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月看到纖嫋與弘晝重修就好,知曉纖嫋與弘晝圓房,渾身不自在。弘晝欺騙她獨守空房,背著她去尋纖嫋做伴,換作是誰心中不恨?一連幾天弘晝都歇在纖嫋房中,她經常會守夜,聽著裏麵夜夜笙歌,心裏頭滿是不爽。白天她經常要伺候著纖嫋,如今纖嫋受到男人的滋潤,竟越發成熟美豔起來。自從那白喜帕交差之後,宮裏頭的人也對她逐漸尊敬起來,浸月也不敢私底下說著纖嫋的壞話——擱誰心裏舒服!


    後宮裏麵的主子也時常差人來送東西,一會兒是熹妃的人來了,一會兒是齊妃的人來了,甚至安妃也會來送東西,但是裕嬪和皇後總是隔三差五地來送東西,就連樂善堂也會派人來送東西。好巧不巧,這一次弘曆的寵妾高吟慧親自前來送禮。見吟慧來了,纖嫋需要親自接見。這吟慧年輕活潑,寵極樂善堂,她要什麽四阿哥也會依她。


    “見過福晉。”吟慧行禮。


    “格格免禮,請上座。”纖嫋微笑,“玲瓏,上茶。”


    “福晉,聽說您與五阿哥圓房了?”吟慧問。


    “宮裏頭傳得沸沸揚揚,格格也知曉了?”纖嫋問,“倒是最近各宮的主子娘娘都趕來送禮,嬪及以上的主子們都來送禮了。”


    “安妃也送了?”吟慧問。


    “安妃送來了三個銀鐲子,兩個寶石戒指。”纖嫋道。


    “這安妃也真是摳門,她是皇上非常受寵的妃子,她的父親是燕京鹽運使,家裏麵特別有錢。這選入宮之後深受寵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我記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作安春曉。她可以把皇上哄得團團轉,皇上翻牌子大多數都是翻的她的牌子。皇後她不敢招惹,但是對同在妃位的熹妃和齊妃就敢招惹,特別是三阿哥失寵之後,那是和她還隻是一個嬪位,她就敢頂撞齊妃主子,三阿哥死後她在齊妃主子麵前就囂張得很——這齊妃再不受寵也是為皇上生育了皇子公主的側福晉,那安妃算是什麽?那安妃還時不時往樂善堂給四爺送東西,送來的東西淨是值錢的金銀珠寶!咱四爺可不想重演當年代善與阿巴亥之禍,便把那金銀珠寶悉數送到了熹妃主子和皇後主子那裏。反正我看那樣子,安妃是把四阿哥和熹妃主子都得罪了。況且,你知道熹妃主子喜歡打麻將,但是一般不喜歡叫上安妃,哪怕三缺一也不行。有時候安妃不請自來,來了就算了,她打麻將還不守規則,欠錢還不還!”


    “果真如此?這樣的女人,留著也是禍害。”纖嫋歎氣,“皇上可有意思?”


    “什麽事情瞞得過皇上?皇上什麽都知道,難保不齊皇上駕崩後就帶走了那安妃。”吟慧道,“罷了,這都是後宮的事情,我們關心也無用。倒不如說說福晉您,什麽時候生一個小阿哥出來?”


    “你害不害臊啊!”纖嫋臉紅,“這生孩子還要講求緣分,若是有緣,孩子必定會來尋你;若是無緣也不會求得孩子,就算有了,不是小產就是夭折。你看那天池上的仙女佛庫倫,她怎就可以生下始祖呢?那還得需要神鷹庇護。”


    “福晉福氣好,麟兒來日可期。”吟慧笑道,“可惜我嫁給四阿哥多年,也未有得子嗣。”


    “格格受寵,自然會有的。”憶昔道。


    也聊了半個多時辰,纖嫋送吟慧離開南三所,便邀約福晉格格們來品茶。這浸月見纖嫋受寵,好不眼紅妒忌,品茶也擺那樣的規格。雨晴、淑音和蕊蝶三位格格走過,見浸月在那裏扯著花草,雪瓔在一旁規勸,也打算去勸說兩句。不料那浸月正在氣頭上,仗著自己受寵,對三位格格更是目中無人。


    “浸月,你隻是嫡福晉的通房,你無論如何受寵都代表嫡福晉受寵,哪怕生下孩子,孩子也算嫡福晉所生。”雨晴道,“吳紮庫氏是爺明媒正娶用花轎抬迴來的嫡福晉,你不該……”


    忽然,浸月一個巴掌扇在了雨晴的臉上。雨晴一陣眩暈,淑音和蕊蝶連忙扶住她。蕊蝶看不過,道:


    “我們都是格格,是五爺有名分的妾,你一個通房,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耀武揚威!”


