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借勢生財
我隻想做好事，被迫殺人 作者：公子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十天時間，已經讓黃府焦頭爛額，而後麵還有十天，那塊蛋糕不是那麽容易吞下的，黃府如果不作出反應，會被撐死。
所以人才是關鍵。
趙太虛走出老宅，此刻天已黑，不少盯梢的人見到趙太虛半夜出門，頓時緊張起來，眼睛放光，死死盯著趙太虛的行蹤。
有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問道：“這條路...怎麽像是去衙門的路？”
另一人拍打他的腦袋低聲喝道：“你傻啊，這不就是去衙門的路嗎？什麽叫像？”
“怎麽辦？他突然去衙門，要不要通知李頭兒？”
“哎！去，肯定是要通知的，讓李頭兒他們做好一些防備，這深夜前去，必有詭異，繞過去，別讓他發現了，速度要快！”
一人爆射而去，消失在黑暗中，另一人則是緊張兮兮的跟在後麵，唯恐被趙太虛發現。
事實上，趙太虛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身影，隻是懶得打草驚蛇罷了。
“這李勝江，一直讓人盯著我，有好有壞，真是麻煩啊，他那麽閑了嗎？”趙太虛唏噓自歎。
巡城衛衙門。
一人爆射而來，驚唿的衝進李勝江的內堂，大聲唿喚道：“李頭兒，不好了。”
李勝江被這驚唿聲嚇了一跳，隻見一人火急火燎的衝進自己的內堂，還好自己沒做什麽事，要是被他們看到一些不光彩的事，他隻怕會殺人滅口了。
“會不會說話？你爹才不好了。”李勝江喝道。
“不是，趙太虛出門了，半夜出門，必有蹊蹺啊。”
“嗯？他出門了？去了哪裏？”李勝江豁然而起，眉頭緊鎖。
“他...朝著衙門來了，他龍行虎步，一往直前，怕是來者不善啊。”
“滾，你當我巡城衛衙門是吃素的？他趙太虛膽敢來衙門鬧事不成？走，隨我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趙太虛有何本事。”李勝江喝道，正打算出門，看了看桌上的佩刀，旋即一把抓住，拿在手上，旋即走出大門，召集了正在執勤的十多位衙役，氣勢洶洶的走出衙門，呈三角形站立。
李勝江矗立當中，威風凜凜，目光如炬，直射那街道盡頭，盡管黑夜中看不清什麽，但仍舊用力的看著。
仵作老頭匆匆忙忙走出來，邊走還在邊穿衣服，他臉頰上尚有一抹潮紅還未褪去，身上更是尚存一絲女人香。
“怎麽了？這麽大陣仗？莫非是衙門有變？”仵作老頭問道。
“哼！你多大年紀了？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你那些丹藥，我看你還是不要用得好。”李勝江低聲喝道。
“嘿？你以為老夫不知？老夫藏在櫃子裏，少了不少，你以為是誰都敢去亂翻老夫的櫃子？”仵作老頭嗤笑道。
“閑話少說，給我等著，待會兒若是有變，你得從旁掠陣。”
“怎麽？有高手要對巡城衛下手了？誰這麽大膽？”仵作老頭很是不解。
“高手？那也未必，倒是不得不防，趙太虛來了。”李勝江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單手搓揉了一把臉頰，不是很過癮，又搓揉了一次。
“趙太虛？”
“此人入夜從不出門，今晚卻直接走出，甚至直接朝著衙門這邊來，若是無事，他白天為何不來，偏偏半夜而來，他以為他的一舉一動，我巡城衛不知？可笑，了若指掌，他又能翻起什麽浪？雖然他修為不高，但詭計多端，所以必須防備。”李勝江一再強調道。
此刻，微風起，風吹發絲飛。
發絲亂舞，舞到仵作老頭的嘴上，他不自覺的吐了幾口，沒吐掉，便用手拉扯出來，順勢一扯。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頭發，不料隔壁李勝江腦袋忍不住一歪，嘴角牽扯，喝道：“你幹什麽？”
仵作老頭順著發絲看去，居然連在李勝江頭上，無奈後退半步，避開了那些飛舞的發絲。
黑夜中一道身影隱隱約約的走來。
李勝江等人身體微微一震，右手不自覺的握住了刀柄。
“來了。”
風吹的更烈了些，衣服嘩嘩作響，地麵的灰塵被卷起，又落下。
趙太虛嘴角微微抽搐，好大的陣仗啊，這是要幹什麽？不會是想幹自己吧？
隻見一群巡城衛嚴陣以待，每個人都將手放在刀柄處。
李勝江喝道：“趙太虛，你來衙門何為？”
“李頭兒，你這是幹什麽？今晚有任務？”趙太虛心知肚明，這大概是在防備自己。
“哼！說明來意，否則，隻能請你到大牢坐一坐了。”
“李頭兒，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晚來確實是有要事相商，沒有惡意。”趙太虛搖搖頭，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
