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則鳴差點睜開眼睛跳起來,但想到此時的處境,不說會嚇住她,兩人可能都會尷尬,於是他隻能生生忍了下來。


    他屏住唿吸,後背已經泌出一層細汗。


    沒事的,薇兒隻是害怕,不敢一個人睡覺,才會跑到他這裏來。


    這樣安慰著自己,楚則鳴選擇繼續裝睡。


    尤薇看著裝睡的男人,差點要笑出聲。


    裝睡是吧?剛好她能再多做點事。


    她將男人的一條手臂伸開,放在頭下做枕頭,又將他另一條有力的手臂拉過來,環在自己的腰上。


    穿著薄薄寢衣的身體又往他身上貼了貼,幾乎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裏,感受著男人溫熱又健壯的肌肉,不由羞紅了臉。


    她都這樣了,他卻還是沒有醒來。


    要不是剛才感覺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她會以為他真的睡著了。


    “楚哥哥……楚哥哥……”尤薇壓著聲音叫了兩聲。


    男人還是沒有反應。


    於是,她得寸進尺地伸出手,撫上他的俊臉,指尖從他的眉心一寸寸往下,經過高挺的鼻梁,壓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瓣不厚不薄,是淡淡的緋色,軟軟的,應該挺好親。


    不過,尤薇還是掠了過去,在他帶著些微胡渣的下巴上摩挲了幾下。


    然後抬頭,在下巴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楚哥哥,我好開心,謝謝你。”


    楚則鳴的腦子有些發暈,聽到女孩嬌軟的聲音,他仍在懷疑,剛才碰到自己下巴的柔軟是什麽?


    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樣,不可能。


    他應該在做夢,睡吧,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什麽事都沒發生。


    感覺全身被一股香甜的氣息包圍著,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扛不住而睡了過去。


    尤薇:【‘一夜好眠體香丹’還是挺好用的。】


    666很得意:【那是當然,本統出品,必屬精品。】


    尤薇:【唉!我發現他的那個功能障礙竟然是真的,我都這樣貼貼了他那裏竟然還不動如山。】


    666:【沒事,你的xing福掌握在自己手裏,改天給他紮幾針。】


    尤薇:【我一個在陳家做了八年丫鬟的人突然會針灸了,還不引起他的懷疑啊?】


    666:【找孟齊之,他是大夫,懂針灸,你就假裝跟他學一段時間。】


    尤薇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她打了個哈欠,睡意來襲,枕著男人健壯的手臂,靠著他寬厚的胸口,滿足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


    楚則鳴率先醒來。


    感覺到懷裏的柔軟,他霍地低頭,看著像八爪魚一樣扒著他睡覺的尤薇,終於明白,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今之計,是在薇兒醒來之前將她抱迴床上,然後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楚則鳴輕輕地將搭在自己腰上的細腿拿下去,掀開被子,她的腦袋一夜都枕在自己手臂上。


    就著這個姿勢,他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腿彎,緩緩地起身,小心地一步步往床榻走去。


    直到將人放下來,蓋好被子,他直起身,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竟然出了一層細汗。


    望著仍然睡得香甜的人兒,他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做了一件比帶兵打仗還要艱難的事。


    穿上外袍,他看著地上的東西頓了頓,沒有收拾,而是轉身邁開腳步,打開門,對著門外一早就候著的福伯道:“去把薇兒房裏的小月叫過來。”


    福伯領命而去。


    很快,小月白著臉,趕了過來。


    “將軍,小姐、小姐她不見了。”小月明顯是嚇著了。


    “她在我這裏。”楚則鳴沉著臉開口,倒也沒有怪罪她,“你進去候著,等薇兒醒來。”


    “是,將軍。”小月鬆了口氣,連忙走了進去,看見地上的鋪蓋愣了愣。


    楚則鳴清了清嗓子,假裝淡然地吩咐福伯:“你再叫個丫鬟過來,把地上的東西收一收。”


    福伯極快地往裏掃了一眼,看見地鋪時已經了然。


    “是,將軍。”


    楚則鳴雙手抱胸,現在大家應該都知道他跟薇兒是分開睡的,是清白的吧?


    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洗漱好後,楚則鳴就守在門外,因為昨晚答應薇兒,她起床就能看見他。


    他麵色冷峻,猿臂蜂腰,胸闊腿長,直挺挺地往那一站,仿佛一座門神。


    尤薇起床後推開門一看,頓時犯了花癡。


    “楚哥哥。”她嬌嬌喚了一聲,從身後撲了過去。


    楚則鳴急忙轉身接住她,低頭就對上她笑盈盈的眼眸。


    視線下意識地往下,粉嫩的唇瓣映入眼簾,讓他再次想起昨晚那個柔軟的觸感。


    他抬眸,揉了揉她披散的黑發,來掩飾心中窘迫,低聲道:“不可披頭散發,讓小月幫你打理一下。”


    “恩。”尤薇點頭,仰著小臉期待地看著他,“楚哥哥,你答應我今日上街,還作數嗎?”


    楚則鳴有些恍惚,視線再次不受控製地落在那張開開合合的小嘴上。


    “我……”他的喉結滾了滾,然後慌亂地鬆開她,轉身就走:“我今日有事,下次吧。”


    尤薇望著他幾乎狼狽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


    ……


    楚則鳴這一逃就逃了一整天。


    尤薇的藥現在交由小月負責,這藥每日早晚兩次,她兩次喝藥楚則鳴都沒來監督。


    晌午飯和晚膳也不見人,就連孟齊之也沒看見人影。


    問了福伯才知道楚則鳴帶著人去了軍營。


    她悶悶不樂地隨便吃了幾口飯。


    小月看了憂心忡忡,於是找到福伯:“福管家,小姐這一天都沒吃幾口飯,要是將軍迴來,你可要跟他說說。”


    福伯板著臉:“主人家的事你少操心。”


    小月還挺喜歡尤薇這個主子,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昨日都睡一個屋了,今日就跑得沒影兒,將軍怎麽能這樣對我們小姐?是想始亂終棄嗎?”


    福伯一愣,瞪了小月一眼:“胡說八道!將軍和小姐清清白白的,什麽棄不棄的!”


    “福管家你信嗎?我可是不信的。”小月哼了一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福伯被她的話噎著,一時也不好解釋。


    他是知道將軍的身體狀況,不可能對薇兒小姐做什麽,但這男女住在一個屋確實不妥。


    不過這是將軍的事,他一個下人自然不能妄加指點。


    “行了,你去吧,我會跟將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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