人。”


    “沒給你喝高碎就不錯了,愛喝不喝。


    佟老頭你都脖子埋到脖子的人了,一點穩重勁兒都沒有,也不怕人笑話。”


    跟在後麵的房主,看這倆人刷活寶。隻管自己拿出一個瓷缸子,放上茶葉倒上水。找了個木質繡墩坐了下來。


    “柱子,我把話也都給你們說明了,兩頭都是我要好的朋友,你們談價格,我就不插嘴了。


    剛才為老不尊的姓佟,那邊那個姓富。我既然中間介紹人也是你們兩邊的保人。”


    許大茂開口了:“金大爺,我先給您道個歉,我本名許大茂。希望大爺能理解。”


    金大爺尷尬了一批。


    倒是那個活寶佟老頭笑嗬嗬的說:“他沒那麽小心眼,經常逛鬼市的人,那個不多留個心眼。”看了許大茂一眼又接著說:“能讓金老頭領到家來的,也不算外人了,我也就不客氣了,我那套獨立的小院子,一口價1000塊錢。”


    說著話,盯著許大茂的臉,觀察他臉部微表情,想通過觀察對方的微表情,來判斷這個價格對方的接受程度。


    許大茂什麽也沒說,而是對著富老頭問:“富爺,你開什麽價?”


    “我那沒有東配房,比佟老頭的院子也小了點,就賣2800吧。你是想買一套,還是……”


    “隻要價格合適,兩套都買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這開價也太虛高了。


    你們可知道,現在頂級的八級鉗工一個月才能掙98塊錢。”


    “小同誌,這都是白菜價了,要個擱在解放前,沒有一百塊大洋,想都不要想。


    我們這樣的小獨院,以前是哪些當官的養外宅的首選。”


    “你都說了,這是解放前的事了,……”


    許大茂一對二,一點也不落下風,經過雙方激烈的交鋒,最後談定了價格,一套1580,一套1490。


    價格談定了,許大茂假模假式的從綠書包裏往外掏錢。


    現點長,辦事利索。


    錢給了,金大爺鋪開宣紙,開始用毛筆寫房契。


    不過這個房契,是私下交易的,官方不承認。


    不過許大茂把兩位大爺手裏的老房契要了過來,並在新房契上寫了說明。


    按道理講,現在是允許房屋買賣的,不過許大茂這事不想讓外人知道,懂的都懂。所以才選擇私下裏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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