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零不理會阮元,隻是細心的給阮元拆開重新包紮。


    不理她,裝傻是吧?


    阮元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樣,你六我四。”


    易零依舊不搭理。


    這都不鬆口,心挺大啊!


    算了,阮元一咬牙一狠心,“你七我三,不能再變了!再說,你不是要給我賠禮道歉嗎?這酒理應歸我才對。”


    總算是包紮好了,易零看著阮元一臉認真的模樣,心道,這豆芽菜還挺可愛,就忍不住笑著伸手捏了捏阮元的臉,“誰跟你四六,三七的,昨天寧可疼死也不吃止疼藥,怎麽?現在就為了貪個嘴,你就不想你臉好了?還有你的手!”


    對啊,她怎麽就忘了這茬,興許是沒有蔡軍管著她,她就變野了。


    “哈哈哈,我就是聞個味兒,打開了也不定得喝嘛,是不?”阮元打著哈哈,好吧,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也不知怎的,以前也挺有自控力的,好像是碰上這狗賊後,才又活成了小時候那副任性的德行,這要是蔡軍師在,肯定又要罵她不愛惜自己了。


    易零笑問,“你很喜歡喝酒?”


    “喜歡啊,酒能解千愁,世上誰人不喜歡?”阮元抬頭看了看天,藏起了心裏的萬狀情緒。


    “也解不了一輩子的愁啊,倒不如找個能消愁。”易零看著阮元。


    阮元也轉頭看著易零,問,“除了酒,還有什麽能消愁的?”


    “找個人替你解悶兒啊。”


    “那還不如喝酒呢。”阮元笑了,她的心事承載著三千條冤魂,太沉重了,解不了。


    “凡事沒有絕對,試試也無妨。”易零說這話時,雖然笑得漫不經心,說出來卻是格外認真。


    阮元沒有接下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迴複。


    易零拍了拍酒壇,無奈的笑著,岔開話題,“這酒我先替你保管著,等你傷好了,我再陪你一醉方休。”


    城東口兒破屋裏,此時的陳麻子和馮招財正打著牌,如今蔡軍也走了,阮元也不在,沒人管著陳麻子,所有的家務活就落在了小藥罐一人身上。


    終於,小藥罐再也忍不了了,一把將帕子扔在桌上,“陳麻子,你就不能幫幫忙嗎?”


    陳麻子笑著撓了撓臉,“哎呀,好妹妹,我這兒正忙著呢,就勞煩你多辛苦辛苦了。”


    “你在忙什麽,打牌?那你有哪天不忙的?”小藥罐又接著質問。


    陳麻子甩出一張牌,先是對馮招財道,“出牌出牌,傻子。”又笑著轉頭看了一眼小藥罐,死皮賴臉道,“好妹妹,就這最後一次,打完手裏的牌,我就來。”


    “這話你也就隻能拿來糊弄我了!陳麻子,像你這樣,隻知道吃喝嫖賭的人,也不知道當時小元姐為什麽要把你帶迴來!”小藥罐氣急了,什麽話不過腦子都說了出來。


    陳麻子停下了手裏拿牌的動作,“你說什麽?”


    “我說你好吃懶做,還不知檢點,簡直就是寄生蟲!”似乎罵得還不夠解氣,小藥罐又道,“你就是個爛人!”


    “死丫頭片子,你再說,信不信我抽你啊!”陳麻子起身抬手,想要試圖威懾住小藥罐。


    小藥罐被罵後,咬著下嘴唇,眼眶裏頓時盛滿了盈盈的淚水。


    “我,你……”眼瞅著自己眼前這個小女孩就要哭出來,陳麻子也有些愧疚,想要說些什麽來挽救。


    隻是不等陳麻子開口,小藥罐瞪了陳麻子一眼,就哭著跑上了樓。


    留下陳麻子和馮招財呆在原地,也沒心思打牌了,心煩意亂的陳麻子就帶著馮招財上街閑逛。


    “老大,小藥罐姐姐哭了,她是不是很難過啊?”馮招財跟在陳麻子身後。


    “被罵的是老子,她有什麽好難過的?”陳麻子冷哼道。


    “可是老大,小藥罐姐姐說你是寄生蟲。”


    “傻子你想挨揍了是吧?”陳麻子氣得揮起自己的拳頭,就要招唿馮招財。


    馮招財嚇得趕緊雙手抱頭,“老大,我錯了,我錯了。”


    陳麻子放下手,自顧自的說,“寄生蟲?哼,她一個死丫頭片子懂什麽?”


    正此時,一中年男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該男子一出來,路邊站著的人一下就湧了上去。


    陳麻子看著前方,什麽事兒這麽熱鬧?


    這樣想著,陳麻子抬腳朝著那邊走了過去,拉住一人問,“兄弟,這是做什麽的?”


    “做運木材的活兒,這周老板出手大方,運一次就有五貫銅錢,這不大家夥兒都等在這裏搶活兒嗎?”那人迴答。


    陳麻子扳著手指數了數,“五貫銅錢,一貫就是一千文,這麽多,這幹上幾票,豈不是半年的吃穿用度都不愁了?”


    腦海中又迴想起小藥罐罵他爛人的話,陳麻子當下就決定拿下這個活兒。


    周老板提著嗓子喊,“還差一人。”


    陳麻子迴過神,努力的撥開人群,衝著台上吼道,“老爺,我去,我去!”


    因為陳麻子插隊惹得眾人不滿,底下當即就吵了起來。


    “你擠什麽,先來後到的規矩不懂嗎?”一男子十分惱怒。


    陳麻子向來是靠蠻力解決問題,立馬就揪住該男子的衣領,“規矩,老子就是規矩,滾一邊兒去!”


