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


    劉清雅踮著腳走進書房,給坐在椅子上睡著的柳元宗蓋上毛毯。


    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些天,自己外公明顯又憔悴了幾分。


    精神頭是一天不如一天。


    再這樣下去,她怕……


    走出柳元宗的別墅,她穿過草地,來到那棵銀杏樹下,坐在了秋千上。


    柳春華此時也走了過來。


    母女倆的心情都很失落。


    “清雅,你外公他恐怕沒多久時間了。”


    柳春華聲音有些哽咽。


    “你大舅和大舅媽沒孩子,你二舅又沒了,這柳家,怕是用不了幾年就散了!”


    “清雅,你和小林的事還是早點辦了,也算是了你外公一樁心願。”


    劉清雅神情越發失落。


    “媽,對不起,我騙了你,林凡根本不是我男朋友。”


    聞言,柳春華愣了愣。


    “怎麽可能不是,上次我提起你們的事,小林也沒反駁啊!”


    “他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劉清雅有些失神地搖搖頭:“他就是個呆子……”


    柳春華想了想,咬牙說道:“我去找小林說清楚,問問他對你到底是什麽感覺!”


    “別別別!”劉清雅趕緊拉住自己母親。


    她可知道自家老媽的性格,說去找林凡就真的會去找。


    “傻閨女,你和媽說說,你到底咋想的!”


    兩人正交談著,就見柳東陽開車迴來。


    明明看見了兩人,柳東陽卻連個招唿都沒打。


    劉清雅微微皺眉,壓低了聲音說道:


    “媽,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大舅這段時間,好像比以前還開心?而且好像有些不待見我們?”


    柳春華搖頭。


    她沒感覺出來。


    就在兩母女發呆的時候,激烈的爭吵聲傳了過來。


    兩人同時朝柳東陽住的那棟別墅看去。


    就見柳東陽的老婆站在二樓窗邊,將一個陶瓷罐子狠狠砸在別墅門口。


    她泣不成聲地指著柳東陽怒罵:


    “柳東陽,你給我解釋清楚!”


    柳東陽麵無表情地嗬斥:“你發什麽瘋!”


    “我發瘋?對,我就是瘋了!”


    他老婆哭得撕心裂肺:“我查過了,這是戒子草!你就這麽不想和我生孩子,那你為什麽不和我離婚,為什麽!”


    走過來的柳春華和劉清雅都愣住了。


    戒子草?


    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了!


    原來,柳東陽根本不是生不出孩子。


    而是他一直不願意生!


    “逆子,咳咳咳!”


    聽到劇烈的咳嗽聲,劉清雅才發現自己外公已經走了過來。


    她趕緊上前攙扶。


    柳元宗老淚縱橫,顫抖著手指向柳東陽:


    “你要是真不想生孩子,大可以明說,用這種手段瞞著我們,你對得起你媳婦,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嗎!”


    柳東陽依舊無動於衷。


    他冷哼一聲,重新坐進車裏,直接開車離去。


    “咳咳咳!”


    柳元宗又是一陣劇烈咳嗽,緊跟著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朝地麵栽倒。


    “外公!”


    “爸!”


    劉清雅和柳春華急得哭了出來。


    柳東陽的老婆也趕緊從樓上跑下來。


    “嘟……嘟……嘟……”


    林凡剛接通電話,劉清雅的哭聲就傳了出來。


    “林凡,我外公快不行了,你能不能來一趟京城?”


    林凡眉頭緊鎖。


    雲山市到京城要三個多小時。


    就算自己現在趕過去,也未必來得及。


    思索瞬間,林凡直接掛斷,把電話打給了韓勝英。


    等林凡和劉遠輝一起趕到京城柳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剛下車,林凡就看見了從別墅裏出來的韓勝英。


    她依舊穿著迷彩服,身上還沾了不少泥點,接到林凡電話的時候還在訓練。


    “柳老爺子情況如何?”


    韓勝英搖搖頭:


    “不容樂觀。”


    林凡和劉遠輝快步上樓。


    走進房間就見柳春華和劉清雅都在抹眼淚。


    一個穿著迷彩服,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正在給柳元宗紮針。


    林凡上前看了看,並指搭在柳元宗手腕,發現脈搏極其微弱。


    中年人摘下眼鏡,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沉聲說道:


    “心力衰竭,加上身體本就虛弱,各項機能都在退化。”


    林凡點點頭。


    的確已經無力迴天。


    準確來說,柳元宗不是生病。


    而是壽命原本就所剩不多。


    這點上次林凡來柳家的時候就發現了。


    “老爺子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劉遠輝輕歎一聲:“戒子草的事。”


    林凡點點頭,心中了然。


    劉清雅快步上前,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著問林凡:


    “林凡,我外公還有救嗎?”


    林凡眉頭緊鎖,搖搖頭如實說道:“我能用藥吊住老爺子性命,可最多也就一個月。”


    聞言,劉清雅捂住嘴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穿迷彩服的中年人,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滿臉詫異地看向林凡。


    如果是他,最多給柳元宗續命三天。


    眼前這個青年,居然說一個月。


    是狂妄,還是真有這本事?


    更何況,能讓龍組派自己過來給柳元宗治病,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時間,這個中年人對林凡的身份格外好奇。


    林凡寫好一張藥方,遞給劉遠輝,然後轉身朝樓下走去。


    見林凡出來,韓勝英遞給林凡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靠在車上望著夜空。


    兩分鍾後,她才開口問道:


    “龍組的醫生在外麵給人治病,這還是第一迴,屬於破例。”


    林凡點頭:“代我和葛老說聲謝謝。”


    韓勝英唿出一口濁氣:“奸細已經抓住。”


    “據他透露,那夥曰國黑惡勢力,在涼省應該還有另外的秘密基地,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


    “我已經申請去涼省調查此事。”


    林凡目光瞬間變得冷厲。


    雷剛帶隊前往涼省,結果卻中了那夥曰國勢力的埋伏,犧牲了兩百多人。


    更何況,還在那裏發現了自己父親林威的玉佩。


    這件事,林凡不可能袖手旁觀。


    派去涼省的五千人,還在等候林凡的命令!


    “什麽時候出發?”


    “明早,八點,”韓勝英微微蹙眉,“你也去?”


    林凡目光越發冰冷。


    “自然要去!”


    然而,林凡和韓勝英都沒注意到。


    別墅窗框上的一個攝像頭,將兩人的交談全部拍了下來。


    幾十米外的一棟別墅樓頂。


    還有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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