“要事相商，我們應該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拿到晚上來商量吧，而且還是半夜。”李勝江冷冷說道，目光始終不離趙太虛，此人手段很多，還有一把不見蹤跡的匕首，防不勝防。
“以前確實沒有，但是現在有了，也隻能晚上來商量，李頭兒放心，如果是有損於衙門的事，我絕不會來，這事是件好事。”
“什麽好事，你可以說了。”
“不方便，人多眼雜。”他們兩人甚至包括仵作老頭都知道巡城衛並不純粹，有些人是黃府的人，有些人是王家的人，他們滲透的很深，自始至終都抓不到把柄，也抓不出那些臥底。
李勝江轉頭看了看仵作老頭，見他點點頭，這才說道：“跟我進來吧。”
趙太虛露出一抹微笑，隨即跟著兩人走進衙門。
李勝江迴頭說道：“你們給我守在外麵，不準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某些懂得身法的人。”
眾衙役鄭重迴應。
三人來到後堂，而後反鎖了大門，甚至密切關注了附近是否有人偷聽，直到趙太虛點點頭，確保沒有人接近這間廂房。
“說吧。”李勝江冷冷喝道。
“好事，掙錢的好事。”趙太虛拋出話題，或許別的事，他們不會感興趣，但“掙錢”二字，一定使他們感興趣。
仵作老頭用指尖輕輕敲打桌麵，淡淡說道：“十個八個的，老夫倒是沒有什麽興趣。”
言外之意，小錢他懶得花心思去掙。
“十個八個，我也不會找你們，當然這事你們來做，自然是最好的。”
李勝江低沉著聲音喝道：“你就直說能有多少？”
趙太虛伸出雙手，五指張開，說道：“至少是這個數？”
“十？”
“萬！”
“十萬？”兩人忽然對視一眼，猛然湊了上來。
“說說情況？”李勝江問道。
“我這段時間做的事，你們也應該看到了，黃府的店鋪人山人海，發酵二十天至少能給他們掙三百萬，但我算過了，三百萬這麽大的體量他們吃不下，他們缺乏時間和人手。”
兩人唿吸急促，三百萬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靈石。
“所以呢？他們吃不完，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分一杯羹？”仵作老頭低聲問道。
“當然不可能，黃府即便吃不下，他們撐也要撐進去，我說過他們缺乏時間和人手，時間我們沒辦法提供，但人手卻是極佳的方法，現在他們必須吞下這麽大體量的訂單，就會加大生產力，但人手有限，時間有限，他們想在訂單時間內完成任務，就必須大量加人進去。”趙太虛認為提到這裏他們兩人應該能懂，哪知二人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
“你要知道，巡城衛也隻有百十來人，而且還有每日工作，城西那麽大，巡邏都不夠，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提供人手。”李勝江解釋道。
“李頭兒，目光不要那麽淺，人可並不一定要巡城衛啊。”
“那除了巡城衛，我去哪裏給他們變出人來？”
“哎！難道李頭兒天天巡城，看不到人？看不到那些無所事事，流離失所的人？”
“你是說那些流民？”
“不錯，你以巡城衛的身份，去集合那些流民，登記造冊，能迅速集結一大批人，不管男女老少，幾千上萬人那是輕輕鬆鬆，然後告訴他們，會給他們安排工作，而且有一定的收入，會如何？他們會不會感激涕零？與此同時，黃府那邊勢必會差人手生產，你便帶著名冊去找黃府管事，直言能幫他們度過難關，他們那個時候，也隻會對李頭兒感激涕零，當然工錢要價稍微多一點，這個時候，他們抹不開顏麵，畢竟你是打著幫助他們的名義，假如一個工人一天的工錢是一靈石，那麽一萬個工人一天就是一萬靈石，工作三十天也就三十萬靈石，這點錢相對於三百萬的體量，自然不在話下，而三十萬靈石到你手裏，要怎麽分給工人，還不是你說了算？當然，想要長期經營下去，就不能太狠，但我想十萬靈石，應該輕輕鬆鬆能扣下來的，對吧！對於那些毫無收入的流民來說，一個月給他們二十靈石，他們隻會改口給李頭兒叫爹，而不會心存芥蒂。”
李勝江和仵作老頭越聽唿吸越快，恨不能馬上就去執行。
“不對，你說十萬靈石，要是我拿了，你呢？”李勝江問道。
“李頭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說的十萬靈石，是指我們合作，我在這邊搞黃府的體量，你在那邊籌集人手，事成之後，難道不應該五五分賬？莫非你想一個人吞完？”趙太虛質問道。
“不對不對，老夫既然參與了，不可能一分不得，若是一分沒有，那莫怪老夫從中使袢子，將這事攪黃。”仵作老頭低喝道。
“不是？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你們同屬衙門，而我是個人。”
“反正我不同意五五分，見者有份，我要三成三，趙太虛，你拿三成四就是，比我們都多。”仵作老頭說道，頗有些耍無賴的意思。
