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曹操就看見李媽媽滿臉堆著笑的走了過來:“哎呀,老身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兩位公子,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詩詩姑娘有請,兩位請隨我來。”


    李師師作為樊樓的招財樹,她都發話了,李媽媽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也是不敢怠慢的。


    周圍人一副吃驚的表情看著嶽飛和曹操,這麽多年了,從未聽過李師師主動請人見麵,今天算是開眼了。


    要知道在這京城,有多少才高八鬥的舉子,亦或是富可敵國的商人,甚至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想見李師師一麵都不能。


    而今日李師師邀請的人竟是一個五短身材,其貌不揚,衣著寒酸的醜陋男子。


    曹操沒有理會旁人的眼神,與嶽飛一起隨著李媽媽穿過大堂,來到二樓,進入一間繡房。


    這間房外懸青布幕,裏掛斑竹簾,兩邊盡是碧紗窗。


    外掛兩麵牌,牌上各有五個字,寫道:“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


    走到門口,李媽媽停下了腳步,顯然這間屋子不是誰都能進的,就算是她也一樣。


    李媽媽朝著屋內喊道:“師師,人我給你帶來了。”


    “知道了,媽媽,有勞媽媽了。兩位公子請進來吧。”李師師迴道。


    曹操與嶽飛揭開青布幕,掀起斑竹簾,進入屋內。


    隻見屋內正中梁上掛著一碗鴛鴦燈,下麵擺著一台犀皮香桌兒上,放著一個博山古銅香爐,爐內細細噴出香來,牆上則掛著四幅名人山水畫。


    曹操打量著屋內的裝飾,此時內屋門響起,轉身出來一個女子。


    李師師蒙著麵紗,眼角含笑的朝曹操與嶽飛走了過來。


    曹操仔細觀察著李師師露出的額頭及眉眼,判斷出她的確是絕世美女。


    她的皮膚似海棠滋曉露,腰肢如楊柳嫋東風,渾如閬苑瓊姬,絕勝桂宮仙姊。


    曹操不禁感歎:“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迴見。”


    李師師輕移蓮步,款蹙湘裙,來到曹操和嶽飛麵前:“師師見過兩位公子。”


    聽到李師師的聲音,嶽飛才迴過神來,慌亂的迴禮。


    李師師看嶽飛窘迫的模樣,眉眼彎彎,輕笑起來。


    曹操盡量挺直了腰身,顯得自己偉岸一些,擠出了一個自己認為很帥的笑容。


    東京花魁,果然名不虛傳。


    竟讓曹操和嶽飛同時感到了拘束。


    李師師來到桌子前,示意曹操與嶽飛坐下,隨後沏上了茶水:“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武名植,這位是我兄弟,嶽飛。”


    “見過武公子、嶽公子。”李師師接著說道:“適才聽到公子評價詩詩的曲子,不知道公子為何說詩詩是可憐之人?”


    曹操看了李師師一眼,心神一蕩,雖然她帶著麵紗,但這個距離依稀能看到她五官的輪廓。


    曹操對美女向來沒有什麽抵抗力,尤其是別人的女人,曹操掐了自己一把,告訴自己不能丟人,要頂住。


    雖然是冬天,李師師穿的多了點,但曹操看著李師師脖頸處的雪白,仍然血液止不住的翻湧,隻能用掐自己的方法迫使自己分心不去想那些。


    曹操暗自慶幸還好不是夏天,如果李師師穿的再少一點,雪白露的再多一點,曹操不知道自己頂不頂的住。


    李師師看曹操半天不說話,疑惑的看著曹操,當她發現曹操掙盯著自己的脖子出神的時候,眼中略有失望。


    曹操發覺李師師看自己眼神的變化,趕忙正色說道:“姑娘大名,無人不知,姑娘的美貌也是少有的。如此絕色佳人,本該享盡榮華富貴,過神仙般的日子。”


    “但我聽姑娘的曲子卻感覺你過的並不好,起碼你自己覺得不幸福。”


    李師師神情落寞:“你可知為何?”


    “武某不才,無端猜測,還忘姑娘不要怪罪。”


    “但說無妨。”


    曹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換做世間任何其他男子,見到姑娘這樣的佳人,都會將姑娘捧在手心,生怕你受一點委屈。唯有一人,可得了姑娘的芳心,卻令姑娘傷心。”


    “誰?”李師師追問道。


    曹操歎了口氣,沒有迴答李師師的問題:“那我給姑娘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她渴望美好的愛情,從小便希望能與心上人白頭到老,朝朝暮暮。”


    “這時候,她的生命裏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所有女人的向往。她自然對男子也是心生愛慕,很快便與他墜入了愛河。”


    “女子本以為男子會給她名分,讓她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女人,男子曾經對女子承諾過會對她負責,會用心嗬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女子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幻想著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男子始終沒有把她娶進門。”


    曹操仔細看著李師師,發現她默不作聲,秋水般的眼眸似有淚光閃動。


    曹操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慢慢的,隨著失望的累積,女子認清了現實,原來男子貪戀的隻是他的美貌,並不想與她共度餘生。”


    “女子有意離開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可是有男子在,沒人敢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就算有人貪戀她的美貌,也決計不敢帶她遠走高飛。”


    “一次,兩次,她漸漸失望了,慢慢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因為她知道不可能逃出男子的手掌心。”


    曹操看著李師師眉頭緊皺,繼續說道:“她也認清了男子隻是把她當成了一件心愛的玩具,但是青春易逝,如果有一天,玩具老了,不漂亮了,男子還會喜歡她嗎?”


    “可能,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吧?夜半無人時她總是這麽安慰自己,然而隻有她自己明白,在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不甘的怒吼。”


    “世人都羨慕她,但是沒人真正的了解她,包括她曾經深愛過的男子。”


    “明明可以過幸福的生活,她卻不能去選擇,甚至沒有一個知心人。”


    “明明生活在最熱鬧的地方,卻沒有人理解她的孤單。”


    “旁人都覺得她過的很幸福,但沒有人問過她究竟想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曹操眼見李師師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繼續說道:


    “姑娘,你說,這樣的她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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