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舟輕聲說道:“姐,你別這樣,你這樣你師父看見了也會難受的。”


    我抬頭望著天空中那縷若有若無的白雲,仿佛看到了師父的影子。“我知道,可是有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想念他在身邊的日子。他總是能在我最迷茫的時候,給我點明方向。”


    隨著腳步逐漸遠離師父的墓地,我的情緒也慢慢地平複了一些。山林間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如同師父曾經給予我的點點關懷。


    迴到小院,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在院子裏,形成一片片光斑。顧生念走進廚房,準備燒些熱水,讓大家都能暖和暖和。白清舟則在院子裏擺弄著那些收拾出來的舊物件,試圖把能用的都整理出來。


    我站在院子中央,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等顧生念從廚房出來,我深吸一口氣,對他們說道:“我想在這兒住一段時間,把小院重新拾掇起來,我想留在這陪陪師父。”


    顧生念看著我,眼中滿是理解與支持,他微笑著點頭:“好,我們一起。”


    白清舟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看到了他的樣子沒等他說就直接張嘴問了,“有啥話你就直接說。”


    “姐,我就是想問,咱們迴不迴家啊?”


    “迴,但不能直接迴去,你等我緩一緩,再說迴去的事。”


    我眼睛直直地看著白清舟,他看懂了我眼底的情緒,知道我們在村裏的處境也不太好讓顧生念知道,所以他點了點頭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顧生念似乎察覺到了空氣中微妙的氣氛,但他什麽也沒有問。他隻是默默地將熱水分發到每個人手中,然後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說:“那咱們先得規劃一下,這小院有好些年沒有人打理了,好多地方估計都得重新修繕。”


    我在院子裏走了一圈,各處查看了一下。牆根有些地方的泥土已經鬆動,有幾處牆體也出現了細小的裂縫。院子裏原本用來種花的花壇,如今隻剩下幹裂的泥土和幾株頑強的野草。那些舊物件也因為長時間的風吹雨淋,大多都已破敗不堪,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隨後的幾天,我們就開始動手修繕小院。我和顧生念負責修補牆體和整理花壇,白清舟去村子裏找一些能用的工具和材料。


    顧生念對這些手藝活很有一手,他一邊幹活一邊還跟我講著自己過去修繕自家屋子時候的趣事。他的存在讓原本有些沉悶的氛圍變得輕鬆了許多。


    白清舟的運氣很不錯,他從村子裏一戶廢棄的老房子裏找來了一些還能用的木梁和瓦片。雖然搬運這些東西很辛苦,但他還是哼著小曲,臉上帶著幾分得意。“姐,有了這些東西,咱們的牆就能穩穩當當的了,花壇也能重新種上花了呢。”


    慢慢的,小院開始有了一些變化。牆體的裂縫被修補好,重新刷上了白漿後顯得煥然一新。花壇裏的泥土被翻鬆,我在裏麵種下了從村子裏其他人院子裏討來的花種。那些舊物件,有一些被修複得可以繼續使用,放在院子的角落裏,也有了幾分古樸的味道。


    這時候我就在想,我要不要去山上再趕兩隻野豬迴來呢?看著一點點恢複成原樣的院子,我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這段時間裏,我每天空閑的時候就會坐在師父生前最喜歡坐的那張搖椅上。搖椅因為長時間的風吹雨打變得有些陳舊和吱呀作響,可是坐在上麵,我仿佛還能感受到師父的氣息。我閉上眼睛,迴憶著師父生前的點點滴滴,那些和師父一起在小院裏度過的時光重新在心頭蔓延開來。


    隨著小院修繕工作接近尾聲,我知道,離說再見的時候也不遠了。白清舟又開始時不時地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我,而我也知道,是時候該迴家了。


    白清舟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是我們不能一直躲著呀,我們可以先偷偷迴去打聽下情況,如果真的有危險再做打算也不遲。”


    “若若,要不我去吧,反正山下沒有認識我的人,他們也不知道我是幹啥的。”


    我很認真的看著顧生念,“山下是沒有認識你的人,可你不也不認識他們嗎?”


    顧生念被我的問題噎住,表情就跟便秘了一樣,也隻是呆呆地看著我。


    “行了,我想想辦法再說。”


    說完我沒有再理會他們的表情,就迴到了自己休息的屋子,“嘭”的一聲關門聲,把屋裏屋外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一天夜裏,我趁著顧生念和白清舟熟睡,放出了我的紙人,發現各個路上都沒有人,隻是偶爾會有幾個巡邏的人,我便悄悄迴到了村子。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熟悉的街巷,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小紙人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正是曾經的村民。然而,我不敢貿然現身,心中充滿了顧慮。


    我沒敢多做停留,迴到了我曾經住過的家裏,看著滿院的狼藉,曾經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我腦前迴放,滿眼都是爸爸媽媽慘死的樣子。


    我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裏翻湧的恨意,我快步地走出了小院,讓自己的情緒隨著這扇門,被緊緊地關在了那個一片狼藉的小院。


    迴到山上,我一夜未眠,腦海裏有兩個小人一直在打架,一個說,‘已經過去那麽久了,而且你也把該死的人都殺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畢竟師父也讓你放下不是嗎?’


    而另一個卻說,‘憑什麽放下?他們做的惡就這麽輕飄飄的被揭過了?那些人就算不是主謀也都是幫兇,憑什麽我爸爸媽媽都死了,他們還能好好地活著!’


    第二天,顧生念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怎麽了?昨晚沒睡好?”他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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