“不是，這事不能這麽算。”
“趙太虛，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如果不這樣分，這事我們辦不成，你也休想辦成！”仵作老頭打斷趙太虛的說辭，厲聲威脅道。
“老頭，你...”趙太虛捏了捏拳，隨即鬆了手，歎息一口，最終妥協。
仵作老頭露出一抹微笑，隨即點點頭，拿出紙筆，擬了一份協議。
趙太虛仔仔細細看了又看，看不出什麽破綻，這才帶著猶豫的按上了指印，李勝江二人更是沒有猶豫，按了指印，讓這份協議正式生效。
“李頭兒，雖然我總感覺，有些問題，但我趙太虛選擇相信你，若是合作愉快，未來我們繼續合作，若是你們食言而肥，以後有什麽好事，休想與我合作，還有，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可再有任何一個外人知道。”趙太虛謹慎的說道。
“哈哈哈，太虛公子放心，我李勝江言出必行，言而有信，你迴去吧，爭取將黃府的體量搞的再大一些，你要知道，越多，我們越有錢賺。”
趙太虛點點頭，又道：“為了防止意外，巡城衛的人，還是多照看一下我，免得中途被人抹了脖子。”
“想要動你，我李勝江沒有點頭，這落霞城就沒人敢動你，放心迴去吧，我也該好好計劃一番了。”
“好，那...合作愉快！”
接下來幾天，趙太虛除了修煉便是想方設法增加黃府的體量，讓訂單堆積如山的傳遞迴去。
黃正亭已經精神麻痹，有氣無力的被夫人攙扶著走出書房。
“那什麽百業聯盟，還有幾天結束？”
“最後一天了，這最後十天，比前麵十天還要猛，那些掌櫃像是蠢貨一樣，隻管接，不管做，現在總量已經超過五百萬，黃府根本無力承擔。”主母同樣虛弱的說道。
“黃府要崩啊，真的要崩啊，這麽大體量，賠也賠死了，我兒遠輝怎麽說？”
“遠輝於昨夜昏迷，至今未醒，大夫說操勞過度，要好好休息，哎。”
“翠雲、心儀呢？”
“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壓力沒那麽大，還堅守著，二十天不休息，不修煉，是個人也承受不了啊。”
就在這時，有家丁無精打采的走來，說道：“府主，有人求見。”
“不見，不見。”
“他說他有辦法幫我們度過難關，他是城西巡城衛李勝江。”
“哦？他能有什麽辦法？罷了，去見見便是。”
來到會客廳，黃正亭喝了一杯提神醒腦的靈茶，見到了李勝江。
“黃府主多日不見，消瘦了不少啊。”李勝江抱拳說道。
“閑話就無需多言了，你說你能幫老夫度過難關？”黃正亭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我們日夜監視趙太虛，他的所作所為，我們也基本了如指掌，他通過引爆市場的方式，名義上讓黃府掙錢，實則用心叵測，要知道撐死一個人比餓死一個人更難受，他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做，想撐死黃府啊。”李勝江說道。
“你倒是分析的透徹，趙太虛之舉，明麵上就是在給黃府掙錢，實則怕是有意報複，而這種方式，我黃府還真不能說什麽，總不能說，他為了搞垮我黃家，努力給黃家掙錢吧，這不是貽笑大方的事情嘛。”黃正亭無奈搖頭。
“不錯，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做的事讓人無話可說，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後被撐死。”
“那你說你能幫我黃府渡過難關的意思是？”
“是這樣的，趙太虛不是想用這種大體量撐死黃府嗎？有句話叫堵不如疏，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吞下去，現在黃府麵臨的問題隻有一個，定期交付問題，若是無法按時交付，光是賠償，就得傾家蕩產，得不償失，怎麽辦？那就與時間賽跑，搶迴時間。”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關鍵是，我們怎麽去搶這個時間，我們的生產力有限，很多訂單，根本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做完。”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城西很亂，這一點，黃府主想必知道，王七府強行占據了貧民窟，導致大量流民流落街頭，而我一直在整治城西這些流民，如果匯聚起來，能有上萬人，黃府主也知道，人就代表生產力，人就代表時間線，吞下這個體量，不僅僅破了趙太虛的陽謀，更是為黃府取得不菲的財富，可以說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上萬人的話，倒是有機會吞下這些訂單，隻是...”
