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外站滿了男人,他們手上拿著從各種地方順來的工具,警惕戒備又沉默地注視著她,女性則躲的遠遠的,一邊捂著嘴一邊竊竊私語,白雪芹認出其中一位是那位戴眼鏡的女生。


    白雪芹轉動視角,把目光放在人群最前麵,一名手上拿著剁骨刀的年輕男人身上。


    “果然,”她淡淡出聲,“是你發現刀架上的刀少了一把,又聽到那個女人說的那些事,所以才斷定我殺人的吧?”


    男人謹慎地迴答:“沒錯,在我的印象裏,古山並不是那種見色起意就忘掉分寸的人,剛開始我隻是懷疑,所以才特意去樓上確認,發現他們已經死了。”


    白雪芹表情冷靜,她早就猜到她的謊言不能瞞住多久,她把目光放到其他人的身上,也不知道那個總是礙她事的賤人也不知道在不在這群人裏麵。


    年輕男人道:“如果你願意把刀放下,也許,我們可以聊一聊?”他語氣輕柔,帶著一絲規勸的意味。


    “我靠啊,文浩哥,你踏馬跟她說那麽多幹嘛,咱們直接上就是了。”一個頭發染得金黃的男人暴躁地道,“咱們這麽多人,還怕她一個瘋女人不成,還是不是個男人?說出去都沒臉!”


    “我聽不得別人罵人瘋,因為我是真的會瘋給你們看的。”白雪芹平靜地道。


    下一秒,她提刀就往人群裏撲,幾個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好幾刀,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人群一下子就散開,離得遠的女生尖叫著跑走,白雪芹如入無人之境,見人就砍,仿佛一條誤入羊群的惡狼,不一會她渾身都是鮮血,看起來更瘋了。


    在又一次追上一個正準備逃命的男生,白雪芹提刀正要砍時,“噗嗤”一聲,紅色的刀尖從她的胸膛穿胸而出,隨後又被人用力抽出。


    劇痛令白雪芹唿吸一窒,不由得猛烈咳嗽起來。


    她轉頭,看見捅傷自己的正是那位名叫文浩的男人。


    “你要殺我?”她問。


    男人鎮定地說:“這不怪我,是你自己發瘋襲擊我們在先。”頓了頓,他眼神流露出悲哀的神色,苦澀地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殺人,這隻是一個副本遊戲,有什麽困難是我們齊心協力都過不去的,一定非得要動手殺人,還要襲擊我們?”


    白雪芹聞言定定地看著他,突然問:“你住在哪個房間?”


    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令男人有些懵,他老老實實迴答:“205。”


    “我記住了。”白雪芹說完,緩緩伸手朝褲兜摸去。


    “你!你別動!我讓你別動!”男人慌忙警告,又狠狠地在她的身體上捅了好幾刀,白雪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體一軟,跪坐在地上。


    男人握著著刀解釋:“我已經叫了讓你別動,是你不聽我的話。”


    白雪芹笑了,看著他,慢慢地道:“對,是我不聽話。”嘴上這樣說著,她的動作卻沒停,顫顫巍巍地摸到褲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打火機。


    “你想要做什麽?”男人警惕地問。


    “臨死之前,想抽口煙。”白雪芹微笑迴答,餘光看見提著武器慢慢靠近,眼神驚恐的眾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男人們,她臉上的微笑越拉越大,最後變成了癲狂的大笑。


    “一起死吧!!!”她瘋狂地大喊,五指一動,下一秒“噠”的一聲,打火機被點燃。


    在有限的幾秒寂靜之中,一簇金黃色的微小火焰在白雪芹的手上脆弱而安靜地搖曳。


    然後“轟”的一聲。


    她又死了。


    白雪芹第十九次睜開雙眼,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次她神色平靜安寧,渾身舒暢,嘴角甚至都掛上了隱約的笑。


    然而下一秒她在床上盤起了腿,開始沉思起來:“這可不行啊,就算是報仇了,可我也死了,一切又重頭再來,這對於那幫賤人來說跟沒發生過有什麽區別?”


    她喃喃地自言自語:“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破開這一次次的循環。”說著,她打開房間的燈,開始環視起整個房間,最後把目光重新放在躺在床上的屍體身上。


    想要破除死亡循環,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死,已知她的死亡是旅館裏所有人投票得出的結果,那麽也就是說,隻要沒有人投她,她就能平平安安地活下來。


    把投票的人全部殺掉不現實,隻能想正常一點的辦法。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旅館裏的人都把票投給她呢?


    下一秒,白雪芹得出了答案,因為他們都覺得是她殺了人。


    他們覺得跟她同處一室的屍體是她殺的,覺得她是兇手,是殺人犯,於是把票都投給了她,讓係統來處決她。


    人是不是她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認為是她殺的。


    那是不是隻要讓他們覺得兇手並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她就能躲過被全票處決的悲慘命運?


    想到這裏,她眼前一亮,也許隻要她能想辦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她就能活下來!


    說幹就幹,她下床出門,下樓來到廚房,依舊選擇了剁骨刀,重新迴到房間。


    她小心關上房門,提著刀來到屍體的床前,輕輕掀開被子。


    女屍依舊保持了熟睡的姿勢安詳地躺著,肚子上猙獰的傷口緩緩地流著鮮血,染濕了身下的床,鮮血蔓延開一大片,仿佛一朵朵糜爛的紅花。


    白雪芹去了衛生間一趟,把浴簾拆了下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重新拿起了刀迴到屍體的麵前。


    她深吸了口氣。


    下一刻,她狠狠地一刀捅進了屍體的傷口,用力一劃,直接把屍體開膛破肚!


    緊接著,她扔下了刀,直接上手,一手抓著屍體一邊的肋骨,兩手使勁用力,往兩邊掰,“哢吧哢吧”的聲音傳來,兩排肋骨直接她掰開,白雪芹臉不改色,仿佛隻是在掰開一顆栗子。


    她把手從軟黏的肉堆中抽了出來,長唿出一口氣,剛剛使力的時候她的臉幾乎要埋進屍體的肚子裏,衝天的血腥味讓她有些唿吸不暢。


    她喘了幾口氣,再次拿起刀,對著屍體一通操作,等到白雪芹放下刀的時候,屍體已經徹底變了樣。


    骨架被一一拆開,開膛破肚,肚皮猶如輕薄麵料一般在床上朝兩邊攤開,肋骨根根簇擁著五髒六腑,女人鮮紅指甲的雙手輕柔地扶著自己的肋骨,仿佛是捧著水果的高檔果盤。


    她端詳了一會,自語道:“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她脫下沾滿鮮血的浴簾,團起來扔到床上,再把沾滿鮮血的剁骨刀衝洗幹淨,趁天色還沒亮,躡手躡腳地把刀還了迴去。


    迴到房間後她抱著浴簾到衛生間,把浴簾衝洗幹淨再掛迴原來的地方,又站到了鏡子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她把衛生間的門反鎖,自己則躲到了浴缸裏麵。


    再一次藏在曾經躲藏過的地方,躲藏的理由和心態卻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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