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劉音容嗎?”阮元和易零並肩走在街上。


    阮元知道,那李環來找陳昆的這幾次都沒有動手,隻是想嚇唬他,殺了陳昆輕而易舉,她卻幾次三番都沒有動手,反而一心想要殺了劉音容,為什麽?


    易零點點頭道,“是,那劉小姐現如今危險得很,也不知道那掛滿符紙的劉府能不能護她周全?”


    “易零,按理說,那李環死了七年,也是半月前複活的,可我見過李環的本體,她身上的那些牡丹花是幻象,牡丹花下的全是生了蛆的血窟窿,依著這屍身毀壞的程度,不可能是七年後的屍體,倒像是死後七天左右的模樣。”阮元冷靜分析,不過隻要一迴憶起那李環的模樣,阮元心底就犯惡心。


    易零看著前麵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就是有人把她的屍體打撈出來了,藏在了什麽地方,保存了大半好的屍身。”


    “會是誰呢?”老婦神誌不清,不可能是老婦打撈出來的,阮元又轉頭看向易零,“難不成這李環在洛陽城還有什麽親朋摯友?可又是怎麽複活的?”


    “可什麽樣的親朋摯友會把李環的屍體藏起來呢?他不會瘮得慌嗎?”想到這兒,阮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易零我頭疼,這李環身上藏了好多的謎團,還有那劉音容……”阮元歎氣。


    易零輕笑一聲,牽過阮元的手,“那就別想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望楊山的捉妖人!不得為民除害?”阮元自豪的歪著頭。


    易零輕輕捏了一把阮元的臉,寵溺道,“是是是……”


    背後傳來陳文的聲音,“阿元!”


    易零和阮元應聲迴頭,陳文高興的跑了過來。


    完了完了,桃花節那日放了陳文鴿子,阮元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陳文啊,你怎麽在這兒?”


    “我上街買些紙筆,不曾想會在此處遇見阿元。”陳文長相秀氣,笑起來溫文爾雅。


    “啊,那……那真是巧啊。”阮元又戰術性的撓了撓頭,算了,總歸是她失約,“那什麽,桃花節那日……”


    陳文搶過阮元的的話,“桃花節那日幸好你沒來,蘿城裏出了人命。”


    “你不怪我放你鴿子嗎?”阮元小心翼翼的開口。


    “怎麽會,阿元從不失約,那日一定是有要事耽擱。”陳文搖搖頭。


    易零的醋壇子再次被打翻,雙手環抱在胸前,氣得冷哼一聲,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在心底腹誹,一口一個阿元,跟蔡軍那廝一樣,叫得可真親切,有這麽熟嗎?


    “阿元,你這手?”陳文注意到了阮元披風下藏著的右手。


    “嗐,沒事兒。”阮元坦然一笑,又記起那日易零和陳文鬧得有些不愉快,不如就趁今日這個機會緩和一下,想到此,阮元就拉著易零對陳文介紹,“陳文,這位是我師兄,望楊山的捉妖人易零,你應該聽說過。”


    陳文看向易零,笑道,“是,望楊山威名遠揚,蘿城裏誰人不知,隻是不曾想易公子是這般年輕俊美。”


    “欸,一般一般,不過是比你長得俊美了些。”易零故作謙虛的擺擺手,“低調低調。”


    這狗賊又犯病了?這也太不給陳文麵子了,阮元將手伸到易零背後,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易零吃痛的“嘶”了一聲,低頭卻不以為然的笑著衝阮元挑了一下眉。


    氣得阮元真想一腳給他踹過去。


    “他人就這樣,陳文你別放心上。”無奈,阮元隻能打著哈哈,做中間人。


    “沒事,俊美是難得,可男兒自當讀書考取功名,有個一官半職的,總好過遊手好閑,沒個正經職業,做個浪蕩子的好,你說是吧,易公子?”陳文又將目光投向易零。


    拐著彎罵我?行啊,易零舔唇笑了一聲,隨而指著陳文,轉頭無辜拉著阮元的衣服,“阮元,這小子說你遊手好閑!是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子!”


    我!這關她什麽事兒?阮元驚呆了,皺眉看著易零,可偏這廝還無辜的癟了癟嘴,事不關己的模樣。


    好小子,你挺會啊!阮元氣笑了。


    陳文也沒有料到易零會如此說,一時之間也是愣住了,隻能捏緊拳頭,真是好一招挑撥離間啊!