“黃府主，我的目的更簡單，讓這些流民不要搗亂，而一份工作，就能讓他們平息，工錢的問題，我隨意，隻要他們能獲得一份收入，就聽話，聽話了，我也才好管。”
“倒不是工錢問題，那些都是小事情，如果真的幫黃府撐過去，我也得好好感謝你，這樣，你開個價，多少錢吧。”黃正亭立馬作出的決策，那麽大的訂單，那麽大的體量，即便不掙錢，也不能賠錢，這也算是解了黃府的危機，所以他已經準備好讓李勝江獅子大開口了。
“一人一天兩靈石，而且輪班倒，黑白兩班，直到訂單結束，如何？”
“兩靈石？”黃正亭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那些產業中的不少工人都不止兩靈石，李勝江居然隻報兩靈石？
“貴了？”李勝江蹙眉問道，李勝江本意自然是想多報一點，這樣他也有更好的空間發揮。
“不貴，不貴，這樣，明天就帶人到城北來，明天就開工。”黃正亭趕緊說道，他也害怕李勝江反悔，本來是幫他，最後反而因為自己的猜忌導致一拍而散。
“那好，府主也該好好休息，身體要緊，明早準時，具體多少人，明早到了之後，按照實到人數清點便是，不過工錢或許要先給到巡城衛，主要是，怕他們拿了錢，結果又發生一些不好的行為。”
“這個我自然懂的，工錢自然是劃撥到巡城衛，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如此就多謝府主了，幫我西城解決一個大麻煩。”
賓客盡歡，李勝江離開了黃府。
黃正亭長長的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李勝江倒不像個中飽私囊的人，有些人恨不得要價一百靈石一天，他居然隻要兩靈石，這李勝江倒也值得結交啊。”
解決一個心結，黃正亭的心情有所好轉，雖然仍舊有著堆積如山的賬本在案，但此刻做起來，似乎輕鬆多了。
“趙太虛啊趙太虛，你苦心孤詣想出這一個毒計，可惜，你想撐死我黃家的算盤落空了，不僅要落空，還讓我賺了不少，一切的精心布局最後為我做了嫁衣，不知道你知曉後，又將是個什麽表情，哈哈哈！”想到這裏，黃正亭忍不住哈哈大笑，讓不少賬房先生一度抬頭觀望，以為黃府主得了失心瘋。
十天時間。
趙太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經過長時間的修煉，他終於成功地讓自己的七竅圓滿，此時，他整個人的狀態煥然一新，頭腦格外清晰，仿佛所有的困惑都被一掃而空。
他的耳朵變得異常敏銳，能夠聽到更遠、更微弱的聲音，甚至能聆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他的眼睛也變得更加銳利，可以看清遠方的物體，於黑暗中亦能分毫畢現，他的鼻子可以分辨出各種微妙的氣味，甚至產生某種嗅覺記憶，如同螞蟻般，他的舌頭能品嚐到空氣中的細微差別，而且趙太虛竟然能通過嘴發出多種不同的聲音，甚至改變自己的聲音。這些感覺的提升，讓他對周圍世界的感知變得更加細膩和深入。
趙太虛深知這種變化不僅僅是五感上的提升，更是心靈上的升華，通過修煉，他不僅讓自己的七竅通暢，更重要的是，那些極致的細微變化中，讓趙太虛能分析出某種本質，從而作出更加準確的判斷。
“到收官的時候了吧，李勝江已經已經和黃府談妥了，我隻需要坐收紅利便是，雖然被仵作老頭分走一部分，不過巡城衛將會更加關注我的安全問題，黃府想對我動手，隻怕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走出老宅，大街上的流民幾乎消失的一幹二淨，他們拖家帶口去了城北各個工廠，這也算是間接性的做了一件好事。
“可惜，這麽大的壯舉，也算是行善了，係統不給我加分，可惜！”
陽光明媚，灑在趙太虛的臉上，讓他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來。
所以人才是關鍵。
趙太虛走出老宅，此刻天已黑，不少盯梢的人見到趙太虛半夜出門，頓時緊張起來，眼睛放光，死死盯著趙太虛的行蹤。
有人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問道：“這條路...怎麽像是去衙門的路？”
另一人拍打他的腦袋低聲喝道：“你傻啊，這不就是去衙門的路嗎？什麽叫像？”
“怎麽辦？他突然去衙門，要不要通知李頭兒？”
“哎！去，肯定是要通知的，讓李頭兒他們做好一些防備，這深夜前去，必有詭異，繞過去，別讓他發現了，速度要快！”
