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崔明娥帶著一身風雪,緩步走了進來,聲音冷冷地道:“這次本座奔赴洛陽,本欲幫助白蛇山莊退敵,奈何那位皇城司的朱雀使卻讓本座知道了他們白家一些肮髒的秘密。本座還在那山莊之中還見到了一位薑姓高手助陣,由此可見,白蛇山莊通遼之事大概率是真的。”


    “竟然如此?薑氏……那不就是北遼的皇姓嗎?”眾人皆是大驚。


    崔明娥又道:“這次,連本座也覺得白江死不足惜,至少皇城司找的借口要比上次冠冕堂皇得多了。”


    “也就是說,白蛇山莊果然被皇城司給滅掉了?”李燕有些驚訝地問道。


    “不錯。”


    一瞬間,大堂之內再次安靜了下來,一股自危的情緒誕生在她們心頭。


    畢竟白蛇山莊如今雖然勢微,但好歹仍然是正道六大宗門之一,底蘊絕非普通宗門可比。即使是他們流雲宗傾巢出動,也無法在洛陽城的地盤上滅掉這群地頭蛇。沒想到皇城司準備對白家動手的消息散布出去才沒幾日的時間,諾大一個宗門說沒就沒了。


    “白蛇山莊欺壓洛陽百姓,打壓其他武林同道,本就跟我們不是同一路人了。”崔明娥幹脆地道:“諸位須牢記,我們乃是正道宗門,所作所為皆能上映蒼天,下達百姓,需要光明磊落,切不可像白蛇山莊那般行齷齪之事!”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就這樣吧,這會也不用再開了,大家解散。小燕,清雨,你們隨我來。”


    “是。”眾人紛紛解散,而李燕和蘇清雨則跟隨著崔明娥來到了她的居所之中。


    “師姐,你找我們什麽事?”李燕問道。


    崔明娥背著她們,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開口道:“方才我說過,那位皇城司的朱雀使向我透露了一個肮髒的秘密……”她轉過頭,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這個秘密,與你們二人都密切相關!”


    聽到崔明娥說這個秘密與她們二人有關,李燕便猜到這大概率是關於妹妹李鶯的。


    “此次本座前往白蛇山莊,卻不曾想見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人,”崔明娥道:“其中一個就是魔教的新任聖女,林妙萱。”


    聽到這個名字,蘇清雨眉頭狠狠挑了挑。


    “林妙萱?幾年前那個和清雨嘔氣的魔教小丫頭?她我倒是有些印象。”李燕問道:“他為何會出現在白蛇山莊?”


    “不知道,也不重要。”崔明娥搖搖頭:“重要的是另一個人……”


    說到這裏,她停了一停,緩緩開口:“皇城司四大指揮使之一的朱雀使。”


    “朱雀使?他不本該就在那裏嗎?”李燕疑惑地道:“朱雀使先後挑戰了通能大師和玄虛子,不就是在告訴他們不要插手白蛇山莊之事嗎?”


    “我並非這個意思,”崔明娥道:“我的意思是,我見到了那位朱雀使的真麵目。”


    蘇清雨有些疑惑:“那位朱雀使的真麵目?傳聞他還是一個少年,是真的嗎?”


    “不僅是真的,而且他似乎與你還有莫大的關係。”崔明娥意味深長地看向蘇清雨。


    “那位朱雀使說,他就是十年前,在洛陽附近遭到刺殺的祝家之子。”


    “什麽?”


    聽到這個消息,蘇清雨瞬間如被雷劈一般呆在了原地。


    “……祝家之子?千冬?他還活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崔明娥搖了搖頭道:“起初他說他是祝家之子,我還不相信。祝家遇刺不過十年,滿打滿算,那朱雀使今年最多也就才十六歲而已,何以能習得此等獨步天下的武功?”


    “在山莊之中,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先大破了白蛇劍陣,又一個人對戰莊主白江和那個支援的高手,北遼皇室的薑北玦。此二人任一人武功都不在我之下,而他竟能以一敵二,最後以重傷的代價殺死了白江,重創了薑北玦。這樣恐怖的身手,連我都自歎不如,恐怕整個正道中,也隻有通能大師才能與其一戰了……清雨,你在聽嗎?”


    “啊?哦,”蘇清雨反應過來,急忙問道,“師傅,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那個皇城司的朱雀使真的是千冬嗎?”


    “我也不確定,因此才迴來向你求證。”崔明娥又搖了搖頭:“我觀他身邊的人稱唿,似乎是姓夏才對,而且那個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雖然長得好看,但完全不像一個十六歲的男子。”


    “而且,我看林妙萱似乎對那朱雀使還頗有情意,見他受傷,急得連我的劍都差點沒躲過,甚至還甘願為他脫衣包紮,連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換了個人。若朱雀使是祝家之子,又是如何與魔教聖女有交集的?”


