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酒宴散盡。


    眾位將軍各迴營寨休息,張星彩被她爹張飛拽走了,不知道說什麽去了。


    範陽一個人迴了自己的營帳,看到了關銀屏留下的白絹字條。


    當看到最後的“祝好,勿念”幾個字時,範陽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五味雜陳。


    但更多的是愧疚。


    她走了,但卻依然是為了幫助自己而奔波……


    自己真是欠她太多了!


    範陽心情惆悵,默默的拿起字條來到油燈旁,將白布字條放在燈火上。


    不一會兒,火苗燃燒掉了娟秀字跡,白布在一瞬間被燒成了飛灰。


    範陽眼神中情難自抑,露出了淡淡的憂傷,望著地上的點點灰土而出神。


    忽然,帳外的軍士掀開帳簾,拱手道:“將軍,陛下有請將軍前往中軍大帳議事。”


    範陽看了他一眼,隨即默然點頭道:“知道了。”


    ……


    中軍帳內,劉備穩坐正中央,身邊站著馬良、諸葛亮。


    “臣範陽拜見陛下……”


    範陽躬身行禮,正要跪拜,劉備提前一步,開口道:“子煜免禮,朕叫你等前來,是為了商議下一步的作戰計劃的。”


    範陽這才挺直了腰,笑著朝諸葛亮和馬良分別拱了拱手。


    這二人此刻對範陽也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笑著迴了個禮。


    範陽這時才意識到,相比於馬良和諸葛亮,他竟然是最早得到了侯爵的名位。


    不要小看侯爵,侯爵在古代臣子的地位中算是很高了。


    尤其是漢末三國,官員很多,但能被封侯的真就屈指可數了。


    所以關二爺在得到漢壽亭侯的封號時,是非常自豪的。


    比侯爵更高的爵位,就是公爵了。


    譬如說曹操的魏公,司馬昭的晉公,劉禪的安樂公,都是如此。


    也許在被封了侯的那一刻起,範陽在眾臣的地位中,便屬於僅次於諸葛亮的存在了。


    諸葛亮雖然還沒有封侯,但他在劉備集團的地位,也不僅僅是一個侯爵能夠說明的。


    “好了,卿等且坐,卿等都是朕最親近之臣,私下與朕相處,不必過於拘禮。”


    劉備的笑容非常和藹,完全沒有一個皇帝的架子。


    當然,範陽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沒有架子,隻是暫時放下了帝王的架子。


    “多謝陛下。”


    諸葛亮帶頭行禮下,範陽和馬良也跟著行了個禮,隨即分坐兩旁的枰上。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範陽似乎逐漸習慣了跪坐的姿勢。


    這種姿勢雖然剛開始令範陽很不習慣,甚至很不舒服,但坐習慣了也就那麽迴事。


    跪坐是中國人傳統的禮儀文化,但後來被日本人學習去了,並且保持下來,傳承至今。


    這導致很多人認為跪坐是日本人的傳統,其實錯了,這是中國的傳統,隻是隨著時代的發展,被淘汰了而已。


    “接下來,卿等有什麽破敵良策,盡管與朕暢所欲言。”


    劉備說著,先是看了眼諸葛亮,隨即又望向了範陽。


    諸葛亮笑吟吟的搖著扇子,隨即望向了範陽,笑道:“子煜有何高見?”


    範陽苦笑一聲,連忙擺手道:“丞相,您就別笑話我了,我在您的麵前哪敢有什麽高見?無非是班門弄斧而已。”


    諸葛亮微笑道:“子煜不必過謙,此番陛下雖召你我三人前來,但子煜常在一線作戰,又知曉陸遜的虛實,為陛下獻計獻策的重擔,自然責無旁貸的落在你的身上了。”


    “我和季常初來乍到,肯定不如你了解戰場勢態。子煜盡管直言獻策吧!”


    範陽想了想,也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


    之前的仗都是範陽帶頭打的,包括如何襲取江陵,如何擊敗陸遜等等……


    那麽這一次,諸葛亮自然不會“喧賓奪主”,搶了範陽的“風頭”。


    “好,既然如此,我就說說我的想法。”


    範陽沉吟片刻,隨即正色道:“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沙羨,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陸遜的重兵會據守在沙羨城內,嚴防死守。”


    “這一次既然有了丞相來助陣,我軍必然事半功倍。”


    “先打下沙羨,然後進軍夏口,最後,打西陵!”


    劉備和諸葛亮分別點了點頭,馬良若有所思的盯著範陽,腦海中默默的想著進軍路線。


    “至於攻打沙羨的具體計劃,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思,計劃暫且保密,等將要行動時,我自然會將計劃全盤告知陛下,以及丞相。”


    範陽神秘的笑了笑,這反而引起的劉備和諸葛亮的好奇。


    二人對視一眼,劉備笑道:“究竟是什麽計劃?軍師為何連朕也要隱瞞?”


    範陽無奈笑道:“不是臣有意要欺瞞陛下,隻是這個計劃隻是一個初步想法,並不完善。待臣將計劃完善後,自然會告知陛下。”


    諸葛亮微笑著搖擺羽扇,道:“來看子煜早已成竹在胸了!”


    “不敢不敢,丞相謬讚了。”


    範陽謙虛的笑道。


    劉備想了想,道:“那朕明日就進兵,如何?”


    範陽點頭道:“戰事宜早不宜晚,陛下聖明。”


    一記不輕不重的“龍屁”,拍的劉備很受用,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諸葛亮看了眼範陽,若有所思的低頭想了想,隨即麵向劉備拱手說道:“陛下,臣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備道:“朕與卿相交於患難之際,數十年來始終如一,卿有話但講無妨。”


    諸葛亮眼中閃過一絲動容,當即站起身,走到劉備麵前,直接跪了下去……


    “哎?丞相這是為何?”


    諸葛亮抱拳拱手,望向劉備極盡誠懇,說道:“陛下,臣以為,東吳孫權雖罪惡深重,但此時還不能滅,東吳若亡,曹丕必然會舉兵南下,乘機襲擊我軍之後,隻怕那時,經曆了滅吳戰爭後的大漢,國力疲弊,無力多麵抵擋,反而會給了曹魏以可乘之機啊……”


    “請陛下三思!”


    諸葛亮一番話說完,劉備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劉備臉色難看的原因有兩個,其一是諸葛亮的話說的並非是沒有道理。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連取勝,劉備對孫權恨雖恨,但也減弱了不少,也逐漸變得越發冷靜。


    諸葛亮的話,他知道是非常有道理的。


    可其二……


    是劉備的不甘心!


    當初伐吳時,他懷著對東吳的一腔仇恨,恨不得立刻殺向江東,生擒孫權,食其肉、寢其皮……


    畢竟,他打的是為二弟報仇的口號,不剿滅逆賊孫權,他如何能甘心?


    範陽在一旁,也聽懂了諸葛亮的意思。其中心思想用幾個字就可以概括——東吳暫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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