一人爆射而去，消失在黑暗中，另一人則是緊張兮兮的跟在後麵，唯恐被趙太虛發現。
事實上，趙太虛早就發現了他們的身影，隻是懶得打草驚蛇罷了。
“這李勝江，一直讓人盯著我，有好有壞，真是麻煩啊，他那麽閑了嗎？”趙太虛唏噓自歎。
巡城衛衙門。
一人爆射而來，驚唿的衝進李勝江的內堂，大聲唿喚道：“李頭兒，不好了。”
李勝江被這驚唿聲嚇了一跳，隻見一人火急火燎的衝進自己的內堂，還好自己沒做什麽事，要是被他們看到一些不光彩的事，他隻怕會殺人滅口了。
“會不會說話？你爹才不好了。”李勝江喝道。
“不是，趙太虛出門了，半夜出門，必有蹊蹺啊。”
“嗯？他出門了？去了哪裏？”李勝江豁然而起，眉頭緊鎖。
“他...朝著衙門來了，他龍行虎步，一往直前，怕是來者不善啊。”
“滾，你當我巡城衛衙門是吃素的？他趙太虛膽敢來衙門鬧事不成？走，隨我出去，我倒要看看他趙太虛有何本事。”李勝江喝道，正打算出門，看了看桌上的佩刀，旋即一把抓住，拿在手上，旋即走出大門，召集了正在執勤的十多位衙役，氣勢洶洶的走出衙門，呈三角形站立。
李勝江矗立當中，威風凜凜，目光如炬，直射那街道盡頭，盡管黑夜中看不清什麽，但仍舊用力的看著。
仵作老頭匆匆忙忙走出來，邊走還在邊穿衣服，他臉頰上尚有一抹潮紅還未褪去，身上更是尚存一絲女人香。
“怎麽了？這麽大陣仗？莫非是衙門有變？”仵作老頭問道。
“哼！你多大年紀了？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你那些丹藥，我看你還是不要用得好。”李勝江低聲喝道。
“嘿？你以為老夫不知？老夫藏在櫃子裏，少了不少，你以為是誰都敢去亂翻老夫的櫃子？”仵作老頭嗤笑道。
“閑話少說，給我等著，待會兒若是有變，你得從旁掠陣。”
“怎麽？有高手要對巡城衛下手了？誰這麽大膽？”仵作老頭很是不解。
“高手？那也未必，倒是不得不防，趙太虛來了。”李勝江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單手搓揉了一把臉頰，不是很過癮，又搓揉了一次。
“趙太虛？”
“此人入夜從不出門，今晚卻直接走出，甚至直接朝著衙門這邊來，若是無事，他白天為何不來，偏偏半夜而來，他以為他的一舉一動，我巡城衛不知？可笑，了若指掌，他又能翻起什麽浪？雖然他修為不高，但詭計多端，所以必須防備。”李勝江一再強調道。
此刻，微風起，風吹發絲飛。
發絲亂舞，舞到仵作老頭的嘴上，他不自覺的吐了幾口，沒吐掉，便用手拉扯出來，順勢一扯。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頭發，不料隔壁李勝江腦袋忍不住一歪，嘴角牽扯，喝道：“你幹什麽？”
仵作老頭順著發絲看去，居然連在李勝江頭上，無奈後退半步，避開了那些飛舞的發絲。
黑夜中一道身影隱隱約約的走來。
李勝江等人身體微微一震，右手不自覺的握住了刀柄。
“來了。”
風吹的更烈了些，衣服嘩嘩作響，地麵的灰塵被卷起，又落下。
趙太虛嘴角微微抽搐，好大的陣仗啊，這是要幹什麽？不會是想幹自己吧？
隻見一群巡城衛嚴陣以待，每個人都將手放在刀柄處。
李勝江喝道：“趙太虛，你來衙門何為？”
“李頭兒，你這是幹什麽？今晚有任務？”趙太虛心知肚明，這大概是在防備自己。
“哼！說明來意，否則，隻能請你到大牢坐一坐了。”
“李頭兒，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晚來確實是有要事相商，沒有惡意。”趙太虛搖搖頭，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
“要事相商，我們應該沒有什麽事情需要拿到晚上來商量吧，而且還是半夜。”李勝江冷冷說道，目光始終不離趙太虛，此人手段很多，還有一把不見蹤跡的匕首，防不勝防。
“以前確實沒有，但是現在有了，也隻能晚上來商量，李頭兒放心，如果是有損於衙門的事，我絕不會來，這事是件好事。”
“什麽好事，你可以說了。”
“不方便，人多眼雜。”他們兩人甚至包括仵作老頭都知道巡城衛並不純粹，有些人是黃府的人，有些人是王家的人，他們滲透的很深，自始至終都抓不到把柄，也抓不出那些臥底。
李勝江轉頭看了看仵作老頭，見他點點頭，這才說道：“跟我進來吧。”
趙太虛露出一抹微笑，隨即跟著兩人走進衙門。
