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柳元宗喝完藥後,情況明顯好轉,人也清醒過來。


    但林凡知道,這隻是一種假象。


    最多一個月,柳元宗的生命就會走到盡頭。


    劉遠輝這個女婿也紅了眼眶。


    當初他和柳春華戀愛的時候,也是一窮二白,吃了上頓沒下頓。


    可老爺子不僅沒嫌棄他,還給了他不少幫助。


    否則遠輝集團不可能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劉遠輝也成不了南省首富。


    見林凡轉身下樓,他也跟了下來。


    “林先生,辛苦您大老遠跑這一趟,診金……”


    林凡擺手,打斷了他後麵的話。


    “見外了。”


    不出診,必須收診費,這些都是林凡給人治病的規矩。


    但也得看給誰治病。


    何況前些天還從柳家這裏得到了一小株金靈參。


    這個人情林凡是不會忘的。


    走到別墅外麵,林凡遞了支煙給劉遠輝,自己也點燃一根。


    扭頭朝樓上亮著燈的房間看了眼,林凡才沉聲開口:


    “最後一個月,能多陪陪就多陪陪,別留遺憾。”


    劉遠輝猛地吸了口煙,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我現在可以確定,柳東陽的確有問題!”


    “我查過了,五十二年前,我老丈人帶著丈母娘和第一個孩子去過曰國。”


    劉遠輝緊緊皺眉:


    “在曰國的一個月裏,孩子丟過一次,三天後才找迴來。”


    林凡眼裏有寒光閃動:


    “你的意思是,孩子很可能被調包,現在這個柳東陽,根本不是老爺子親生的?”


    劉遠輝表情凝重,又猛抽了口煙:


    “柳東陽有潔癖,車裏、房間裏,連半根頭發、半個指紋都找不到!但我查過,他十八歲以前,從來沒有潔癖!”


    林凡冷笑一聲。


    所謂潔癖無非就是個幌子。


    恐怕是不想留下任何證據!


    那麽問題來了。


    柳東陽藏得這麽深,留在龍國的目的還會簡單嗎?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林凡剛想轉身走進別墅,卻瞥見一點反光。


    當看見窗框上那個隱蔽的攝像頭之後,林凡臉上泛起一抹冷笑。


    七點。


    韓勝英驅車趕到,載著林凡朝機場駛去。


    她特意換上了白色的運動套裝,戴著鴨舌帽,隻露出半張精致的麵容。


    這次連同她在內,一共有三十三名龍組成員,分別前往涼省。


    按計劃,他們到了涼省以後,會悄悄調查那個曰國黑惡勢力,不會同涼省那邊的龍組隊員以及任何部門聯係。


    這樣做,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飛機直衝雲霄。


    韓勝英和林凡的座位在同一排。


    林凡在她左邊靠窗的位置。


    她右邊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學生,正一邊聽歌,一邊翻看數學課本。


    韓勝英的目光掃過整個機艙,然後拉低帽簷,雙手環抱胸前,好似睡著了一般。


    林凡卻發現她一直在觀察周圍動靜。


    目光停留最久的,是右前方距離三米左右的一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穿著黑色西裝,抱著一個公文包,腦袋瓜鋥亮,臉上一直帶著笑。


    此時他似乎在和旁邊的女人聊天,逗得那女人發出陣陣笑聲。


    從京城到涼省,飛機要飛將近六個小時。


    僅僅一個小時不到,乘客就都安靜下來,甚至還有人打起了唿嚕。


    一名空姐此時走了過來,有些激動地看著林凡:


    “林先生,歡迎乘坐本次航班,我帶了藍山咖啡,您需要嗎?”


    林凡點頭,“有勞了。”


    昨晚他一夜沒睡,的確有些疲倦,來杯咖啡提神也好。


    此時,坐在林凡前排的一個青年眼前一亮:


    “我去,藍山咖啡?給我也來一杯!”


    空姐禮貌一笑:“好的先生,咖啡一杯。”


    不多時,兩杯咖啡端了過來。


    一杯速溶的。


    一杯手磨的。


    別說香氣差了十萬八千裏,就連容器都不一樣。


    一個紙杯,一個是精美的白瓷杯。


    空姐把紙杯遞給前排乘客,然後小心翼翼將另外一杯遞給林凡:


    “林先生放心,杯子很幹淨的!”


    林凡再次道謝,正要喝上一口,卻見韓勝英忽然抬手,將咖啡接過去一飲而盡。


    空姐看著遞過來的空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她準備自己喝的,因為是林凡的粉絲,這才特意送給林凡。


    不過雖然生氣,她還是保持著職業素養,微笑著對林凡說:


    “那林先生,我再給您送一杯過來。”


    說完也不等林凡開口,就轉身快步離開。


    片刻之後,這空姐又端來另外一杯咖啡。


    林凡接過之後看向韓勝英:


    “還要嗎?”


    韓勝英白了林凡一眼,把帽簷拉得更低了些。


    林凡這才喝了一口,點頭對空姐道謝:“多謝,味道不錯。”


    得到林凡表揚,這名空姐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但一想自己還在工作,便趕緊轉身走開了。


    林凡則是記下了這趟飛機,準備下飛機後,讓隱龍集團給機組人員都送上一套養顏丸和養顏茶。


    畢竟這咖啡不便宜,不能白喝。


    就在此時,坐在最邊上的高中生起身去廁所。


    韓勝英用隻有林凡能聽見的聲音說:


    “我們注射過各種血清,大多數毒藥對我們沒用。”


    林凡點點頭。


    敢情剛才不是她想喝咖啡,而是擔心咖啡有毒。


    事實也是如此。


    在韓勝英看來,那空姐主動送咖啡,絕對值得懷疑。


    就在此時,一道尖叫聲從廁所方向傳來。


    所有乘客紛紛抬頭朝那邊看。


    剛才給林凡送咖啡的空姐,此時正在開門。


    開門瞬間,她就臉色慘白,整個人下意識後退兩步。


    此時,飛機上的乘客都站了起來,不斷朝那邊張望。


    趕到的其他空姐連忙拉上簾子。


    幾秒之後,剛才那個空姐就一臉緊張地走出來問道:


    “請問有醫生嗎?”


    “我!我是醫生!”


    韓勝英一直在觀察的禿頂中年人,此時站了起來,並且跟著空姐快步朝那邊走去。


    “他叫潘宏,京城第一醫院的副院長,今天去涼省參加研討會。”


    韓勝英目光冰冷:


    “龍組一直懷疑他是曰國間諜,但沒有確切證據。”


    十幾分鍾後。


    空姐攙扶著那名女高中生走迴來。


    這女生臉色蒼白,嘴唇發青,臉上還帶著淚痕。


    潘宏此時也走迴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扭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小姑娘:


    “既然有先天性心髒病,就要隨時攜帶強心劑,不然你下次可就沒這麽好運了。”


    小姑娘連忙道謝,眼裏滿是後怕。


    此時,其他乘客知道潘宏挽救了一條性命,都開始鼓掌誇讚起來。


    韓勝英卻是一臉冷漠,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林凡注意到,潘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很快,韓勝英走了迴來,重新落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透過窗戶,能看到雲霧之下猶如鏡麵一般的巨大湖泊。


    “哇,好美啊~”


    有人發出驚歎:


    “不愧是我們龍國最大的青龍湖,真的和照片裏一模一樣!”


    就在不少人透過窗戶朝下看的時候,飛機忽然劇烈抖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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