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精致的蓮花銅夾,文楚嫣緩緩起身,一邊朝著裏間走去,一邊垂眸暗自思索。


    她知道,韓誌義已經下定決心,想要一爭皇權。


    可如今他的手裏隻有三十萬大軍,雖然已經是,景國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但依舊無法保證,一定會成功!


    畢竟傭兵謀反,可是株連九族、遺臭萬年的大罪!一旦失敗,全族上下,皆不得善終!


    所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下,韓誌義一定不會輕易動手!


    如今北庸被韓誌義暫時穩住,他的兵力雖強,但不足以碾壓之勢,更不可能將防線兵將,全部撤離,攻打京城!


    否則白音提布一旦反悔進犯,那作為韓誌義大後方的北疆,必然大亂!


    所以韓誌義最多隻有二十萬兵力能動。


    而這二十萬的兵將中,不乏真正的忠君愛國之輩,十有八九是不願頂著萬民唾罵的名聲,跟著韓家父子造反!


    所以韓誌義如今要做的,隻有一點!


    那就是增加自己的籌碼!


    前世,是韓冬以文楚嫣和麟兒為交換,從皇室手中討了十萬兵權。南疆又被燕國牽製三十萬大軍!再去除駐地的兵將,皇室手中,隻有十多萬的兵權。


    韓家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這才成功顛覆景國皇權。


    雖看起來與如今的差別,不過是少了皇室的那十萬兵權,和景舒珩的生死。


    但文楚嫣能感覺的到,其中必然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否則,即便韓家父子再如何的英勇強悍,一力抵萬軍。景國王朝,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被推翻!


    所以真正的關鍵究竟是什麽呢?


    文楚嫣無意識的,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眯著眼睛,極力迴想著,當初的蛛絲馬跡。


    直到月上梢頭,院中的花壇,傳出陣陣悅耳的蟲鳴,濕潤的空氣,裹挾著舒適的涼意,穿過窗戶,緩緩的在房間裏蔓延。


    文楚嫣一邊低著頭,一邊用力揉著太陽穴,心中止不住的後悔。


    後悔自己的愚鈍和閉塞。


    當時這個時候的她,雖然已經逐漸清醒,知曉自己的境地不妙,可她一來不知韓冬的狼子野心,二來,手中無可用之人。


    她知道的那些信息,整個京城,即便是市井百姓,都能說上兩句。


    真正深層次的東西,她其實一概不知!


    思及此,文楚嫣深深唿了一口氣,既然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不管韓誌義哪兒來的底氣與信心,事到如今,她是不會停手的!


    如今韓誌義已經開始籌謀,那她就率先出手!


    她就不信,這麽短的時間內,韓誌義能布置好一切!


    想罷,文楚嫣不再為難自己,躺在床上。


    頸下的金絲軟枕格外舒適,這是西江月的掌櫃,當初命人送來的。


    文楚嫣一直睡得不好,所以就一直用著。


    透過月牙色的床縵,朦朧間看見,文楚嫣已經閉上了雙眼。


    翌日一早,天色剛亮,文楚嫣便起身,正用著早飯。


    剛放下手中的燕窩,春桃便匆匆而來,聲音緩緩,語氣低沉:“小姐,封氏那兒,鬧起來了。”


    文楚嫣緩緩抬眸,“鬧起來了?”


    春桃點點頭,又上前了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她見著珩王了。”


    文楚嫣眯了眯眼睛,輕笑一聲,“她的住處,離我這兒,足足一炷香的腳程,若是無意,怎會發現我院兒裏有人?這是故意在盯著我?”


    春桃沒敢迴答這個問題,深深垂著頭,低聲道:“被她放飛的信鴿,已經打下來了。現在,六子正帶人看著她,讓我來問問小姐,要如何處置。”


    文楚嫣嘴角的弧度升高,用錦帕壓了壓嘴角,語氣輕緩,儀態端莊,伸出柔荑。


    春桃急忙扶住。


    “走吧,去看看,她想用什麽辦法,處置她自己。”


    春桃扶著文楚嫣,朝封芸芸的住處而去。


    與此同時的金鑾殿上,文武百官的反應不一而足。


    驚恐,詫異,不悅,驚喜,種種表情,映在他們的臉上。


    景舒珩沒理會百官的眼神,隻拱手朝著大殿之上的皇上行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帝,待看清景舒珩的臉後,都控製不住的驚喜不已!


    “老二?!你沒死!”


    景柏蘊同樣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似是喃喃的在口中喊了一句:“舒珩......”


    景舒珩卻似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跪地行禮,叩首沉聲:“讓父皇擔憂了,兒臣如今已經無恙。”


    再次聽到景舒珩的聲音,終於確定,眼前的景舒珩,是真實存在的。


    景柏蘊激動不已,不顧禮節,上前一把狠狠抓住景舒珩的手臂,眼中似是閃爍著淚花:“舒珩!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景舒珩像是沒感受到他的激動一樣,將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表情不卑不亢,輕聲道:“勞太子殿下關心,我還活著。”


    聽到這話,景柏蘊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倏的一白,眼中閃過明顯的倉皇無措,腳步似是有些不穩,往後退了兩步。


    待兩人距離拉開之後,景舒珩又朝他拱手行禮,然後繼續麵對皇帝,揚聲道:“父皇!當日兒臣於南疆遭受伏擊,生死關頭,是南燕的太子,燕承允救了我。”


    “隻是當時兒臣受傷太重,又有刺客隱與暗處,為了兒臣的安危著想,燕太子這才未曾透露兒臣的消息。”


    “如今兒臣已然大好,故而迴京複命。”


    說完,又朝皇帝行了一禮。


    盡管景舒珩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原由,但皇帝還是敏銳的,從景舒珩兄弟二人之間的對話,察覺到了些許異常。


    不過朝堂之上,他什麽都沒說,隻當不知。


    平複情緒後,緩緩點頭:“既是燕國太子救你,那為何南燕又對我國邊境進犯?”


    景舒珩跪地行禮,揚聲道:“啟稟父皇,南燕之所以進犯邊境,並非挾恩圖報,也並非有所圖謀,而是南疆守將,餘慎,圖謀不軌,陽奉陰違,屠殺南燕數千百姓。”


    “南燕為護百姓,這才舉兵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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