    “地位的高低不是看名分,是要看是否受寵。”浸月高傲地道,“五爺許諾要給我名分,說不定給我的就是一個側福晉,你們三位連玉牒都上不了的格格,還敢與我較真。你們三位也不受寵,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浸月姐姐,她們畢竟是爺的妾,你這樣太不合規矩了。”雪瓔勸道,接著又馬上跪向雨晴:“奴才替浸月姐姐給雨晴格格請罪。”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憑什麽跪她!”浸月一把拉起雪瓔,“董鄂氏的姐姐雨沁格格,當年是怎麽死的?還不是那雨沁背著五爺偷漢子,還懷了身孕!五爺可是把她扔在山野裏,放餓狼活生生咬死的!姐姐都那樣,妹妹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董鄂氏就是下賤坯子,你憑什麽跪她?”


    “你……”雨晴指著浸月要衝過去,被蕊蝶和淑音攔住。


    “這浸月仗著寵愛胡作非為,會受到懲罰的。就算五爺不罰她,嫡福晉若是知道了,也會除了這看家惡犬。”淑音道。


    “那嫡福晉她不敢!”浸月道,“她若是敢處罰我,五爺會把她趕迴娘家!”


    “嫡福晉不處罰你,我就不行了嗎?”杏雨一旁聽了許久,見五人發現,聽到浸月這樣說,也感覺怒火中燒:“你欺下媚上,對爺和嫡福晉好話說盡,對下卻處處刁難欺淩。雨晴格格是五爺的妾,你不過一個通房,有什麽資格打她!同樣是通房,你看人家雪瓔多老實!”


    浸月見杏雨前來,縱然心裏頭滿是火,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但是畢竟仗著自己受寵,道:


    “側福晉教訓得是,看看雪瓔不爭也不搶,一輩子都隻是個通房。”


    “浸月,你是五爺身邊的老人,無論如何也要順著爺的心意,若是讓爺知道你暗罵嫡福晉,縱使爺多麽寵愛你,也定不會放過你。”杏雨道,“現在,你向雨晴格格道歉,然後隨我去與嫡福晉請罪。”


    “側福晉,這雨晴格格也不怎麽受寵,況且她姐姐犯了錯,奴才為什麽要給她道歉?”浸月滿心都不高興,“況且嫡福晉寬容,也不會為難奴才,為什麽非要去請罪?”


    “既然你不知悔改,來人——”杏雨對身後的小太監道,“杖三十。”


    一群太監拿著笞棍趕來,本來顧及這浸月受寵而不敢動刑,奈何章佳氏下令,也隻得硬著頭皮行刑。浸月發出殺雞般的叫聲,她怒罵:


    “你們敢打我,迴頭……迴頭我告訴五爺!”


    “隨便你去說。”杏雨道,“打完之後,跟我一同去嫡福晉處。”


    挨了三十棍,浸月被雪瓔攙扶著去了纖嫋住處,纖嫋見浸月一副狼狽的樣子,剛想問緣故,杏雨帶著三位格格前來。纖嫋問出原因後,心想既然已經懲罰了,就讓她去養傷。偏偏杏雨要求浸月道歉,浸月硬著嘴皮不說。


    “既然你無悔改之意,那三十棍子是不是不夠疼,非要把你的筋骨全部打碎是嗎?”杏雨怒問。


    “姐姐,浸月這丫頭畢竟是爺掛在心上了,況且也挨了打,現在吃痛說不出話也正常,先讓她去養傷吧。”纖嫋雖不喜浸月,但是見她一副慘樣也不忍心。


    “嫡福晉,這丫頭耀武揚威,仗著有爺寵愛胡作非為,以下犯上,實在該打!”杏雨道,“嫡福晉,這樣的丫頭,打死都不為過!”


    此時弘晝迴來,見到浸月一副淒慘模樣,不由得心生憐憫。浸月見弘晝來了,便哭著訴苦。弘晝聽聞浸月挨打,本來還感覺憤怒,覺得是杏雨自作主張,但是又聽杏雨說到緣故,聽到浸月私下暗罵纖嫋,也感覺不太高興。


    “爺,奴才這打挨得委屈!”浸月哭道,“爺,您要為奴才做主!”


