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在最後方聽得唏噓道:“斂芳尊不必如此貶低自己,當年金子勳的那場借刀殺人,你明明做的很高明不是麽。”


    隨著黑衣少年話語中的深意,其餘人很容易就聯想到了當年窮奇道那場圍殺。


    “這也是你的安排?”藍曦臣顯然也想到了這裏,他冷聲質問金光瑤,隻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畢竟當年的事情牽扯甚廣,錯綜複雜,除卻事實參與者,其他人都隻是一知半解,但折在裏麵的人可都不少。


    聽到有合理聽八卦的機會,幾乎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來。


    可惜金光瑤並沒有如他們的願,他跪在地上,聲聲顫抖句句泣血:“二哥,你知道嗎?我也曾想做個好人,我也曾設想過兄友弟恭。那一次真的隻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最後會那樣的....”


    金光瑤雙眸呆愣地望向前方,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說出的話語似是呢喃又似是迴答:“...這都是他們逼我的....”


    蘇涼涼托著下巴靜靜欣賞金光瑤的表演,無意間就觀察藍曦臣眼底一閃而過的怔愣。


    她思考片刻,轉過去對聶懷桑竊竊私語道:“我感覺瑤瑤忽悠人的技術越來越好了耶。”


    感受到旁邊聶懷桑的顫抖,蘇涼涼知道,他這是又要搞事情了。


    再迴頭顧望金光瑤,由於失血過多沒有及時處理,他已經有些進氣多出氣少的架勢了。


    雖說這是一個趁機擺脫金光瑤的好機會,但迴想後續藍家與金家的合作利益,貿然換人可能會產生很多麻煩,藍曦臣到底還是心軟了。


    他抬手動作想要拿金創藥替金光瑤止血,旁邊眾人也都沒有阻止。


    不管怎麽說金光瑤手中握著的,各家合作牽扯的利益還是不能破壞的。除金淩外的其他人都抱著這種想法冷眼旁觀。


    聶懷桑見那邊藍曦臣四處尋找藥瓶無果,出於報複搞事的心理,他悄悄將手中的膏藥攥緊,藏進衣袖深處。


    剛一抬頭,就聽見藍曦臣淡漠的聲音響起:“懷桑,剛才我給你療傷的金創藥是在你那嗎?”


    “啊?啊!曦臣哥哥你等一下,我這就給你找出來。”當著眾人,聶懷桑開始在衣袖中慌裏慌張地胡亂翻找。


    半晌,為了真實,他又在身旁地上翻了又翻,才終於在一個縫隙裏找到了藍曦臣想要的藥瓶。


    他一臉欣喜地想要遞給藍曦臣:“曦臣哥哥我找到了,在這裏!給你。”


    然而在眾人都在觀察蘇涉那幾片衣布的時候,對著麵向自己背對金光瑤的藍曦臣,聶懷桑突然一聲驚叫,手中藥瓶骨碌碌掉在地上。


    他一隻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藍曦臣後方的金光瑤慌張喊道:


    “曦臣哥哥小心背後!”


    聞言藍曦臣下意識地就拿起朔月,靈力運轉狠狠地朝著後方捅去。


    轉身的瞬間,金光瑤體內的鮮血噗呲一下,盡數噴灑在藍曦臣潔白無塵的抹額和臉上。


    “我擦!”蘇涼涼一把碾碎了掌中的瓜子。


    她焦急移至金光瑤身側,抬手招出無玉想要替金光瑤療傷。


    藍曦臣自己也愣了一下,轉瞬的就是身心同時的‘悲痛欲絕’:


    “金宗主,我警告過你,不要有什麽小動作,否則我絕不姑息。”


    “是!你是說過!可是藍曦臣你他爹的我有嗎!”好像是壓抑了幾十年的的委屈都一朝得到了釋放。


    金光瑤現在的模樣甚是狼狽瘋癲,是真的不似作假。他的精神好像在崩潰邊緣反複橫跳,又或者,他早就崩潰了...


    “藍曦臣,我自問你我相識這十幾年從未虧待過你。不論是從一開始的逃亡相遇到後來的雲深不知處重建,哪一件事我不是對你鼎力相助?隻要你開口,你要的什麽我沒給過?


    就連你說藍忘機性格孤僻,怕他憋出問題。我都他爹的盡心盡力地替你出謀劃策,替你想辦法!”


    金光瑤僅剩的手臂緊緊攥住藍曦臣的胳膊,朔月插在胸口,他也毫無所覺。


    亦步亦趨,鮮血如同瀑布般直流落地。


    “就除了這次實在沒辦法我假裝封了你的靈力之外,哪一次我對你不是恭恭敬敬盡善盡美的!