    “那朱雀使到底說了什麽呢?”李燕問道。


    “據他所說,那日他和清雨你分別被蘇家的夫婦帶著分頭逃跑,最後師妹不敵白蛇山莊的二當家白河,最後被殺,是他將師妹葬在了山下的一條小道上。”


    “什麽?”這段話信息量極大,不僅蘇清雨,連李燕都蒙了。


    “師姐,為何是白蛇山莊的二當家白河?”


    “因為那日刺殺你們的不是別人,正是白蛇山莊!領頭的那名刺客就是白河!”崔明娥語出驚人:“根據朱雀使所言,師妹在逃下山後,將他和他姐姐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山洞中,然後獨自引開白河,最終被白河所殺。”


    “我娘……我娘已經……千冬他……”蘇清雨失了神般喃喃道。


    “盡管我尚不清楚白蛇山莊是為了多大的利益才會去刺殺祝家,但是毫無疑問,白河就是那個刺客。朱雀使不僅拿出了證據,並且白河的神情我都看在眼裏,絕不會有假。”崔明娥語氣沉重。


    “原來白蛇山莊就是我的仇人!”蘇清雨此時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緩緩癱坐在地,李燕則是滿臉怒火,緊緊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問道:“師姐,白蛇山莊真的已經覆滅了嗎?”


    “不錯,”崔明娥點點頭:“我親眼所見,白江的三個兄弟,還有白蛇山莊的一眾長老,全為朱雀使所殺,白江也被活捉,想來也會死在皇城司手上。白家弟子們也都被抓進了監牢,極有可能被送去充軍,隻有那個北遼高手薑北玦逃脫了。”


    “罷了,”李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道:“若是那位朱雀使真是祝家之子的話,那他也算替我們報了這個血仇了。”


    “嗯。”崔明娥話語並沒有提及自己與夏冬鬥了十幾迴合的事情。她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蘇清雨,卻見自家這個平日裏清冷漠然的親傳弟子,此時臉上卻掛著一副又悲又喜、似哭似笑的表情,眼角正不斷地流下淚珠。


    “不過,此事仍然疑點重重。雖然我很確定白家的那群人大概率就是當年刺殺祝家的兇手,但是朱雀使也沒給我們透露白蛇山莊出手的具體緣由,隻說白蛇山莊是盯上了祝家的養女,可以與北遼進行交易。但祝家乃是江南的富商,與北遼八竿子打不著,他們的養女為何會讓白蛇山莊出手呢?此外,這些經曆大多也都隻是那個朱雀使的一麵之詞,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他說的都是真的……”


    就在這時,蘇清雨猛地站了起來。


    “不會錯的!他就是千冬!”她神色激動地道:“我要去找他!”


    “為何?”李燕疑惑道。


    “當年我無意間偷聽到過,玉姐、也就是千冬的姐姐並非祝家親生!此等隱秘連我爹娘都不知道,若那朱雀使知曉得一清二楚,那他一定就是千冬!”


    蘇清雨此時已經平複好了心情,擦幹了兩頰的淚水,朝著崔明娥拱了拱手。


    “師父,徒兒這就前往洛陽!”


    “別這麽急……”李燕抬手示意蘇清雨坐下。


    “清雨,關於那祝家之子……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叫祝千冬吧。雖然他似乎改名姓夏,但既然他能說出當年蘇家夫婦帶著你們分頭逃跑的情形,那大概率便不是假的。他現在身處洛陽,你遲早都能見到他,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去看看,你的母親是不是真的埋葬在朱雀使所說的地方。”


    “說的也是……”蘇清雨這才冷靜下來,盡管早已猜到娘親恐怕已遭不測,但確定這個事實後,她仍然極其悲痛。


    “我要去將娘親的骸骨帶迴流雲山,和爹爹葬在一起!”


    原來,當年蘇寒龍死後,屍首被那支救下蘇清雨的車隊奪迴,一路攜帶著來到了流雲山。蘇清雨的目標是投奔自己的姑姑,順便在流雲山拜師學藝,以期有朝一日能找到兇手,為父母報仇。


    而開封和登州,無論哪個地方都距離蘇家鏢局所在的杭州十萬八千裏,因此蘇清雨並沒有將父親的屍首帶迴蘇家安葬,而是就地葬在了流雲山上。


    李燕至今都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天,自己多年未見的侄女突然來到山門之前找自己,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同時也帶來了妹妹失蹤、妹夫喪命的噩耗。之後崔明娥和李燕兩人親自帶著大批流雲宗的弟子,前往祝家當年遇刺的地方尋找李鶯,卻一直未能找到。而李鶯保護的那兩個孩子也不見蹤影。


    從那之後,她們就一直懷揣著一絲希望,覺得那三個人說不定還活著,隻是出於某種原因無法迴到宗門。這麽多年來,李燕的心情早已不像十年前那樣迫切,但今日得知妹妹的死訊,她心頭還是燃起了久違的怒火。但是白蛇山莊如今覆滅,她便隻能將怒火轉移到了北遼的身上。


    “遼國薑氏,不管你們有什麽目的,但既然你們是害死我妹妹的背後推手,那我便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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