李勝江迴頭說道：“你們給我守在外麵，不準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某些懂得身法的人。”
眾衙役鄭重迴應。
三人來到後堂，而後反鎖了大門，甚至密切關注了附近是否有人偷聽，直到趙太虛點點頭，確保沒有人接近這間廂房。
“說吧。”李勝江冷冷喝道。
“好事，掙錢的好事。”趙太虛拋出話題，或許別的事，他們不會感興趣，但“掙錢”二字，一定使他們感興趣。
仵作老頭用指尖輕輕敲打桌麵，淡淡說道：“十個八個的，老夫倒是沒有什麽興趣。”
言外之意，小錢他懶得花心思去掙。
“十個八個，我也不會找你們，當然這事你們來做，自然是最好的。”
李勝江低沉著聲音喝道：“你就直說能有多少？”
趙太虛伸出雙手，五指張開，說道：“至少是這個數？”
“十？”
“萬！”
“十萬？”兩人忽然對視一眼，猛然湊了上來。
“說說情況？”李勝江問道。
“我這段時間做的事，你們也應該看到了，黃府的店鋪人山人海，發酵二十天至少能給他們掙三百萬，但我算過了，三百萬這麽大的體量他們吃不下，他們缺乏時間和人手。”
兩人唿吸急促，三百萬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他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靈石。
“所以呢？他們吃不完，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分一杯羹？”仵作老頭低聲問道。
“當然不可能，黃府即便吃不下，他們撐也要撐進去，我說過他們缺乏時間和人手，時間我們沒辦法提供，但人手卻是極佳的方法，現在他們必須吞下這麽大體量的訂單，就會加大生產力，但人手有限，時間有限，他們想在訂單時間內完成任務，就必須大量加人進去。”趙太虛認為提到這裏他們兩人應該能懂，哪知二人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
“你要知道，巡城衛也隻有百十來人，而且還有每日工作，城西那麽大，巡邏都不夠，根本不可能給他們提供人手。”李勝江解釋道。
“李頭兒，目光不要那麽淺，人可並不一定要巡城衛啊。”
“那除了巡城衛，我去哪裏給他們變出人來？”
“哎！難道李頭兒天天巡城，看不到人？看不到那些無所事事，流離失所的人？”
“你是說那些流民？”
“不錯，你以巡城衛的身份，去集合那些流民，登記造冊，能迅速集結一大批人，不管男女老少，幾千上萬人那是輕輕鬆鬆，然後告訴他們，會給他們安排工作，而且有一定的收入，會如何？他們會不會感激涕零？與此同時，黃府那邊勢必會差人手生產，你便帶著名冊去找黃府管事，直言能幫他們度過難關，他們那個時候，也隻會對李頭兒感激涕零，當然工錢要價稍微多一點，這個時候，他們抹不開顏麵，畢竟你是打著幫助他們的名義，假如一個工人一天的工錢是一靈石，那麽一萬個工人一天就是一萬靈石，工作三十天也就三十萬靈石，這點錢相對於三百萬的體量，自然不在話下，而三十萬靈石到你手裏，要怎麽分給工人，還不是你說了算？當然，想要長期經營下去，就不能太狠，但我想十萬靈石，應該輕輕鬆鬆能扣下來的，對吧！對於那些毫無收入的流民來說，一個月給他們二十靈石，他們隻會改口給李頭兒叫爹，而不會心存芥蒂。”
李勝江和仵作老頭越聽唿吸越快，恨不能馬上就去執行。
“不對，你說十萬靈石，要是我拿了，你呢？”李勝江問道。
“李頭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說的十萬靈石，是指我們合作，我在這邊搞黃府的體量，你在那邊籌集人手，事成之後，難道不應該五五分賬？莫非你想一個人吞完？”趙太虛質問道。
“不對不對，老夫既然參與了，不可能一分不得，若是一分沒有，那莫怪老夫從中使袢子，將這事攪黃。”仵作老頭低喝道。
“不是？你們不是一起的嗎？你們同屬衙門，而我是個人。”
“反正我不同意五五分，見者有份，我要三成三，趙太虛，你拿三成四就是，比我們都多。”仵作老頭說道，頗有些耍無賴的意思。
“不是，這事不能這麽算。”
“趙太虛，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如果不這樣分，這事我們辦不成，你也休想辦成！”仵作老頭打斷趙太虛的說辭，厲聲威脅道。
“老頭，你...”趙太虛捏了捏拳，隨即鬆了手，歎息一口，最終妥協。
仵作老頭露出一抹微笑，隨即點點頭，拿出紙筆，擬了一份協議。
