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邊在腦海中推演明天與蔡丞相見麵的場景,一邊隨著人流走動。


    不多時,便來到禦街。


    曹操眼見禦街燈火輝煌,人群熙熙攘攘,酒樓林立,繡旗招展,比那馬行街更繁華。


    “走啊,宋兄,一起去樊樓吃酒啊,據說今日樊樓新上了美酒,而且頭牌歌姬李師師要演奏一曲,這等機會,不可錯過啊。“”


    “是啊,這李師師與官家來往甚密,別說她賣藝不賣身,就算是賣身,誰敢買?”


    “是啊,誰那麽大的膽子敢睡皇帝的女人,嫌命長了嗎?不過這倒是不妨礙我們去一睹芳容,快走吧。”


    曹操一聽,來了興致。


    江山和美人,自古英雄所愛,曹操也不例外。


    更主要的是曹操自始至終都沒有搶過皇帝的女人……


    此時一個醉漢,從曹操身邊經過,嘴裏念著什麽,曹操仔細聽,發現是一首詩。


    “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承平多樂事,夜深燈火上樊樓。”


    曹操疑惑不已:“這樊樓真有這麽好嗎?連一個醉漢都流連忘返。”


    嶽飛解釋道:“大哥有所不知,這樊樓是東京七十二家酒樓之首,仁宗皇帝經常光顧樊樓飲酒,還下旨將樊樓設為了京城的酒業交易中心。”


    “自古酒色不分家,有了好酒,自然也缺不了美女,這樊樓的美女據說各個絕色,饒是我在相州也早有耳聞。”


    “尤其是那李師師,傳聞美的不可方物,如仙子下凡一般,隻是一直未曾得見。”


    曹操看著嶽飛的眼神似乎有一種渴望,笑道:“哈哈哈,看不出我兄弟還是性情中人,今夜我為你尋一美女,如何?”


    嶽飛年輕,臉羞的通紅:“大哥,不可,我,我可不想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娼妓。”


    “哈哈哈,有趣,有趣,走吧,今天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這樊樓。”


    遠遠的,曹操就看見禦街北端有一座三層樓建築,大為詫異。


    要知道,北宋年間,除了皇家內院的房屋高度達到三層,大多數房子受製於技術和人力,普遍是兩層。


    單從樊樓的高度曹操就判斷出此地必然不凡。


    走到近處,曹操才窺得樊樓全貌,原來這樊樓由東、西、南、北、中五座樓宇組成,十分氣派。


    樊樓灰瓦青磚,雕梁畫棟,陳設富麗堂皇,古樸典雅。


    “不愧是名滿天下的樊樓,這名聲它當得起。”曹操感歎道。


    “呦!這位爺,裏麵請,您是來吃飯啊,還是聽曲兒啊?”虔婆李媽媽看見曹操與嶽飛走過來,趕緊招唿道。


    曹操:“聽聞樊樓美酒是一絕,頭牌李師師更是人間少有的絕色佳人,特來開開眼界。”


    “聽您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李媽媽打量著曹操,旋即拉下了臉,似乎十分鄙夷。


    她看曹操的穿著打扮不像有錢人,心知沒有多少油水可撈,自然沒有好臉色。


    尤其是李媽媽聽曹操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想見李師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樊樓頭牌李師師豈是誰都能見的?


    曹操雖然看到了李媽媽的表情變化,也不好當場發作:“不錯,我們從東平府而來。”


    “客官您看,今日已經客滿,要不您去隔壁怎麽樣?他家的酒也是從我們樊樓進的,味道都一樣。”李媽媽冷冰冰的說完,轉身就要去招唿別人。


    嶽飛沒想到,他與曹操滿心歡喜的來到樊樓,隻想品著美酒一睹李師師的容顏,卻被拒之門外,生氣的說道:“你這婦人,好生無禮!明明還有那麽多空位,為什麽讓我們去別家?”


    李媽媽轉過身來,仔細打量著嶽飛,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位小哥,倒是一表人才,詩詩姑娘見了定然喜歡。可惜人人都想見詩詩姑娘,她卻不是人人都能見的。”


    “你!”


    曹操眼見嶽飛急了,急忙勸解道:“嶽飛,算了,莫要壞了興致。”


    雖然曹操愛美女,但是就如大喬、小喬一般,得不到的就算再愛慕也無濟於事。


    “可是這婦人狗眼看人低,我氣不過啊,大哥。”嶽飛在一旁嘟囔著。


    李媽媽聽見嶽飛的話,也沒有多說,轉頭就走。


    曹操聽力極好,清晰地聽見她悄悄對身邊人說的話:“窮鄉僻壤來的鄉村野夫,也配進我樊樓?我呸!”


    曹操搖了搖頭,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看人下菜碟,曹操並不怪她。


    曹操、嶽飛正要離開樊樓時,忽然聽到二樓傳來一陣琴音,曹操不禁駐足聆聽。


    琴聲悠揚,婉轉悅耳,曲子開頭一聲鳳鳴,滌盡汙濁之氣,大有鶴立雞群,唯我獨尊的氣勢。


    中間則如萬馬奔騰,氣勢雄渾,細聽之下似有金戈鐵馬之聲,讓人聽了為之激蕩。


    妙就妙在結尾處,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似是久未相見的情人互相傾訴相思之苦。


    曹操一曲聽完,連連點頭,屋內叫好聲也此起彼伏,經久不絕。


    “大哥,這曲子真有這麽好嗎?”嶽飛看著曹操陶醉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曹操看了嶽飛一眼,歎息道:“曲調悠揚,意韻深遠,實乃佳作,隻是不知何人所彈?”


    “我怎麽聽不出來?”嶽飛撓了撓頭,繼續說道:“我就覺得中間那部分有點意思,仿佛躍馬揚鞭上陣殺敵一般。其它部分也就是靡靡之音,我不喜歡。”


    曹操笑了笑,仔細品味剛才的曲子:“可惜啊,彈曲之人也是一個可憐人啊。”


    “怎麽說?”嶽飛聽到曹操這麽說,更加疑惑。


    曹操分析道:“曲子開頭的一聲鳳鳴,自是代表著主人的自命不凡,中間表達的則是自己的雄心壯誌,想要報國殺敵卻生了一個女兒身,讓人歎息。”


    “最後那一段更是將自己的悲慘境遇描述的淋漓盡致,所愛之人不能日日相伴,甚至連見麵都跟奢望一般,這還不可憐嗎?”


    “女子想要的無非就是一段蕩氣迴腸的經曆和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愛情卻求而不得,以至於心有不甘。”


    嶽飛聽完曹操的解釋,更是一頭霧水:“一首曲子就能聽出這麽多東西?不過要真是像大哥所說,這個人還真的是挺可憐的。”


    正在此時,從樊樓裏走出一位公子哥,聽見曹操的話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這兩個大老粗,知道彈這首曲子的人是誰嗎?她可是樊樓頭牌李師師,是官……”


    男子停頓了一下,像在思索合適的稱唿:“是大人物的女人,你們還說她可憐,我看你們才可憐!隻怕連聽曲的錢都沒有吧?”


    “你們這幅窮酸樣,還在這裏大放厥詞,隻怕連樊樓都進不去吧?”


    嶽飛正要與其爭辯,隻聽二樓上傳來一句天籟之音:“不知樓下是哪家公子,若蒙不棄,詩詩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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