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林死後,左家的倒台是必然。


    隨之而來的是朝堂的徹底肅清,選賢舉能是當前雲國最需要做的。


    在雲起剛掌權的這一年,外戚被掃清,科舉選拔出不少的有才之士。


    科舉的主考官是沈妄川的哥哥—沈瀝川和沈賦川,畢竟雲國的科舉分為文舉和武舉。


    當然還有其他的大臣在旁輔助,總的來說,選出來的人為朝堂注入一股新鮮的血液。


    又是一次開朝,看著朝堂上許多的新麵孔,雲起心裏不免感慨。


    萬事開頭難,既然他已經走過了最艱難的一步,往後就要勵精圖治,像皇叔那樣愛國愛民,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帝王。


    *


    而此時的謝流宴並不在朝堂上,當左之林撞柱而死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響起係統提示:


    “滴,古代位麵任務完成,世界線明朗,大奸臣已死,可以脫離世界。”


    “是否脫離?”


    0526也在等待主神大人的選擇,上個世界主神大人雖說動了點情,但最後還是說走就走了。


    這個世界會不會也?


    謝流宴看向從剛才就一直注視著自己的人,他既然已經和這人說好了一輩子,那必然會信守承諾。


    謝流宴隻當是自己看不得某個人因為他脫離世界而鬧騰起來,至於更深層的原因卻是沒再想。


    “不用脫離,我在這個位麵再待一段時間吧。”


    沈妄川當時隻覺得自家阿宴是在迴應自己的注視,卻不知道謝流宴所做出的選擇。


    如今雲國朝堂已定,四海升平,他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地做自己的米蟲了。


    之前在尋找神醫的途中說過的話,現在正是兌現的時候。


    一大早他很興奮地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帶謝流宴去見自己的爹娘。


    說來也慚愧,本來兩人關係還不甚明朗的時候他也領人去過沈府,但是當時全然是為了別的事。


    而沒有好好地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說清楚自己和謝流宴的感情。


    如今經曆了這麽多,估計他和阿宴到了沈家,爹和娘也不會過多的為難。


    謝流宴本就淺眠,他起床的動作幅度大,自然也就被鬧醒了。


    謝流宴一直覺得自己不是貪睡之人,可當卸下肩上的擔子,不用再操勞國事,不用每天與人周旋,安安心心地睡到天亮,他才發現自己平時過的日子屬實難捱。


    也無怪當初沈妄川從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變成和自己每日準時上下床的人每天都怨念滿滿。


    他的睫毛微動,是要醒來的架勢。


    沒想到一睜眼看到的卻是沈妄川的大臉,謝流宴驚得微微瞪圓了眼。


    沈妄川剛下床就注意到自家阿宴要醒了,他以相反的方向貼近謝流宴的臉。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覺得謝流宴簡直是長在他的心尖上,越看越喜歡。


    看到謝流宴驚訝的樣子,他呲著一口白牙笑道:“阿宴早上好啊。”


    謝流宴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精力如此旺盛,他推開對方,坐起身,才覺得神智清醒不少。


    被推開了沈妄川並不覺得有什麽,接著對謝流宴說道:


    “阿宴,快點起床,一會兒我們去一趟沈府,帶你見見我爹娘。”


    謝流宴挑眉,倒是沒問對方為什麽。上次去沈府確實倉促,該正式去一趟的。


    不過說起來,“你腰不疼了?今早上這麽能折騰?”


    說起這個,前兩天的宮亂結束後,謝流宴徹底讓自己放鬆下來,也不再去上朝了。


    沈妄川本來就不用去上朝,兩人一同待在府裏,自然免不了擦出火花。


    上次還是在藥王穀的時候,當時謝流宴腿還沒好,做的十分拘束。


    沈妄川躍躍欲試,想著阿宴腿好了,可以試試。


    晚上他故意拱火,以為應該和上次差不到哪裏去,卻沒想到,徹底恢複的謝流宴是他招架不住的。


    來上幾次,他這習武之人也吃不消。到最後不停求饒,說自己腰酸,改日再戰。


    結果一早上起來生龍活虎的也還是他。


    沈妄川眼神飄忽,“嘿嘿,阿宴,你知道我的,當時是真的不行了。”


    謝流宴勾唇一笑卻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收拾好之後,謝流宴讓沈妄川先在馬車裏等著,他還有點事。


    沈妄川在馬車裏待著無聊,又翻到了以前看來解悶的小書,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馬車一沉,他還以為是阿宴來了,掀開隔板看了看,原來是謝一。


    “謝一,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今天還是你駕車啊!”