趙太虛仔仔細細看了又看，看不出什麽破綻，這才帶著猶豫的按上了指印，李勝江二人更是沒有猶豫，按了指印，讓這份協議正式生效。
“李頭兒，雖然我總感覺，有些問題，但我趙太虛選擇相信你，若是合作愉快，未來我們繼續合作，若是你們食言而肥，以後有什麽好事，休想與我合作，還有，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可再有任何一個外人知道。”趙太虛謹慎的說道。
“哈哈哈，太虛公子放心，我李勝江言出必行，言而有信，你迴去吧，爭取將黃府的體量搞的再大一些，你要知道，越多，我們越有錢賺。”
趙太虛點點頭，又道：“為了防止意外，巡城衛的人，還是多照看一下我，免得中途被人抹了脖子。”
“想要動你，我李勝江沒有點頭，這落霞城就沒人敢動你，放心迴去吧，我也該好好計劃一番了。”
“好，那...合作愉快！”
接下來幾天，趙太虛除了修煉便是想方設法增加黃府的體量，讓訂單堆積如山的傳遞迴去。
黃正亭已經精神麻痹，有氣無力的被夫人攙扶著走出書房。
“那什麽百業聯盟，還有幾天結束？”
“最後一天了，這最後十天，比前麵十天還要猛，那些掌櫃像是蠢貨一樣，隻管接，不管做，現在總量已經超過五百萬，黃府根本無力承擔。”主母同樣虛弱的說道。
“黃府要崩啊，真的要崩啊，這麽大體量，賠也賠死了，我兒遠輝怎麽說？”
“遠輝於昨夜昏迷，至今未醒，大夫說操勞過度，要好好休息，哎。”
“翠雲、心儀呢？”
“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壓力沒那麽大，還堅守著，二十天不休息，不修煉，是個人也承受不了啊。”
就在這時，有家丁無精打采的走來，說道：“府主，有人求見。”
“不見，不見。”
“他說他有辦法幫我們度過難關，他是城西巡城衛李勝江。”
“哦？他能有什麽辦法？罷了，去見見便是。”
來到會客廳，黃正亭喝了一杯提神醒腦的靈茶，見到了李勝江。
“黃府主多日不見，消瘦了不少啊。”李勝江抱拳說道。
“閑話就無需多言了，你說你能幫老夫度過難關？”黃正亭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我們日夜監視趙太虛，他的所作所為，我們也基本了如指掌，他通過引爆市場的方式，名義上讓黃府掙錢，實則用心叵測，要知道撐死一個人比餓死一個人更難受，他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做，想撐死黃府啊。”李勝江說道。
“你倒是分析的透徹，趙太虛之舉，明麵上就是在給黃府掙錢，實則怕是有意報複，而這種方式，我黃府還真不能說什麽，總不能說，他為了搞垮我黃家，努力給黃家掙錢吧，這不是貽笑大方的事情嘛。”黃正亭無奈搖頭。
“不錯，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做的事讓人無話可說，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後被撐死。”
“那你說你能幫我黃府渡過難關的意思是？”
“是這樣的，趙太虛不是想用這種大體量撐死黃府嗎？有句話叫堵不如疏，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吞下去，現在黃府麵臨的問題隻有一個，定期交付問題，若是無法按時交付，光是賠償，就得傾家蕩產，得不償失，怎麽辦？那就與時間賽跑，搶迴時間。”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關鍵是，我們怎麽去搶這個時間，我們的生產力有限，很多訂單，根本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做完。”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城西很亂，這一點，黃府主想必知道，王七府強行占據了貧民窟，導致大量流民流落街頭，而我一直在整治城西這些流民，如果匯聚起來，能有上萬人，黃府主也知道，人就代表生產力，人就代表時間線，吞下這個體量，不僅僅破了趙太虛的陽謀，更是為黃府取得不菲的財富，可以說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上萬人的話，倒是有機會吞下這些訂單，隻是...”
