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焱沒看她,而是冷聲開口,“說。”


    “景焱,我為我昨天逃跑的做法跟你道歉,我不想離婚,離婚後孩子怎麽辦?”


    “知道了。”


    看他要走,喬喜兒慌亂的很,她拽住他的衣角,“景焱,錢要不我們另外想法子。”


    “不用你管。”


    心灰意冷的沈景焱連迴頭看她一眼都沒有,徑直就離開,喬喜兒感受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寒意,那是一種極度的失望。


    他好像對她很失望。


    沈景焱走出大門,莫名紅了眼,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他是混蛋,傷害了媽媽、哥哥,可對喬喜兒一直都是敬重嗬護的。


    他愛她,所以才會和她同流合汙。


    他愛她,所以才會寵著她做任何事。


    就連把他媽賣給葛老五也是她提議的。


    他以為夫妻兩人在一起大難臨頭是會相互擁抱的,卻不曾想……


    從她提出離婚,不願下跪逼著媽媽下跪的那一刻,這個女人就被他從心裏驅逐出去,日子可以過,但是愛不會再有了。


    整個村子,家家戶戶閉門。


    好多都在田間勞作,看到他指指點點。


    被派出所關過,怎麽著也有了汙點,那些人的視線都透著嘲諷。


    沈景焱便隻能大步離開。


    他去了磚廠,然後跪在包工頭麵前,“老板,求求你幫幫我,我可以簽下三年勞作的合同在這裏搬磚,求你先預支我一千七的工資。”


    包工頭聽說過他的事,雖然心軟,但是這一千七不是小數目,怎麽可能預支?


    “預支可以,但是你預支的可是一千七啊!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這邊不允許有這個規矩。”


    “一旦開了先例,最後所有人來預支,是不是我們都要答應?”


    “萬一你突然病死,那我們上哪裏找人還錢,不行。”


    沈景焱磕著頭,“可是沒有這筆錢,我就要被砍斷手,求求你幫幫我。”


    見他孤注一擲可憐,包工頭淡淡道:“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可以暫時解決你的危機。”


    “老板你說!”


    “黑市賣血,二百毫升血液就有40塊錢左右,不過最多隻能抽八百毫升血,距離你的一千七那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你還是別想了,先搬磚吧!我最多隻能預支你七百,合同不用簽了,到時候記得迴來幫我做工還錢。”


    包工頭這話一說,沈景焱燃起了希望,他連連點頭,“好,好,謝謝,我這就搬。”


    有了七百,賣血兩百,那就隻差八百了,他繼續想法子。


    實在不行讓胡漢三等幾天。


    另外一邊,喬悅兒合同喬母、沈景焱一起迴了村子。


    一到村口的黃果樹下,就看到一群老人在打牌,還有一群大嬸大姐在講白話。


    人不到,白話大片。


    人一到,白話沒了,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喬母拉著喬悅兒走了過去,“呀!款白話了,這年過得閑啊!”


    一位嬸子沉聲道:“怎麽,喬家的不會又要壓榨你的女婿女兒了吧!”


    “什麽話啊!我怎麽可能壓榨。”


    “喬家的,你這臉皮在村子裏可是唯一鑲著磚的,可厚了,村子裏可都傳遍了,你因為迴門禮把女兒女婿趕出去,這下好意思說不會壓榨。”


    “那就是誤會,我就是帶悅兒來跟大家解釋的,”一把把喬悅兒拽到跟前,她笑道:“悅兒,快跟這些大媽嬸子說說,上次是不是誤會?我不是因為迴門禮才把你們趕出去的。”


    喬悅兒低著頭,醞釀了一路的情緒此刻終於爆發,淚水湧了出來。


    “喂!你咋哭了,死丫頭說話啊!”


    看著劉玲抬起手,喬悅兒就嚇得抱住頭下意識要往沈景年懷裏跑,還喊著,“媽,別打我了,我說就是了。”


    沈景年了然一把護住喬悅兒,拽住喬母冷聲道:“媽,悅兒雖然是你的養女,但是也是從小伺候著你長大的,你怎麽能因為這個事就要打她,還逼著她來給大家解釋,你太過分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喬悅兒你給我過來。”


    “媽,”喬悅兒哭道:“我知道錯了,你別打我,我這就跪下給你道歉,替你解釋清楚,迴門那天你並沒有趕我們出來,是我們自己出來的,嗚嗚~~”


    喬悅兒哭的越來越大聲,縮在沈景年懷裏顫抖著。


    連打牌的老大爺們都停下紛紛看了過來。


    上了年紀的劉老爺冷聲道:“喬家的,你看看你把你女兒嚇成什麽樣了,自己做錯了事怕被口水淹死,就逼著人家跪下道歉,你還是人嗎?”


    “悅兒,別給這個女人跪。”


    喬悅兒哭道:“不,是我的錯,是我汙蔑我媽,請大家不要怪我們,我媽養我長大不容易,我卻隻給她帶那麽點迴門禮,她怪我是應該的。”


    “大家不要怪我媽,是我的錯,我這就跪下請罪,請大家以後不要再說我媽了,嗚嗚~~”


    沈景年嘴角一抽,這丫頭玩的太大了,把喬母給氣得臉紅脖子粗,看著就像一頭母女,即將發怒。


    那邊看戲。


    這邊喬悅兒生氣。


    沈景年這個傻叉怎麽還不來拉著她,難道真要看著她跪下啊!


    太沒默契了。


    心中一邊怒罵,一邊慢悠悠的朝著喬母走去準備跪下。


    可某個男人依舊在看戲。


    黃果樹下的人們頓時看不下去了,有人指著喬母冷聲道:“糟踐自己的女兒女婿,你這種人也配在村子裏待著,你們不知道悅兒被這個女人帶迴家根本不是做女兒,而是做奴隸。”


    “奴隸都比悅兒過得好,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找到了個好男人,結果日子都沒過幾天,就逼著人家兩口子來道歉下跪,什麽東西啊!”


    “悅兒,別跪。”


    喬悅兒(心中無語):我不想跪啊!你們倒是來個人攔著啊!怎麽就隻會動嘴?還有沈景年,你竟然在看戲,你晚上迴去給我跪搓衣板吧!


    喬悅兒都快氣死了,可偏偏就是沒人來。


    還好這時,那嬸子拉住她,“悅兒,你媽對你做過多少混賬事,你說出來,今兒個我們為你做主。”


    喬母氣急對著所有人大喊,“我做了什麽,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憑口胡言亂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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