    可陳麻子畢竟勢單力薄,眾人圍住他,紛紛罵他不要臉,一時之間,陳麻子還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底下的動靜很快就吸引到了周老板的目光,看著被團團圍住的陳麻子,周老板轉頭問身旁的小廝,“那是什麽人?”


    “老爺,那是洛陽城出名的小混混兒——陳麻子,為人蠻橫霸道……”小廝迴道。


    不待小廝說完,周老板就打斷道,“把他叫上來。”


    陳麻子還在底下同人理論,就聽得有人喊他的名字,“陳麻子,我們老爺叫你上來。”


    聽後,陳麻子得意的鬆開那男子的衣領,“聽見沒,人老爺叫我上去!”


    說罷,陳麻子萬分不屑的走出人群,來到周老板跟前,又換上一副討好的笑,“老爺,您叫我?”


    “你就是陳麻子?”周老板問。


    “是,小人就是陳麻子。”陳麻子點頭道。


    “你想掙錢嗎?”周老板低頭湊近陳麻子,接著問。


    “想啊,小人可想了,就是不知老爺可否給這個機會?”陳麻子抱拳弓腰,抬起頭看著周老板。


    周老板笑出了聲,“好,那最後這個人就是你了!”說完,周老板就轉身抬腳進了屋。


    陳麻子也趕緊笑著跟了上去。


    人已定,眾人隻能罵罵咧咧的離開。


    人群散開,馮招財才得以從人群掙脫出來,但彼時已經找不到陳麻子的身影,隻能急得在原地打轉,“老大,老大,老大你在哪兒啊……”


    周老板帶著陳麻子到了一個隔間,中間有一塊約莫三米長的擋板,將屋子隔成兩間,透過隔板,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名女子的身影。


    周老板讓身邊的小廝替陳麻子斟酒,“給這位小兄弟滿上。”


    陳麻子小心翼翼的接過酒杯,又不敢怠慢,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喝盡。


    陳麻子的舉動,惹得周老板哈哈大笑,笑罷,才緩緩開口,“小兄弟,我的這批木材可是南嶺最好的一批。”


    “在南嶺?”陳麻子問,南嶺離洛陽城最少一千八百裏的路程,來迴一趟至少都要半多個月,竟然這麽遠。


    “是啊,不然哪裏來的五貫銅錢呢?”周老板比了個五的手勢,看著陳麻子有些動搖,周老板又讓小廝拿了兩貫銅錢出來。


    周老板打開箱子,裏麵放滿了銅錢,周老板笑著將箱子推到陳麻子麵前,“這裏是兩貫,小兄弟先收下,等事成之後,餘下的三貫再補上。”


    而後,等陳麻子抱著箱子從屋子裏出來時,馮招財因為找不到陳麻子,正害怕的站在空地上大哭。


    陳麻子無奈的走到馮招財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子,你又在哭什麽?”


    馮招財迴頭看是陳麻子,忙抹掉眼淚,笑著傻乎乎的開口,“老大,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馮招財是癡兒,他爹娘死的時候,有人就騙他說,是他爹娘不要他了,自此馮招財就留下了陰影,於他而言,陳麻子就是他不可缺少的親人。


    “行了,走,大爺我今兒高興,請你吃肉!”陳麻子拍了拍馮招財的後腦勺,笑道。


    聽到要吃肉,馮招財就同小孩兒似的,跟在陳麻子身後,高興的拍起手來,“吃肉,吃肉……”


    樓上的粉衣女子看著陳麻子二人走遠後,就將窗戶掩上了,周老板站在女子身後,“錦苑姑娘放心,這陳麻子欠了不少的錢,為了錢他什麽都肯做,這次運輸木材有他在,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入夜。


    南七坐在鏡子前,慢慢的摘下了那半截鐵皮麵具,那麵具下左眼的瞳孔竟是銀白色的,在眼角處還爬著一條深褐色的疤痕,觸目驚心。


    又記起那晚的私塾先生孟言,南七喃喃道,“阿杏,哥又遇見他了。”


    黎國一共有六處遭了災禍,都在七月十七那一天,如今那老狐狸也現身了,這洛陽城便是下一個空城了嗎?


    南七正想得入迷,王練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南將軍啊,你可在屋裏?”


    南七看了一眼門口,又拿起桌上的半截麵具,戴迴臉上。


    王練沒有得到迴應,剛想開口再喚一聲,南七就拉開了門。


    “南將軍啊,那貓妖之事斷了線索,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呢?”王練小心賠笑。


    “不急。”南七又道,“對了,知府大人,在下還有一事相問。”


    “南將軍盡管問,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練的官位在南七之下,他是萬萬不敢開罪的。


    “我想打聽打聽望楊山上那兩位,還有阮元。”


    “哦,你說的應當是柴央和易零,柴央和易零是一對捉妖的師徒,你容下官想想,他們二人……好像是四年前來的這兒,原本隻是途經此處擺個捉鬼收妖的攤子,後來那柴老道長想要將自己的門麵做大,索性就在城外的望楊山上定居下來了。”王煉道。


    “不過這幾年來倒也沒什麽人去拜入門下,就是那阮元也才是一個多月前拜入門下的,阮元這丫頭脾性是壞了些,但身世可憐,是棄嬰,是城西外道清庵的淨和師太收養喂大的,後來淨和師太出去雲遊後,說是這丫頭紅塵未了,就一路輾轉進了城,也是四年前來的。”王練將自己知道的都如數奉告。


    都是四年前來的,怎麽會有這樣巧的事?看來,他得親自去會會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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