    我何曾有過對不起你?!藍曦臣,我這一生害人無數,如你所言,殺師殺兄殺父殺友。天下的壞事我什麽沒做過,可我唯獨沒想過要害你!唯獨你...”


    藍曦臣直麵金光瑤的眼睛,他眼底的委屈悲痛被藍曦臣看得一幹二淨。


    一瞬間,藍曦臣整個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動作了。他隻覺得心口密密麻麻如針紮般刺痛,紮的人喘不上氣。


    手握朔月的手忽然鬆也不是不鬆也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金光瑤早已拽著他到了剛才封印聶明玦的地方。


    殷紅鮮血順著金光瑤的斷臂一滴滴流入封印上,才封好的棺材開始陣陣異動。


    怨氣重新聚集,隱有破除封印之勢。


    “不好,快躲開,封印要破了!”黑衣少年的一聲喊叫成功喚迴了神遊天外的藍曦臣。


    但他並沒有阻止,或者說沒有辦法阻止。


    它,已經要出來了。


    感受著身後的震動,金光瑤拽著藍曦臣滿臉複雜道:“好二哥,我後悔了,你陪我一起死吧。”


    藍曦臣也複雜地閉目:“好。”


    “不是吧一折折倆啊!”蘇涼涼此刻也顧不上躲在暗處偷窺的敵人會不會發現自己,她提起荒堂就要救人。


    跟著藍忘機等人已經遠離棺材的聶懷桑,瞟著廟內的場景,隻是平淡地衝著蘇涼涼道了句:


    “他不會。”


    這個他,沒有說是藍曦臣還是金光瑤,但廟內下一秒就自動給出了答案。


    棺蓋四分五裂,一隻強健蒼白的大手從棺材中破出要扼住金光瑤的脖子。


    另一隻大手向著旁邊藍曦臣頸間扼去,在這關鍵時刻,其他人來不及反應。隻有剛才還一臉要同歸於盡的金光瑤在要被扼住命運的同時,猛地爆發出一股力氣將藍曦臣推出了聶明玦的攻擊範圍,推到了藍忘機身旁。


    同時,藍曦臣瞳孔猛地一縮,再也顧不得什麽。


    身體的本能讓他用盡所有靈力,將手中裂冰扔出替金光瑤擋下致命一擊。


    聶明玦被擊退兩米,裂冰也終於不堪重任變得四分五裂。


    電光火石之間,江澄運轉紫電纏住金光瑤腰部,瞬間將他拉到身邊。


    守在後方的金淩穩穩扶住了還在流血的金光瑤。


    另一邊,


    藍忘機行動敏捷地在廟內觀音像上一拍,神像周深震動,朝著棺材砸去。


    聶明玦才爬出來,手中尚掐著不知道什麽東西,巨大的觀音像便重新化作棺蓋將它砸迴了棺材裏。


    黑衣少年一躍而上踩在觀音像上,手中還抓著大把血淋淋的不知從哪薅下來的黑色霧氣。趁著開始重新繪製封印的法陣間隙,他毫不猶豫地就將那團黑霧扔了進去。


    緊接著就感受到腳下搖晃抖動疑似打鬥的動靜,他趕忙招唿藍忘機,以防止聶明玦打不過那東西,再一次破土而出:“含光君快快快!快過來幫忙...”


    話還未說完,藍忘機左手就握住了棺材一端,將觀音像連帶著棺材以及裏麵的一具屍體一同提溜起來。


    驚呆了黑衣少年和蘇涼涼,兩人齊齊咽了口口水。


    藍忘機本人則鎮定自若,甚至還有餘力用右手使用弦殺術將觀音像與棺材緊緊綁在一起,確保聶明玦真的被封住,出不來了。


    他這才陡然鬆手,飄飄然落在地上。


    藍曦臣神情怔怔地盯著那口剛被自家親弟弟用琴弦封住的,放了義兄屍身的棺材。


    聶懷桑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就踱步走到了藍曦臣身前,見藍曦臣還在愣神,便伸手在他麵前關切地晃了晃:“曦....曦臣哥,你沒事吧?”


    “懷桑,你剛才真的看到他出手了嗎?你看清了沒有?”藍曦臣突然大力抓住眼前搖晃的手。


    明明語氣還是和從前一樣溫柔,就連笑容也是那般和煦有禮,可聶懷桑好像就是被他這‘溫柔’的樣子嚇到了,推開藍曦臣的手,離他遠了一些。


    語氣也有些磕磕絆絆,口吻遲疑:“曦...曦臣哥哥你聽我解釋...我,我好像是看見了有什麽想要撲向你...”


    “懷桑,你再仔細想想,不要好像,說清楚一點。金宗主剛才到底有沒有想要突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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