“黃府主，我的目的更簡單，讓這些流民不要搗亂，而一份工作，就能讓他們平息，工錢的問題，我隨意，隻要他們能獲得一份收入，就聽話，聽話了，我也才好管。”
“倒不是工錢問題，那些都是小事情，如果真的幫黃府撐過去，我也得好好感謝你，這樣，你開個價，多少錢吧。”黃正亭立馬作出的決策，那麽大的訂單，那麽大的體量，即便不掙錢，也不能賠錢，這也算是解了黃府的危機，所以他已經準備好讓李勝江獅子大開口了。
“一人一天兩靈石，而且輪班倒，黑白兩班，直到訂單結束，如何？”
“兩靈石？”黃正亭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那些產業中的不少工人都不止兩靈石，李勝江居然隻報兩靈石？
“貴了？”李勝江蹙眉問道，李勝江本意自然是想多報一點，這樣他也有更好的空間發揮。
“不貴，不貴，這樣，明天就帶人到城北來，明天就開工。”黃正亭趕緊說道，他也害怕李勝江反悔，本來是幫他，最後反而因為自己的猜忌導致一拍而散。
“那好，府主也該好好休息，身體要緊，明早準時，具體多少人，明早到了之後，按照實到人數清點便是，不過工錢或許要先給到巡城衛，主要是，怕他們拿了錢，結果又發生一些不好的行為。”
“這個我自然懂的，工錢自然是劃撥到巡城衛，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如此就多謝府主了，幫我西城解決一個大麻煩。”
賓客盡歡，李勝江離開了黃府。
黃正亭長長的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李勝江倒不像個中飽私囊的人，有些人恨不得要價一百靈石一天，他居然隻要兩靈石，這李勝江倒也值得結交啊。”
解決一個心結，黃正亭的心情有所好轉，雖然仍舊有著堆積如山的賬本在案，但此刻做起來，似乎輕鬆多了。
“趙太虛啊趙太虛，你苦心孤詣想出這一個毒計，可惜，你想撐死我黃家的算盤落空了，不僅要落空，還讓我賺了不少，一切的精心布局最後為我做了嫁衣，不知道你知曉後，又將是個什麽表情，哈哈哈！”想到這裏，黃正亭忍不住哈哈大笑，讓不少賬房先生一度抬頭觀望，以為黃府主得了失心瘋。
十天時間。
趙太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經過長時間的修煉，他終於成功地讓自己的七竅圓滿，此時，他整個人的狀態煥然一新，頭腦格外清晰，仿佛所有的困惑都被一掃而空。
他的耳朵變得異常敏銳，能夠聽到更遠、更微弱的聲音，甚至能聆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他的眼睛也變得更加銳利，可以看清遠方的物體，於黑暗中亦能分毫畢現，他的鼻子可以分辨出各種微妙的氣味，甚至產生某種嗅覺記憶，如同螞蟻般，他的舌頭能品嚐到空氣中的細微差別，而且趙太虛竟然能通過嘴發出多種不同的聲音，甚至改變自己的聲音。這些感覺的提升，讓他對周圍世界的感知變得更加細膩和深入。
趙太虛深知這種變化不僅僅是五感上的提升，更是心靈上的升華，通過修煉，他不僅讓自己的七竅通暢，更重要的是，那些極致的細微變化中，讓趙太虛能分析出某種本質，從而作出更加準確的判斷。
“到收官的時候了吧，李勝江已經已經和黃府談妥了，我隻需要坐收紅利便是，雖然被仵作老頭分走一部分，不過巡城衛將會更加關注我的安全問題，黃府想對我動手，隻怕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走出老宅，大街上的流民幾乎消失的一幹二淨，他們拖家帶口去了城北各個工廠，這也算是間接性的做了一件好事。
“可惜，這麽大的壯舉，也算是行善了，係統不給我加分，可惜！”
陽光明媚，灑在趙太虛的臉上，讓他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