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阿爾法監獄,一座建立在荒星上的罪惡之城。


    幾乎每一個來到這裏的囚犯都罪大惡極,被聯邦最高法院判決終身監禁。


    在文明高度發達的星曆2301年,死刑這種不人道的處罰方式早已被廢除。


    然而,對於親身來到阿爾法監獄的人來說,活著往往比死亡更加痛苦,因為——


    在這所群兇極惡的罪犯眼中,可沒有人性可言,如果不甚觸犯聯邦法律,同時又毫無武力值可言,那麽,最好的出路就是在進入監獄的第一天悄無聲息地選擇死亡。


    總之,歡迎來到阿爾法監獄。


    *


    對於這樣一所特殊至極,關押不少瘋子和變態的監獄來說,最重要的是選出一位能力足夠出眾,手段極為強硬的典獄長。


    這件事是聯邦每兩年就要做一次的,幾乎每任典獄長在阿爾法監獄待過一大群時間後便會打報告申請辭職。


    無外乎,這群人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派過去的典獄長都是接受過聯邦高等教育的高知分子,平時歌頌聯邦製度的美好時信手拈來,可麵對監獄裏的血腥與殘忍,卻讓他們嚇得兩腿發軟。


    每次例行巡邏反倒成了這些罪犯們的狂歡,典獄長的受難日。


    當那些陰冷的、黏膩的眼神像毒舌的芯子一樣掃描過典獄長的全身,他們無一例外感到強烈的生理性不適。


    一旦辭職報告獲得批準,曆任典獄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迴家看心理醫生。


    這實在是一件丟臉至極同時又讓聯邦頭疼的事。


    然而,在今年的聯邦會議上,這件頭疼的事卻迎刃而解了。


    圓桌會議上,議員們紛紛表達自己對於阿爾法監獄的厭惡:


    “阿爾法監獄裏關著的罪犯都是犯了十惡不赦大罪的人,對於這樣一群混蛋我們有必要實行人道主義嗎?”


    “對啊,這些人要是放在古地球,怕是早就槍斃個百八十迴了,怎麽會留著繼續禍害聯邦!”


    不少的議員紛紛附和,但他們的話對於今天所討論的議題毫無幫助。


    現任聯邦議長道格拍拍桌子示意肅靜,“今天我們討論的目的是為阿爾法監獄找到一位典獄長,而不是來研究人道主義的好壞。”


    “眾位有誰想去做典獄長?”


    此言一出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氣氛一時陷入難堪的沉默。


    這明擺著的火葬場,誰跳誰傻。


    況且他們在聯邦當議員可舒服了,為什麽要去趟這趟渾水。


    道格歎口氣,看似聯邦不缺人才,可到真正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的時候,一個個的全不吭聲了。


    他的目光往兩邊坐著的人身上看去,當看到角落裏有一個人用帽子遮掩著麵容,不清楚是誰時他的眼神頓住了。


    兩邊的議員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一對比這次參會的人員,很快有人在道格的耳邊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議長大人,他是軍區最新上任的統帥,全聯邦最優秀的軍人——謝流宴元帥。”


    聽到這人的來頭,饒是道格也不禁有些驚訝。


    當他正準備開口說話時,熟料那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拿過來蓋在臉上的軍帽,俊美的麵容展現在眾人的麵前。


    及腰的銀發,俊美的麵容,冷淡的眼眸配上嘴角揚起鋒利而迷人的笑,幾乎一瞬間就攫住了眾人的心神。


    銀色的軍裝讓他穿出幾分不羈來,同時也讓其身上增添幾分禁欲又迷人的氣質。


    在多性別平權的今天,議會不再隻是alpha的一言堂,在場也有不少的beta議員,他們見到謝流宴的容貌一時都驚為天人。


    眾人還沒從謝流宴的容貌中走出來,對方率先站了起來,語氣平淡中夾雜著幾分玩味:


    “說完了?既然大家都沒什麽想法,那便由我去擔任典獄長吧。”


    此言一出,立刻驚起一片嘩然。


    好消息是他們不用去受罪了,但這樣優秀又俊美的alpha,他們幾乎是剛見麵沒多久,對方以後可能都不來議會了。


    不少的議員心裏暗暗惋惜,看向謝流宴的目光都多出幾分可惜來。


    道格一聽有人願意去,自然是萬分同意:


    “既然謝元帥主動提出,那我便正式任命你為阿爾法監獄的典獄長。”


    “本來可以暫緩幾日啟程的,但是監獄那邊傳來消息,最近沒有典獄長,罪犯們鬧得厲害,便隻能委屈你盡快出發了。”


    謝流宴隨手掠過桌子上的軍帽戴在頭頂,此時的他倒像是個令行禁止的軍人。


    “無妨,沒挑戰的事情我不做,我會盡快去赴任的。”


    後來議員們才知道他們暗自惋惜的聯邦統帥剛從對抗蟲族的一線戰場上下來,正是無聊之時,所以才會給自己找點有挑戰性的事做。


    一想到戰場上身長幾米的蟲族被統帥大人輕而易舉地消滅,他們忽然覺得最值得同情的,似乎是那幫罪犯?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


    阿爾法監獄內


    上一任典獄長走了沒多久,這群罪犯就陷入狂歡。


    他們都是犯了大罪進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了。每天監獄的生活又極為枯燥,生活壓力這麽大,他們不得找點樂子。


    在經過一番商量之後,他們開了一場賭局。


    打賭每個來阿爾法監獄的典獄長能夠待多久。


    誰的時間越接近,桌上的所有賭注便都屬於誰。


    當然和一群罪犯講道理那才是最沒道理的,下了賭桌能不能守得住這些賭注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結算完上次的,他們開始為下一次押注。


    “我賭這次的典獄長不出兩月,必走!!”


    另一人反駁他:“欸,你還是賭多了,估計啊,這次的小可愛說不定來兩天就走了。”


    他們在監獄中間專設的賭桌上嬉笑下注,並不知道外麵幾年沒下過雨的荒星竟然會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阿爾法監獄外,有人撐著傘一步步走了進去。


    一直空蕩的走廊響起靴子的聲音,


    “啪嗒。”


    “啪嗒。”


    與此同時,凜冽而又充滿威懾力的薄霧冷杉迅速席卷整個阿爾法監獄。


    正在打賭的罪犯們冷不丁被攝住心神,信息素水平低一些的,直接跪倒在地,嘴裏喃喃道:“這是怎麽迴事?誰?誰來了?”


    原本輕鬆的氛圍瞬間變得凝重而又危機重重,高幫靴的聲音由遠及近,像是踩在每個人的心上。


    那股威壓也越來越強烈。


    每個人的心髒都砰砰跳著,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當謝流宴走到監獄門邊時,不少的人都因為抵抗信息素而半跪在地。


    在這樣混亂的氛圍中,謝流宴一身銀色軍裝,周正不已。左手拿著滴水的雨傘,右手在額前劃過:


    “日安,各位,我是你們的新典獄長—謝流宴,以後你們可以直接稱唿我的職位。”


    與此同時,阿爾法監獄最高層的一處房間裏,有人睜開了眼,他從床上翻起身,走到防護欄邊,看向下麵發生的一切。


    看來以後監獄有得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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