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見兒子出來,連忙迎上前去。


    稍一詢問,得知兇手竟然是以往經常和自家兒子打架的劉開勳時,趙梅和李治都很驚訝。更驚訝的是這人居然還是個超雄。


    作為醫生,他們最清楚這種人不過。


    他們比普通男生多出了一條y染色體,脾氣暴躁,有暴力傾向,常伴有攻擊行為,可以說是天生的壞種。


    趙梅愈加後怕,對楚紅玉更論不上喜歡。


    至於李貌懷疑自己也是超雄這事,他們倒覺著他多慮了,不過兒子想去檢查一下也無妨。


    關大爺走前,李貌打聽了下,詢問兇手最後會怎麽處置。


    大爺什麽都沒說,隻伸出右手,豎起大拇指和食指,頂在李貌的太陽穴上,“嘭”了一聲。


    李貌被嚇一跳,頓時明了。


    完事準備迴家的時候,他卻又犯了難。


    大玉今晚剛經曆了這件事,讓她再迴那個小區不合適,況且那兒還剛死了人,李貌擔心她晚上睡不著,影響明天的考試。


    他也想過讓她在自家或酒店住一晚,但大玉認床,前段時間搬來城裏的時候,她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調整過來。


    其實最好的結果就是李貌去陪她一晚,但老媽估計不會同意。


    不過總要試一試,這麽想著,他把趙梅拉到了一邊。


    “媽,我今晚想去夏奶奶家湊合一晚。”


    “你們一起睡過了?”趙梅猛的瞪大眼睛,第一反應是這兩人已經凹凸過了。


    李貌連忙擺手,瞎話張嘴就來:“沒有,哪有這麽快?她和奶奶睡一間房,我一個人單獨一間。”


    他再蠢也知道這時候不能說兩人已經睡一起了,盡管什麽都沒幹。他也不能讓大玉給老媽留下一個“隨便”的印象。


    “那你去她家幹嗎?”趙梅滿臉不悅。


    “今晚那邊發生了這種事,還死了人,我擔心她害怕的睡不著,影響明天考試。”李貌解釋道。


    “她們就不能在外麵開一間房?”


    “她認床,睡不安穩。”


    “去去去,你去吧,最好別迴家了!”趙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哎呀,媽,我親愛的老媽,別這麽說啊。”李貌喜笑顏開,連忙跟上去哄著。


    至於老爸李治的意見,他問都沒問,這個家誰說了算他還是相當有逼數的。


    待迴到大玉身邊,李貌把這事一說,原以為她會很高興,不料她卻搖了搖頭,道:“晚上你陪陪趙姨和李叔吧,他們今晚肯定擔心壞了。”


    “那你?”


    “我沒事。”楚紅玉其實很害怕,也想小貌今晚陪她,但相較而言,她更不想惡了趙姨。


    “要不在酒店開一間房?”


    “不要,貴死了。”


    大玉搖搖頭,稍微普通一點的酒店一晚上都得兩三百,這擱以前,夠她一個月生活費。如今生活雖然因為小貌的出現變好了,但她還是一直保持著節儉。


    “不行,我還是去陪你吧,反正老媽都已經答應了。”


    “不要。”楚紅玉急的輕輕跺了跺腳。


    兩人又扯了會皮,大玉態度堅決,李貌也沒辦法,最後商量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晚上通著電話睡覺。


    “對了,我跟我媽說我倆還沒睡一起,你別哪天露餡了。”


    臨上車前,李貌低聲半提醒半調戲道。


    楚紅玉小臉一紅,咬著嘴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低低應了聲:“嗯。”


    關大爺已經迴去,夏奶奶和楚紅玉跟李貌一家同乘一輛車。


    路上,李治邊開車邊和夏奶奶閑聊。


    趙梅坐在副駕駛一句話沒說,還在為兒子有了女朋友不要老媽生悶氣。


    她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問題:媽媽和女朋友同時掉進水裏,你會救誰?


    她以前一直覺著這個問題很可笑,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家小貌肯定會救她。


    如今,經曆了今晚的事……


    悄摸瞅了眼後座上挨坐一起的二人,她也不確定了。


    夜風從半開的窗戶闖入車廂,驅散了夏日的炎熱。


    “上去喝杯茶再走?”到了地方,夏奶奶招唿道。


    “不了,不早了,改天有空我們再來坐坐。”李治擺擺手,拒絕了。他們這一上去,還不知道要坐到什麽時候。


    趁著老爸和夏奶奶告別的功夫,李貌湊到趙梅身邊,“媽,等我一會,我把他們送上去就下來。”


    趙梅不解的看著他。


    李貌笑笑,沒多解釋什麽,帶著大玉和夏奶奶上了樓。


    “這小子,晚上不迴去了?”李治看著他們的背影問。


    “他等會就下來。”趙梅雙手抱胸,倚靠著車頭。


    “待會迴去你什麽都別多問,孩子明天還要考試,有什麽話等考完再說。”


    “要你提醒?我自己有分寸。”趙梅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你就那麽不喜歡楚紅玉那丫頭?我看她就挺好。”李治拍了拍衣服口袋,沒找著煙,繼續道:“脾氣好又善良,關鍵是對小貌的喜歡不比小貌對她的少。”


    “這才多久,你就這麽了解她這個人了?”趙梅撇撇嘴。


    “仔細觀察不難看出來。”


    “你沒看到小貌脖子和肚子上的傷口?再深一點他就沒命了!”趙梅突然很激動,用手在脖子和肚子上比劃了一下,壓抑著聲音低吼道。


    李治雙手支在車前蓋上,仰頭看著夜空,悠悠問:“知道自己女朋友,自己喜歡的人會有生命危險,卻選擇袖手旁觀,這樣的兒子是你希望看到的?是你希望他成為的人?”


    趙梅沉默良久,雙手捂住臉,使勁揉搓了幾下,“我不管,反正我心裏過不去這個坎。”


    李治搖搖頭,沒再多說什麽。


    李貌在上麵沒待一會就下了來,沒辦法,大玉一個勁催促,讓他別讓爸媽等太久,為此兩人都沒膩歪,隻在走的時候互相啄了一下對方的嘴唇。


    “怎麽又不留下來了?”一上車,趙梅就忍不住問道。


    “她不讓我留,讓我陪陪你們。”李貌實話實說。


    趙梅沉吟片刻,也沒計較這話的真假,又問:“你手機怎麽打不通?”


    “摔壞了。”李貌從褲袋裏掏出部屏幕稀碎的手機。


    “聽你們老師說,楚紅玉也沒聯係上?”


    “她手機沒電了……”


    趙梅隻問了這麽幾句,其實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比如,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多久了?發展到哪一步了?等等。


    但正如丈夫所說,孩子明天還要考試,她也就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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