    謝一點點頭,“王爺正在清點庫房,馬上就到。”


    清點庫房?沈妄川心裏有點疑惑,又過了一會兒,謝流宴來了。


    他一來,謝一就駕車往沈家的方向趕。


    一路上謝流宴都十分沉默,沈妄川看他閉目養神,隻當是早上被他鬧得沒休息好。


    卻不知道謝流宴是在想一會兒見到沈妄川的爹娘要如何說,明明在身份上他或許高上一些。


    但是和沈妄川有牽扯的人,都是謝流宴需要去慎重對待的人。


    今日來沈府,他的身份不是攝政王,而是沈妄川今後攜手共渡一生的伴侶。


    沈青城沒想到這小子一聲招唿不打又帶著謝流宴來了,明明是自己家,每次來都有種去別人家的偷感。


    他剛想好如何給許隨緣解釋自家小子和謝流宴的關係,把信捎在信鴿腿上,希望對方能晚點看到。


    結果剛從書房出來,就有下人通報:“家主,三少爺帶攝政王過來了,目前人在大堂,夫人正在招待。”


    沈青城心裏疑惑,更多的是欣慰,這小子還知道迴沈府。


    他嘴上說著臭小子,但心裏還是希望沈妄川能常來沈府的,如今一切都解決了,這小子也該迴來了。


    沈青城步履匆匆地趕到大堂,趙婉柔坐在沈妄川的身邊噓寒問暖:


    “妄川啊,現在朝堂上的事也解決了,你什麽時候搬迴來住啊?”


    這話也是沈青城想問的,他腳步停了下來,卻聽到沈妄川有些為難的迴答:“娘,我可能近期不搬迴來了,過些時日再看吧。”


    沈青城走進大堂,吹胡子瞪眼:“怎麽?沈府不是你的家嗎?如今把自己整得和客人一樣?”


    沈妄川有些好笑地解答:“不是的爹,娘,我來是想和你們說一件事。”


    “我想和阿宴去江南居住一陣子,過些時日再迴來京中。”


    “你們?”


    “對,想必您二老早就看出來了,我喜歡阿宴,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和他在一起兒子很開心,也不再是以前那個渾渾噩噩混日子的大紈絝了。”


    謝流宴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看著二老:“沈尚書,還有夫人,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身上肩負著重擔,從不敢懈怠一分一秒。”


    “但後來,我遇見了妄川,是他的出現讓我平淡無味的人生有了斑斕的色彩。”


    “我很感激你們生養出這樣的他,今天我帶了許多的聘禮,全部停在沈府門外,希望你們能準許我與他一同去江南。”


    聘禮?沈妄川有點驚訝,沒想到阿宴先前竟然是去忙這件事了。


    沈青城還沒說什麽,沈妄川就已經被感動了:


    “爹,阿宴都帶聘禮過來了,您和娘就別反對了。”


    反對?沈青城這邊一句話都沒說呢,無奈,看著自家的白給兒子說道:


    “我和你娘確實早都知道了,如今也不會再說反對,我們隻希望一件事,有了伴侶之後你們能夠對彼此忠誠,扛得住世俗的壓力。”


    兩人一起點頭說道:“我們會的!”


    而後兩人去了江南,買了一處宅子,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生活。


    隻不過生活不止眼前的浪漫,還有數不盡的柴米油鹽和人間煙火。兩人剛過去的時候沒帶下人,衣食住行全部都是自己動手。


    沈妄川笑著調侃:“阿宴,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人世間一對平凡的夫夫?”


    謝流宴看著他被熏黑的鼻尖悶悶地笑:“早就是了。”


    待了一段時間,京中寄來的信越來越多,除了沈家催沈妄川早點迴來的,還有雲起希望自家皇叔能迴去再教自己一些為君之道的。


    說是一起隱居江南,結果還是脫不了身。


    兩人又踏上了迴京的路程,一路上邊遊玩邊趕路,走到哪兒就停上一會兒,十分的悠閑。


    沈妄川駕著車,謝流宴坐在他身邊。


    前麵的風景再美都敵不過身邊人的一絲一毫,他趕著馬車,卻有時間分心:


    “阿宴,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愛你。”


    謝流宴聞言怔了一瞬,笑著迴他:“現在有了,好好駕車,日子還長著,留著以後慢慢說。”


    沈妄川大笑,相愛之人就在身邊,他們的以後還有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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