    “爺,您若是慣著浸月,今日她背後說人閑話,明日就敢巫蠱,再後來就敢害人性命了啊!”杏雨道,“爺,您真的不能慣著她了!”


    弘晝看了看滿臉淚光的浸月,一把甩開她,狠下心:


    “拉下去,鞭三十。”


    “爺,您怎麽可以這樣!”浸月哭起來,“爺,奴才知錯了!”


    “你若知錯,就去挨了這三十鞭!”弘晝也不迴頭看她一眼,“我記得我說過,誰若是得罪了嫡福晉,讓她有半點兒不喜,我定教她不得安生。”


    外頭傳來鞭打的聲音與浸月撕心裂肺的哭喊。


    自從浸月挨了打,倒收斂了許多。纖嫋見浸月可憐,於是給她送藥。


    “這些藥是我從太醫院拿的,你多少用點兒。”纖嫋道,“我底下的人也不能太狼狽。看看你,今天受苦了吧。”


    “嫡福晉,奴才冤枉啊!”浸月哭道,“奴才是在幫您立威,您剛嫁過來,難免會有人看您不順眼,會有人欺負您。那些格格背地裏沒有說過閑話?奴才挨打不要緊,關鍵是要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啊!”


    “好了,別哄我了,你安心養傷,我再去給你尋一些好藥來。”纖嫋道,“身體好了,才能伺候爺不是嗎?若是留疤了,那就不好看了,一定要處理好。無論如何,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多謝主子。”浸月道。


    “你呀,也算是爺身邊的老人了,不管心裏麵有什麽想法,也該知道,忍住,不說。免得被有心機的人抓住了把柄。”纖嫋歎氣,“你這丫頭啊!”


    “我讓禦膳房的人給你準備了補品,你也要記得吃啊。”纖嫋關切道,“怎麽說你也是我的通房,再怎麽說也不能被虧待。就算犯了錯,這也打得有些太慘了。”


    看望完浸月之後,纖嫋見天色已晚,便打算迴房就寢,剛打開房門就被抱了一個滿懷。原來弘晝一直躲在門後麵等待纖嫋迴來,纖嫋一迴來就馬上抱住她一個轉圈。纖嫋遮住他的眼睛,然後一個吻貼在他的臉頰上。弘晝心情愉悅,將纖嫋放在床上,親吻著她。忽然他摸著纖嫋的小腹,問道:


    “什麽時候這裏麵也懷一個麟兒,那樣這麽大一個南三所也不會感到空曠了。”


    “萬一我生不了孩子呢?”纖嫋問,“萬一我生不了孩子,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當然。”弘晝笑道,“就是我擔心,額娘和汗額涅以及汗阿瑪會催促你。”


    “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嗎?”纖嫋問。


    “當然,若是他們為難你,我就帶你離開這紫禁城,我們去一個世外桃源,過無拘無束的日子。”弘晝暢想道。


    “給你說件事,你……可要聽好了,你附耳過來。”纖嫋紅著臉,在弘晝耳畔邊悄悄道,“我覺得……我覺得……我好像……我喜歡你。”


    “把‘覺得’和‘好像’去掉。”弘晝心裏麵已經樂開花了,“‘喜歡’這個詞是不是太過籠統了?能不能換一個詞?”


    “我……我愛你。”纖嫋的臉已經紅得發燙,“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就是感覺……情不自禁。”


    “那你還討厭我嗎?”弘晝問,“之前我用守宮砂算計你的那件事情?”


    “我記著呢,我特別會記仇,你若是那天讓我不高興了,我會報仇的!”纖嫋轉過身,害羞地不敢看他一眼。


    “怎麽,要謀殺親夫啊?那你就要守寡了!”弘晝調侃,“我想想,我若是死了,每天晚上就飄過來找你,化作鬼魂纏著你!”


    “別說那種瘮人的東西!”纖嫋害怕地捂住他的嘴,“不準亂說,再亂說,我就……”


    “就幹什麽?”弘晝連忙用吻封住她的唇,“我的纖嫋,我最愛的、我唯一的嫡福晉。過去我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自從我遇見了你,就感覺被你勾走了魂!你這個小狐狸精,就會勾引我!”


    二人拉簾就寢,不知多少旖旎,不知春宵苦短……


    纖嫋弘晝終成眷屬,不知二人今後事如何,請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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