    “阿元,我並非……”陳文開口想解釋些什麽。


    阮元隻能抬手打斷,歎氣,“我知道。”


    計謀得逞的易零還不忘得意的衝陳文搖了搖頭,一臉得意的樣兒。


    “阿元如今也是望楊山的捉妖人了。”陳文笑著看了一眼阮元,又心上一記,掉頭看著易零,“易公子就是阿元的師兄,阿元就是易公子的師妹,還請易公子多多照顧我家阿元了。”


    “等等等,什麽玩意兒就你家的?阮元是我們望楊山的,再者,我和阮元是一家人,照顧不照顧的,不用你叮囑!”易零先是伸手打斷陳文的話,又輕輕將手搭在阮元的肩頭,宣示主權。


    陳文氣得,青袖下的拳頭緊了又緊。


    阮元實在是忍不住,再這樣下去,這兩人非在大街上打起來不可,阮元推開易零,走到陳文跟前,“陳文你別見氣,我師兄本心不壞,就是嘴|臭了些,還有這幾日蘿城不太平,你照顧好自己,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再會。”


    阮元不給陳文挽留的機會,匆匆告別就拉著易零走了,生怕這兩人在街上打起來。


    陳文隻能望著阮元的背影,暗自傷神,不過數月,她就如此偏袒易零了嗎?阮元雖然字字句句都幫著他,可是陳文看得出來,她心裏其實是偏袒易零的。


    “我說,你到底在計較些什麽,對陳文這麽不友好?”阮元沒好氣的質問。


    “我在計較些什麽?阮元……”易零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阮元。


    阮元被易零盯得心裏發毛,往後退了一步。


    可阮元每往後退一步,易零就往前逼近一步,直到把阮元逼進了一個死胡同裏。


    阮元背靠著牆壁,退無可退,隻能強裝鎮定,“你幹嘛你?”


    易零嘴角噙著笑,單手撐住牆,彎腰低頭看著阮元,“你說我在計較些什麽?”


    “我……我怎麽知道?你一見陳文,就一臉恨不得想上去給他兩拳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有什麽過節私仇!”真是莫名其妙,這易零倒反問起她了,阮元也不甘示弱的直視易零的目光。


    被阮元這麽一看,易零有些心虛了,但一想起那書呆子喚她喚得那樣親熱,易零心中的一股無名火又竄了出來,狠狠地拍了一下阮元的頭,“他罵我浪蕩子,我當然生氣了!”


    說罷,易零甩手起身,背對著阮元。


    “就為這個啊?”阮元小心的問。


    “不然?”易零道,“讀書人果真出口成章,欺負我一個粗人不會咬文嚼字。”


    阮元聽到這話忍不住抽抽了嘴,要論咬文嚼字,這廝不是更勝一籌?


    罷了,阮元又拉著易零的胳膊,歪著頭好聲好氣的勸道,“嗐,我還以為多大點兒事兒呢,再說,你不也沒給人家什麽好臉色嘛,哎呀,您易大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他一般見識唄,行不行?”


    “不行!”易零斬釘截鐵的拒絕。


    嘖,死倔驢!阮元在心底歎氣,往前看去。


    正此時,一穿著麻布粗衣的中年男子就捏著自己的鼻子,從一個巷子裏走了出來,“老關家!我說你家有什麽東西臭了嗎!我擱家裏都聞見味兒了!”


    男子約莫五十出頭的年紀,膀大腰圓,可能是胖過了頭,所以走起路來一搖一搖,男子走到一扇緊關著木門前,敲了起來,“老關家!老關家……”


    大概喊了有七八聲的樣子,木門從裏麵打開了,關興財站在門口,是一個身形消瘦的老人,隻見他雙手抱在一起,不停的作揖賠罪,“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


    似乎木門一打開,那味兒就更濃了,男子捏著鼻子,揮舞著右手,散了散空氣,“哎喲,這也太臭了,跟死了什麽東西爛了一樣!”


    此話一出,阮元和易零都提起了神,那不就是……屍臭!


    難不成那李環這幾日都藏在這裏?


    關興財隻能再次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家裏養的雞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被毒死了,爛在了雞圈裏,我也是剛發現,此刻小老兒正清理著呢。”


    “行吧行吧,那你趕緊清理了,真是太臭了!”男子抱怨了一句,就捏著鼻子走了。


    男子一走,關興財就將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易零和阮元。


    嚇得阮元趕緊揪住易零的耳朵做戲,“死鬼!早飯也不做,又想跑哪兒去啊?是不是又想去找那煙柳閣的小翠?”


    易零也十分配合,“哎呀,疼疼疼,娘子冤枉啊……”


    “冤枉?你倒說說,何處冤枉了你?你以為你走小道,老娘就不知道你去幹什麽嗎?”阮元道。


    “我……”易零故作一臉心虛。


    “你什麽你,跟我迴家,看我迴家怎麽收拾你!”說罷,阮元就拎著易零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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